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謝什么呢?”段擎麒換了件常服進了屋。
錦繡面帶笑容的到段擎麒身旁道:“這不是如眉伺候的好,臣妾剛同她說要替她上皇上這討賞,瞧如眉這高興的眼眶都紅了。”
“既繡兒開了這個金口,朕自當從命。”段擎麒瞧著錦繡溫柔一笑,隨即對如眉道:“回頭自己上王公公那拿賞去。”
“奴婢謝過皇上。”如眉忙謝恩道。
“繡兒怎么就下了床,也不多歇息會。”見錦繡下了床,段擎麒頗有意見。
“臣妾身子并無事,皇上不用擔心。”錦繡邊說邊原地轉悠了圈,以此證明。
“怎能不擔心,你都不知道,朕當時瞧見你落水了,只感覺這天都塌了。”段擎麒看著錦繡,那眼神溢滿溫柔,那神情充滿愛慕,那語氣如此誠摯。
“不知若是旁的人落了水皇上可會親自救呢?”錦繡在用自己的命賭,幸運的是她壓對了。
段擎麒略微思索片刻后答道:“朕不知,朕只知在瞧見你落水那刻的心情是從未有過的,一定要救你上來,這是當時唯一的想法,因為若你不在了,朕真不知這塵世還有何可眷戀。”
錦繡緊緊的依偎在段擎麒懷中,嗅著他身上龍涎香的氣味,聽著他強健的心跳聲,心中盛滿的是發自內心的深情。
段擎麒攬著錦繡惱怒道:“這紫眉,朕定饒不了她,果然是有什么樣的奴才便有什么樣的主子,跟主子一般蠻橫。”
聽皇上這么一說,一旁的如眉心中一緊,剛想開口,就見錦繡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這才作罷。
“皇上有所誤會了,臣妾方才是自己腳底打滑,這才失足落了水了,那紫眉還想拉臣妾一把,可惜沒拉住。”錦繡低著頭說道。
“繡兒不必替她說話,朕這都親眼瞧見,還能有錯?朕這處置不了霖妃,難道還處理不了一個丫頭?治了她還能殺殺霖妃的銳氣。”段擎麒只道是錦繡怕他為難,這才替紫眉開脫。
“可繡兒說的是真的,想來臣妾同這紫眉原還結過怨,又何必替她掩飾,只是若因誤會害了旁人,繡兒只怕心有不安,更何況若處置了紫眉,只怕臣妾同霖妃娘娘這仇結的越發深厚,只怕最終為難的依然會是皇上啊。”錦繡這番話倒也看似合情合理。
“可若不治她,消不了朕這心頭怨氣。”段擎麒依然氣郁難平。
“依繡兒之見,這霖妃確實跋扈,這紫眉興許本性并非如此,只是在霖妃身旁久了,多少學了點了霖妃的習性,陳妃娘娘素來性子平靜、與世無爭,倒不如把這紫眉交給陳妃娘娘好生管教,也好收收她的性子,再來也算是給霖妃一個警示。”錦繡這招也著時高明,這看似救了紫眉一命,不過怕這紫眉上了陳妃這,怕是少不得受那份活罪。
“既然如此,就按著繡兒你說的意思辦吧”,段擎麒見錦繡如此說了,便也只得依了。
聽段擎麒如此一說,如眉那懸著的心總算落了地,感激的看著錦繡。
“還楞在這做什么,還不去把王公公給叫進屋。”段擎麒皺著眉看著楞著的如眉。
“皇上恕罪,奴婢這就去。”緩過神的如眉跪下請罪。
“剛如眉這丫頭為紫眉向繡兒你求情了吧!”段擎麒瞧著如眉漸遠的身影,開口道。
“原皇上早已知曉了。”聽段擎麒這么一說,錦繡頓時明白過來了。
“剛進屋瞧你們這般模樣朕便覺著繡兒你有事瞞著朕,繡兒你剛又維護那紫眉,想來也就是如眉那丫頭忍不住替她姐姐求情了。”段擎麒思路倒十分清晰。
這倒輪到錦繡不解了,疑惑的問道:“既皇上知道如眉同紫眉是親姐妹,當初又為何會留如眉在身伺候。”
“打霖妃入了宮的那刻起,她的一舉一動朕就十分留意了,當初她安插一人在朕身旁,朕又且會不知,同意收下如眉一來可安她的心,二來如眉這丫頭也頗為安分守己。”段擎麒拉著錦繡坐在一旁,接過如暇送上的姜湯,遞了碗給錦繡。
辛辣的姜湯順喉而下,頓時帶來一陣暖意,錦繡小口喝著姜湯,聯想霖妃、段擎麒的話語,突然一個可怕的念頭在腦中浮現,也許從一開始霖妃便輸了,輸的徹底,她耳中的甜言蜜語,或許只是虛與委蛇。
“喝的慢些。”段擎麒見錦繡臉色頓時慘白,只道是這姜湯難以下咽。
錦繡放下碗,定定的看著段擎麒半響,終是忍住沒有開口。
“不知皇上喚老奴前來有何吩咐。”王公公隨如眉進了屋。
“你現在即刻去天牢,傳朕口諭,釋放宮女紫眉。把紫眉帶到陳妃那,就說是朕吩咐讓陳妃加以管教,記住這話你要親自轉達給陳妃知道。”末了段擎麒還特意囑咐了這么句。
“老奴遵旨。”王公公恭敬的接了旨,隨后抬起頭瞧了錦繡一眼道:“不知皇上是否要老奴通知敬事房備下今日的牌子。”
段擎麒輕咳掩飾尷尬,錦繡羞紅了臉低下頭。
王公公瞧這情形,老奸巨猾道:“老奴看這也快接近晚膳時分,既繡吉娘已在這了,不如老奴這就通知敬事房的今日翻了繡吉娘的牌子,皇上以為如何?”
