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繡兒,你可不知道吧,這幾日里宮里頭傳的可邪乎了。”這琴嫣接連幾日未上靜思殿來,今好容易來了,可才說了沒幾句話,就見琴嫣一臉神神秘秘模樣。
“這都傳了些什么?公主可別吊胃口了。”這錦繡還沒來的急開口,一旁的絹兒倒先開了口,只因琴嫣素來沒個公主的架子,絹兒這膽子也愈發的大了起來。
“絹兒!”錦繡責難的叫了聲絹兒的名字,絹兒聽聞后,乖乖的住了口,退到了后面。
“瞧瞧,這一山還有一山高,你也丫頭也知道繡兒治的了你。”琴嫣瞧著絹兒吃癟的摸樣,咯咯的笑出了聲。
絹兒憋了憋嘴,沖著琴嫣一番擠眉弄眼的示意,琴嫣也知道絹兒的意思,也不刻意刁難,揭了謎底,只見琴嫣縮了縮腦袋,小心翼翼的瞧了瞧四周,放輕輕言道:“這宮里頭鬧鬼。”
聽著琴嫣的謎底,絹兒一臉嗤之以鼻之色,錦繡臉上倒是波瀾不驚,瞧著兩人的神態,琴嫣急急又道:“我說的可都是真的,還有人親眼瞧見了,這還不是一般的鬼,聽說是只修煉千年成了精的狐仙。”
“狐仙,好多人親眼瞧見了嗎?”聽說是千年狐仙,絹兒頓時來了精神,又忘了規矩,好奇的問道。
“都哪些人瞧見了?”錦繡不急不徐的切入重點。
“前幾日晚上,琴才人殿里的幾個宮女見琴才人渾身顫抖的對著空氣直叫走開,快走開的,那幾個宮女四周仔細瞧了也未瞧見什么東西,那幾個宮女真出什么事,便連夜上慈寧宮稟報,這遣了幾個太醫前來,也未查出什么,只說是受了驚嚇,開了些定心安神的藥。隔日一早,大太后見著仍覺不妥,便又打宮外頭找了個道士前來驅邪,那道士都沒入殿,只在殿門口瞧了幾眼,便瞧出了門道,就說是琴才人沖撞了千年狐仙,那狐仙道行極深,他也無可奈何,隨后也不顧大太后的挽留,執意要出宮。打那以后琴才人的病也愈發的重了,整日胡言亂語的,口中念念叨叨狐貍、狐貍的,更是印證了那道士的話,宮里的人更是對此深信不疑。大太后覺得自己有佛祖庇佑,便把琴才人接去慈寧宮休養,這還真是靈驗,才隔了這么一天,琴才人這癥狀便減輕了不小了,人也精神多了,可這也巧了,當天夜里,母后和辰嬤嬤竟親眼瞧見一只通體雪白的狐貍,打回廊奔馳而過,雖然只是一晃眼的功夫,可卻看的真真的,那狐貍果然不是一般的狐貍,身后頭有好些條尾巴,像扇子一般的張開,都這么些人瞧見了,你說這事且不是毋庸置疑的。”琴嫣端起桌上的茶盞,猛灌了水口水,借以定神。
琴嫣這番話雖在錦繡意料之內,卻又出乎了錦繡的意料,這事聽起來順其自然,可卻總是感覺這事哪里有些不對勁,“小太后娘娘可有受驚?”錦繡想了一會后方才問道。
“這倒未曾,畢竟也只是瞧了眼,加之那狐仙并未加害母后,不過倒是把大太后娘娘驚病了,如今這宮里頭,鬧的可是一團亂了,也不知要鬧騰到何時才能結束。”琴嫣搖搖頭,頗感無奈。
“難怪皇上有些日子未曾來了。”錦繡原本只道皇上一連幾日未曾來,是因為要陪同倩妃,如今聽著琴嫣這么一說,心里頭反倒有了幾絲竊喜。
“可不是,皇帝哥哥這幾日又要忙這朝堂之事,又要折騰這后宮里的事,可是焦頭爛額的,也不知繡兒何時才能出這冷宮,到底這冷宮偏僻,若出了什么事也不好照應。”琴嫣擔憂的說道。
“公主莫不是怕了這狐仙,故才接連幾日未上這上來。”絹兒半開玩笑道。
“怕?這世上哪有我怕的東西。”琴嫣這話口氣挺大,不過多少有些底氣不足。
“如今這狐仙之事未查清楚,嫣兒還是少走動的好,免得出了什么事讓大伙擔心。”錦繡心知琴嫣好動靜不住,不免擔憂道。
“其要說這鬼我倒還真有幾份害怕,若說是狐仙,倒是好些,這么說也是沾了個仙字,這么也該沾點仙氣才是,更何況若是造了什么孽,這千年道行且不是毀于一旦了。”琴嫣笑嘻嘻的自我安慰道。
“這才短短幾日,這宮里頭的事便一件接一件的,也真不知何時是個頭了。”錦繡感嘆道。
“繡嫂嫂你可別唉聲嘆氣的,若是皇帝哥哥知曉了,可是又要念叨我不番了。”琴嫣邊說邊自腰際取了個香囊道:“繡嫂嫂,你瞧我這香囊繡的如何?”
