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繡自是打段擎麒的雙眼中瞧出其心中所想,低頭輕咳一聲道:“皇上這還有旁人。”
段擎麒轉頭瞧了如萱、如暇一眼,只見兩人均低著頭,靜靜站在一側,段擎麒隨即拉者錦繡往內殿走去,如萱聽聞腳步聲,忙繞到前方,手持蠟燭引著路。
打內殿進了寢殿,只見眼前有著豁然開朗的感覺,因寢殿較正殿要小了不少,故相對要亮堂些,如萱放下蠟燭轉身上寢殿外候著。
段擎麒拉著錦繡在床畔坐下,飽含歉意道:“今在母后這讓你委屈了。”錦繡伸手輕掩住段擎麒的唇,搖頭道:“這點委屈算不得什么。”
段擎麒輕輕在錦繡手心落下了個濕熱的吻,手繞于錦繡腦后,只見玉釵倏的飛起,秀發飄揚落下,柔順的秀發穩穩的垂落于錦繡雙肩,一個個吻細密的自錦繡額、鼻、唇逐漸往下,錦繡欲語還迎,這正到動情之時,突然這門外傳來如萱的聲音。
“皇上,歆鈺宮的管事趙公公有急事求見皇上。”如萱誠惶誠恐道。
“這都什么時辰,有什么事讓他明日再來。”這好事被打斷了,段擎麒自是極為惱怒。
“這人都來了,皇上不如先聽聽是何事,再做決斷。”聽是歆鈺宮的,錦繡自是首先聯想了霖妃,倒不知這霖妃又想鬧騰些什么。
段擎麒抓著錦繡的雙手,制止她整理自己已顯零亂的衣衫,開口道:“這趙公公可有說是什么急事?”
“趙公公說霓嬪腹痛難忍,幾度昏迷,已喚了太醫前往,只是霓嬪口中一直喚著皇上的名字。”如萱委婉的轉達了趙公公的話。
聽是霓嬪有事,段擎麒倒一時有些猶豫,錦繡體貼道:“皇上還是先去瞧瞧霓嬪娘娘,若不去只怕大太后娘娘還以為是繡兒霸著皇上,對繡兒會更為不滿。”錦繡有意無意的提起大太后。
“既如此朕就先去瞧瞧,繡兒今晚就歇在這,朕會盡快回來陪你。”段擎麒沖著錦繡柔語道。
“皇上不必擔心繡兒。”錦繡邊說邊起身把段擎麒送至寢殿門口,瞧著段擎麒漸遠的身影,錦繡心頭突然涌現陣陣傷感,感覺這心中似被掏空般的異樣。
段擎麒終是食言,直至蠟炬成灰,至于天際出線第一縷陽光,卻依然未見其身影,許是霓嬪這病確實很重,錦繡只能如此安慰自己。
空氣中似還飄散著段擎麒殘留的氣息,睜開眼入目的卻只是那黃的有些刺眼的床帳,揉著疲憊的雙眼,錦繡掀帳而出。
“繡才人醒了。”在外伺候的如昕瞧見錦繡下了床,忙取了件外衣給錦繡披上。
“這都什么時辰了?”錦繡四下看了一眼,心中不免涌起些許失落。
“回繡才人,現卯時三刻。”如昕估摸了下時間。
如意端著盆水進了屋,瞧見錦繡已下了床,笑道:“這也真是巧了,奴婢方還在說先打盆水備著,免得才人醒了還需等著,現如今可是正趕上時候了。”
“瞧這一早的還要勞煩諸位。”錦繡客套的說道。
“瞧才人您說的,這是奴婢該做的。”如意取了巾子替錦繡梳洗后,打雕著博古吉祥圖的柜子中取出了件衣裳,來到錦繡跟前,“繡才人您瞧,這衣裳是皇上特命人依著才人的身段做的,昨晚皇上還特派人通知奴婢讓奴婢今別忘了給才人換上。”如意邊說著邊把手中的衣裳展開。
