接下來的幾日,各宮賞賜不斷,人來人往熱鬧非凡,想來是皇上久未翻繡嬪的牌子,這門庭漸漸冷落了,祥麒宮旁的幾座偏殿倒也比祥麒宮更熱鬧些。錦繡也樂的清凈,天天在馨卉殿內看書、撫琴打發日子,仿佛又回到了未出嫁前的日子,偶爾在祥麒宮內四周走走,日子倒也悠閑自在。
錦瑟性子轉變了不少,偶爾遇見錦繡,倒也恭謹客氣,不過輕易也不上這馨卉殿來。
“絹兒姐,聽說今個皇上翻了瑟吉娘的牌子。”雨燕對著絹兒悄聲耳語著。雨燕、雪蕊、風霖、晴蓮四位皆是自外殿調入隨伺錦繡身旁的宮女,宣宮宮內等級制度劃分極為嚴格,尋常人家的姑娘入了宮,只能當尋常的粗使宮女,而貼身伺候的宮女相當于半個主子,要求自然極為苛刻,故這入殿當貼身侍女是她們平日里從來也不曾奢望的。而如今,當一切放在眼前時,她們自是十分珍惜,對錦繡掏心窩子的忠心,而對于錦繡帶入宮的貼身丫鬟自然十分恭敬,盡管絹兒年紀比她們小,入宮時間比她們晚,卻仍喚她絹兒姐。
絹兒回頭瞧看了眼正專心撫琴的錦繡,悄悄拉著雨燕上了外殿。“你這消息打哪聽來的,可靠嗎?”絹兒疑惑不已,怎么連大小姐都被傳伺寢了,可自家小姐這卻沒任何動靜呢。
“要不確切又怎敢告知絹兒姐,那內務府的公公上瑟吉娘的殿里報信我可是親眼瞅見的。聽說這瑟吉娘日日給大太后娘娘請安,跑的可是勤快了。”雪燕說道。
“這事你先別告訴娘娘,免得娘娘聽了煩心。”絹兒提醒著。
“絹兒姐放心,這我知道。要說娘娘人美心腸又好,皇上怎就瞧不見呢。”雪燕語氣略有不滿。
“你們兩個在哪里嘀嘀咕咕些什么呢!”只見祿公公自殿外進入。
瞧是祿公公回來了,絹兒迎了上去:“公公瞧您這累的,快喝被茶歇歇。”
祿公公邊撣著身上的灰塵,邊說道:“要說怎么娘娘這么疼著絹兒姑娘,瞧絹兒姑娘細心的。”
絹兒接過雪燕遞上的茶,放于一旁的茶幾上,見祿公公坐下了問道:“不知公公在這祥麒宮外走動時可曾聽到過什么傳言。”
約是喝茶喝急了,祿公公猛嗆了一口,絹兒忙拍著祿公公的背,雪燕接過祿公公手上的茶盞,祿公公用袖子擦了擦嘴角道:“莫說姑娘你著急,這我也著急啊,這主子要得寵也是我們當奴才的福分,可這皇上的心思啊,又且是我們當奴才的能揣摩的,這宮里頭人多嘴雜,你們沒事也別在宮里頭亂打聽,免得給娘娘添麻煩!”
絹兒笑瞇瞇的對著祿公公道:“這絹兒省得,要不怎么只敢問您吶!”
“我們就沒辦法幫娘娘做些什么嗎?”雪燕在一旁問道。
祿公公嘆了口氣,搖了搖頭:“這宮里頭啊,得寵也未嘗就是件好事,得的寵多了,這身上積的怨也多。你們呀,也別成天想這些有的沒的,盡自己的本分,好好伺候好娘娘,這就是最好的了。”語罷,祿公公起身,這時辰也不早了,你們也可以準備擺膳了,我去給娘娘請個安。
晚膳時分,一個意外來客讓眾人大為驚訝。
“瑟吉娘見過繡嬪娘娘,娘娘吉祥。”錦瑟規矩的行了個宮禮。
看著跪在面前的錦瑟,亦十分詫異,這些日子錦瑟瞧見她都是能避則避,這未請自來,倒也讓人一時摸不到頭腦。
雪燕與絹兒互看一眼,心中已然明白錦瑟的來意。
“姐姐快請起。”錦繡看了眼絹兒,絹兒忙上前扶錦瑟請身。
只見錦瑟并不急于起身,依然跪在地上繼續說道:“錦瑟此番前來是來答謝娘娘當日大殿的救命之恩,原早該來娘娘這答謝,只因昔日里如此對待娘娘,錦瑟慚愧,無顏面對娘娘。”
“姐姐快別這么說,你我終究是血脈之親,這姐妹一場的,繡兒只是做了自己該做的。”錦繡上前扶起錦瑟。
錦瑟看著錦繡,臉上滿是羞愧之色。
錦繡拉著錦瑟的手道:“過去的事,繡兒早已忘卻,姐姐不必放在心上。”
聽著錦繡的話,錦瑟滿眼皆是淚水,哽咽道:“妹妹!”
聽著錦瑟的這聲遲到的話語,錦繡心中感慨萬千,姐妹兩人相擁而泣。
“姐姐尚未用膳吧,用完膳再回去吧。”錦繡問著錦瑟。
只見錦瑟滿臉紅暈,羞答答的低聲說道:“今日皇上番了瑟兒的牌子,還要回宮準備準備,改日我們姐妹再好好聚聚。”
見錦瑟這么說,錦繡滿臉歡喜的說道:“姐姐怎么不早說,瞧這哭的一臉花的,回去可要好好收拾收拾。”
錦瑟誠心的抓著錦繡的手說道:“瑟兒知道這宮里頭只有妹妹是真心待我好的,今后在這宮里頭,我們姐妹齊心,誰也害我們不得。”
錦繡看著錦瑟,兩人相視一笑,一切盡在不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