錦繡取過仔細一瞧,只見這香囊上繡了兩只狀似水鴨的鴛鴦,錦繡想笑卻又怕傷了琴嫣的心,只能強忍著,倒是絹兒毫不客氣的捂著肚子笑出了聲,邊笑還邊說:“敢情公主這幾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是在忙活這事。”
“你這死丫頭,瞧我不撕爛你的嘴。”琴嫣氣呼呼的追著絹兒喊打,絹兒則邊笑邊四處逃散,錦繡眼含笑意寵溺的看著兩人打鬧。
是夜,“小姐你瞧這宮里頭可是真有什么勞子的狐仙?”絹兒趴在床上,扭頭看著錦繡,雖說絹兒這背上的傷好了大半,不過仍需趴睡,以免得又碰壞了正在愈合的皮膚。
錦繡看著那搖曳的燭光,似乎萬千,總感覺這事并非所聞的如此簡單,“若說雪琴見著狐仙,倒也是說的過去,畢竟那日夜里我瞧見她的同時亦瞧見狐仙了,只是那日之事,我始終無法明白是否是夢境,故那日我這特意同她提起這事,以探虛實,雖說如今這種種跡象而言,雪琴這疑點極大,可雪琴又為何要加害于我?那一臉無邪活潑的雪琴,我這著實無法將之聯系在一起,這背后又可否有什么不為人知的隱情?而這最奇怪的是,雖說那日我瞧見了狐仙,可我分明只瞧見了其只有一條尾巴,所謂的九尾之說,并非實情,可小太后和辰嬤嬤為何偏偏瞧見了這九尾狐仙?”錦繡這邊說邊想,卻百思不得其解。
倒是絹兒想起了什么,猛的一個起身,瞪大了雙眼,驚恐道:“莫不是大太后指使琴才人加害小姐,琴才人迫于無奈才狠下殺手?小姐你瞧這大太后知道這狐仙一事都嚇病了,這不是心虛還是什么?加上如今這陳妃娘娘一事,如今這既沒物證,又沒人親眼瞧見小姐加害陳妃娘娘,可大太后娘娘卻偏偏不放小姐出去,依我看,大太后娘娘分明是想除了小姐,以絕后患。”絹兒這越說越覺得就是這個理,這小姐若是出了什么事,倩妃娘娘登上后位還不是鐵板訂釘的事,絹兒這越想越覺得后怕,拉著錦繡又道:“小姐我看你還是逃出宮吧,絹兒這真怕有朝一日瞧不見小姐你了。”
“這事又且是用逃能解決的。”錦繡亦起了身,靜思殿的寢房極小,僅一跟蠟燭便可把一室照的透亮,屋內并無窗,讓人倍感壓抑又極為悶熱,心里頭免不得心煩意亂,“也不知為何,打入了宮以后,我這總感覺有一雙瞧不見的手,在主導著這一切,而我們僅僅是一顆其中的一顆棋子罷了。”錦繡挑滅了蠟燭又道:“這事既想不明白,倒不如別再費神,所謂這船到橋頭自然直,想來這幾日里應能瞧見這結果,還是早些歇息吧。”
這一晚,錦繡輾轉難寐,早不容易睡著了,卻又始終游移在半夢半醒之間,錦繡只感覺周身被許多個白狐環繞,或善意或敵對,錦繡想逃,卻又始終無法逃脫,在那一片白茫茫之中,迷失了方向。
好不容易要進入熟睡中,卻又聽聞了雞鳴之聲,絹兒瞧著錦繡一臉疲憊之色,免不得一陣嘮叨,才想讓錦繡再睡著歇會,卻聽得外頭一陣敲門聲,想來是祿公公送東西來了,絹兒忙套上衣服出去開門,錦繡則仍躺在床上,聽著外頭嘈雜的腳步聲,及絹兒同小祿子的說話聲,突然間似是想到了什么,再次聯想到往日的種種,心里頭有了一番計較。
“小姐可要先用些早膳再些會?”待眾人皆出去了之后,絹兒放才入了屋。
“我這先歇會,待醒了之后再用膳吧。”錦繡到底一晚未睡好,身子倍感困乏。
絹兒見錦繡一頭的汗水,體貼的打了把扇子伺候在一旁,在扇子送來的陣陣清爽中,錦繡漸漸入了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