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琴的目光落在程功的臉上，肖琴的眼睛很好看，但她的目光卻是很黯淡，黯淡到沒有絲毫光彩。
“我知道你是騙我的，你只是不想讓我死。”肖琴說。
“你的意思是，我只是不想讓你死，但并沒有能力讓你很好的活下去，對么？”程功不屑說：“那你為什么還要走過來？”
“我還有一些幻想。”肖琴輕微說。
“你很懦弱，你很傻。”程功看著肖琴：“走吧！和我下樓去！”
終于，程功把肖琴帶到了樓下。警察本來是要把肖琴帶走問話的，經過程功一通苦口婆心的解釋，警察終于是放棄了審問肖琴。
程功找到的理由是，這個女孩子此時情緒已經低落到極點，為了讓她今后不再做出這樣的傻事，就不要逼她了。
眾人在議論中散去了，可是當程功帶著肖琴朝寶馬車走的時候，忽然開過來兩輛白色的面包車，上面寫著尚津晚報的字樣。
兩輛面包車停下的瞬間就沖下來五六個杠著攝像機、提著話筒的記者，一個年輕的女記者首先沖了過來，話筒對準了肖琴，犀利的聲音：“請問，剛才是你要跳樓嗎？”
程功把肖琴拽到了自己身手，前跨一步把車門打開，示意肖琴上車后對女記者說：“要跳樓的不是她，而是你！我看你早該跳樓了！”
“你說什么？你怎么可以這么說話呢？”女記者吃驚說。
而此時，程功也上了寶馬車，寶馬車揚長而去。
這還是肖琴第一次坐寶馬車，坐在程功身邊，感覺很是不自在，她根本不敢去看程功。
“我還不知道你叫什么。”肖琴說。
“程功，程度的程，功率的功。”程功笑著說：“吃飯了嗎？”
“還沒。”肖琴的聲音很低。
“如果剛才你死了，不知道閻王爺會不會請你吃頓好的。”程功說。
“我……”肖琴說。
“你什么你？”程功朝肖琴斜了一眼：“假如今天不碰到我，你真的會跳下去嗎？”
“我一直在猶豫……”肖琴說。
“你一直在猶豫，可是下面站了那么多人都等著看你跳呢！所以你覺得，你不跳很沒面子，而跳了就真的死了！你的心一直都很矛盾，我說的沒錯吧！”程功笑呵呵說。
肖琴不說話。
“其實很多看上去要跳樓的人都是想到樓頂上透透風，結果呢！就是讓那些看熱鬧的人給忽悠下去的。”程功嘆息說：“很多事都一樣，都是這個道理，你差點就成了犧牲品！用你的生命博得別人的恥笑和惋惜。”
“我明白了。”肖琴說。
程功心說，你明白個弟弟，于是把寶馬停在了一家叫小小天的餐廳門口：“下車，一起吃點東西！”
肖琴在寶馬停下的時候還在發呆，聽到程功的話，趕緊下了車。
小小天的包廂里，程功和肖琴坐了下來，留著小平頭的男服務生遞過來菜單，程功把菜單推到肖琴面前：“想吃什么點什么！”
“還是你來點吧！”肖琴把菜單又推給了程功。
吃飯的時候，程功最反感的就是讓來讓去，干脆就自己先點，點了三道之后又把菜單推給肖琴：“該你了。”
“有三道就夠了，我不點了。”肖琴說。
“你連點菜的勇氣都沒有，注定一輩子吃不到東西！”程功冷聲說。
肖琴很吃驚的看著程功，眼里有淚，但并沒有哭，目光漸漸移到了菜單上，點了兩道平時經常吃的菜。
服務生出去了，程功點燃一根煙抽起來。
“你很自卑？”程功問。
“不，我一點都不自卑，我是一個自強的女孩子。”肖琴一本正經說。
“我現在也不是面試你，你不用千方百計用你拙劣的演技蒙我！你就是很自卑！自卑到認為自己在這個世界上是多余的！”程功說：“你還是讀過研究生的人，我看你活到現在真是失敗！”
“你打擊我？”肖琴帶著哭腔說。
“我就是打擊你，有本事你出去跳樓！”程功說。
“你……”肖琴后半句沒說出來，反而哭著笑了，一邊笑一邊流淚。
菜和飲料都上來了，為了照顧肖琴的情緒，程功并沒有要酒。程功給肖琴倒上飲料：“想吃什么夾什么。”
經過程功剛才的話，肖琴吃菜的時候并不客氣，比以前和同學聚餐的時候放開的多。程功也只顧自己吃著，并沒有過多的去呵護肖琴。
吃的差不多了，程功又點燃一根煙：“你不想問我點什么？”
“你真的是麗人化妝品公司的高級主管嗎？”肖琴看到程功的寶馬車的時候有幾分相信了，但還是很懷疑。
“你猜！”程功說。
“我猜你是。”肖琴說。
“其實我不是。”程功說。
“那是你干什么的？”肖琴說。
“我就是一個無業游民，車是開的我哥哥的！”程功笑著說。
“你是什么都沒關系，我想我們能成為好朋友，今天如果不是你，恐怕我就……”肖琴嘆息一聲。
出了小小天餐廳，程功打算把肖琴送回家，肖琴并沒有拒絕。
此時，坐到程功身邊，肖琴少不了有幾分失望，既然活下來了，就還要為工作為生活操心。車朝前開去，車里響起了動聽的音樂。
“想不想擁有一輛自己喜歡的小車。”程功說。
“想有什么用，可能我一輩子都買不起車。”肖琴說。
“你可是研究生，連這點魄力都沒有？不就是一個車嗎？”程功說。
“難道你不認為，很多時候付出和回報不是成正比的嗎？”肖琴幾乎是朝程功喊。
“是啊，那你就要盡力朝反比的方向走。”程功并不去看肖琴。
“你放心，不管今后混成什么樣子，我都不會去自殺了。”肖琴說。
“你今后去不去自殺，就和我無關了！我也只能救你一次！”程功說。
肖琴的家就在前面的小區，程功把車開到了小區入口處，笑看著肖琴：“你回去吧！”
“謝謝你，能把你的手機號給我嗎？”肖琴說。
程功搖搖頭，肖琴很失望，又和程功說了一聲謝謝之后扭身朝小區走去，看到肖琴要進小區了，程功對著肖琴的背影喊了一聲等等。
“還有事嗎？”肖琴疑惑說。
“明天上午九點以后到麗人化妝品公司找我，到前臺你就說找安全部程經理！”程功說。
肖琴簡直有點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好的，我一定去！”
寶馬車開走了，音樂的聲音更大了一些。此時的程功則是有些失落，本來是從醫院朝家趕的，一不小心救下了一個女孩子。
希望明天的時候，夏若晴能給自己一個面子，讓肖琴到公司里去上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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