錦繡楞楞的瞧著衣裳,一時移不開眼,只見這衣裳以白色為底,共分里外兩層,外層的料子錦繡倒也從未見過,這白色的料子極為飄逸,觸感異常柔軟,摸在手上總感覺這稍一使力便會弄壞了這一身衣裳,里層雖用的是極為常年的白緞,但亦可瞧著并非凡品,那層白透著明亮的光澤,憑填了份高貴之色,而衣服對襟上繡著銀色的牡丹,更為精妙的是這配套的銀色的束腰,只見這束腰有巴掌款,皆以銀線織成,束腰下面連著長短不一的串串銀鈴,銀鈴在如意手中發出陣陣空靈的響聲。
“可要奴婢先幫著才人把這衣裳換上?”一旁如昕問道。
見著錦繡點頭,如昕、如意兩人立即忙開了,“這衣裳可是費了不少功夫,單這最外層的寒冰錦就極為罕見,聽說這是以冰蠶絲織成,有這散熱之功效,不過這冰蠶原就稀少,選絲時又需選這最細的方可,故寒冰錦極為稀少,又因這寒冰錦過于柔軟,不易于裁剪,可難壞了做衣服的師傅們,生怕這一失手毀了這料子。”這話說間兩人便已幫著錦繡把衣裳換上。
錦繡輕移幾步,只見這寒冰錦隨著錦繡的腳步輕舞飛揚,在光線的轉換間似是在不停旋轉,雖未瞧見自己銅鏡中的模樣,但已然對這衣裳喜愛異常。
“奴婢原說這衣裳已經很好看了,沒想到這穿在才人身上卻是更好看,就好似給這衣裳灌注了生命一般。”如昕打心里贊嘆道。
“奴婢替才人挽個銀月髻,想來一定更為搶眼。”如意瞧著錦繡,思索著與之想配套的發型。
錦繡走到銅鏡旁,瞧著鏡中的自己,半響后道:“就挽個流星髻便成了。”畢竟這銀月髻費時久,且極照人眼,流星髻則只需把發全挽在一側即可。
見著錦繡主意已定,如意便替錦繡挽起發來,不過這如意手極巧,只見她不知打哪取了支銀釵,銀釵下方掛著長長的流蘇,這發釵一插上,頓時增色不少,錦繡瞧著鏡中的自己,只感覺似在瞧著陌生人般,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差異,似比以往更多了分靈氣,又不失往日的高貴。
“都說這衣裳襯人,可依奴婢瞧,這分明是人襯衣裳。”如意瞧著鏡中的錦繡,調整著發釵的高度。
“瞧兩位姑娘嘴這么甜,我這可沒帶賞銀。”錦繡笑道。
“瞧才人說的,奴婢們哪在乎那些個身外物,只要才人這一笑,奴婢這可比得了什么都高興。”這到底是皇帝跟前伺候的,都極為能說會道,讓人難以招架。
“稟才人,早膳已擺好。”如眉進了屋,低眉順眼的同錦繡說道。
錦繡起身,走到如眉身側道:“不知如眉姑娘可愿引路?”
如眉抬起頭瞧了錦繡一眼,那眼中倒滿是感激之色,隨后低頭道:“奴婢自是愿意。”在起身的瞬間,如眉飛快的同錦繡輕聲言謝。.
錦繡只是笑看如眉,眼中是只有兩人才能明白的神色。
原這前幾頓錦繡都未曾安心吃些什么,可一瞧著桌上那一桌讓人琳瑯滿目的糕點,錦繡不知為何反到失了這胃口,許是應了這物極必反的話了,僅吃了幾口清粥便停了筷,瞧著錦繡如此,著實急壞了身后伺候的這幾個丫頭。
“才人這喜歡吃些什么,告訴奴婢,奴婢喚人再送些。”如眉細心的問道。
錦繡搖了搖頭道:“實非這早膳不合意,只有這時辰不早了,我這還有些事需先行回殿。”
見著錦繡如此一說,幾個丫頭便也不再多說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