“你既已安排好了還問朕做什么,還不快去。”段擎麒瞪了王公公一眼。
“老奴遵旨。”王公公一臉笑意的退了出去。
“皇上,可要吩咐傳膳。”如眉上前問道,段擎麒點頭示意。
一頓飯吃的極為安靜,錦繡靜靜的不怎么言語,段擎麒也只顧著幫錦繡布著菜,晚膳過后段擎麒先上了書房批閱明日上朝需用的折子,錦繡則在如昕、如茜的伺候下沐了浴。
“繡吉娘的頭發生的可真好。”如昕細心的替錦繡擦著發,見錦繡一頭烏黑亮麗的頭發直為贊嘆。
“這頭發哪有生的好不好的。”錦繡淡淡一笑。
“當然有了,瞧繡吉娘您的頭發不需這梳子便如此順滑,都說這頭發隨人的心性,也莫怪繡吉娘性子如此柔順了。”如昕這夸的極有技巧,看似無心實則有意。
“都道這能當上皇帝身旁貼身宮女的,必有其不凡之處,原還不信,現這一看果然如此,瞧這嘴甜的。”銅鏡中的錦繡,嘴畔揚著一摸笑。
“皇上駕到。”隨著小太監的一聲吆喝,段擎麒進了屋。
“臣妾參見皇上”、“奴婢叩見皇上”,錦繡、如昕忙跪倒行禮。
“看來朕來早了,繡兒這頭發都還尚未干。”段擎麒扶起錦繡坐在銅鏡前,接過如昕手中的棉布,示意其出門。
“皇上還是臣妾自己來吧。”見段擎麒拿起棉布替她擦起發來,錦繡連忙起身拒絕。
“朕這不也沒事,繡兒你就安心坐著。”段擎麒略使力按著錦繡坐下,繼續著如昕未完的事。
錦繡從銅鏡中瞧著段擎麒嫻熟的手法,忍不住說道:“看皇上手法如此熟練,莫不事平日不會是常做這事的吧。”
聽錦繡如此一說,段擎麒啞然一笑蹲下身體瞧著錦繡的臉道:“這好濃的酸味,難道是我們家繡兒吃味了。”
錦繡紅著臉,喃喃道:“皇上您想到哪去了。”
“記得朕兒時常替母后擦拭頭發,那時母后的頭發也同繡兒一般柔順烏黑,只是不知何時,銀絲悄悄爬上了母后的發。”段擎麒感嘆道。
這一聽到大太后,錦繡的臉頓時冷了下來,只是段擎麒未曾發現。
按著宣宮的規矩,但凡伺寢的嬪妃,混身只得著一件連身的白色絲綢外袍,被秀發沾濕的袍子,隱隱透著錦繡玲瓏的身材,錦繡渾然未覺。段擎麒則瞇著眼享受眼前的美景,最終是忍不住放下手中的棉布,彎身抱起錦繡,錦繡慌的忙攬住段擎麒的脖子防止自己掉下,看著他雙眼中閃亮的火花,錦繡明白的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么。
輕把錦繡放在龍塌,段擎麒覆在錦繡身上,深深吻著錦繡小巧的雙唇,錦繡生澀的回應,那勝雪的肌膚,那如醉的雙眸,龍鳳雙燭在黑暗中閃動著淡淡的光芒,寢殿內一片旖ni之色……
次日清晨,錦繡睜開雙眼時天早已大亮,回想起昨晚的一切,錦繡面色緋紅一片。
“繡才人醒了。”如意見錦繡起了身,上前掀開床畔的紗簾。
聽如意這么一說,錦繡一時沒反應過來。
如意見狀忙解釋道:“恭喜娘娘,皇上上朝前吩咐晉封娘娘為才人,奴婢這就吩咐人給娘娘準備熱水沐浴?”
錦繡點了點頭,拉高錦被,那被上仍殘留著段擎麒的氣息。
沐完浴,用完膳,錦繡方才起身前往慈寧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