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風襲襲。
等到程穎帶人過來的時候，段更還站在那搖搖欲墜的屋子里。
程穎看到房子里的兩具尸體，以及破碎的傀儡殘骸，走到段更身后。
“是誰？”
段更緩緩睜開眼睛：“不認識。”
“能確定是哪邊的人嗎？”
“應該和逍遙有些關系，攻擊手段是骸骨傀儡。”段更回頭看著程穎，沉聲回答：“他們又要做些事情了。”
“骸骨傀儡……”
程穎眸子一動，“傀儡師顧糜，又是一個難纏的家伙。”
另一邊，顧糜來到井龍山，身后的傀儡發出咚咚咚巨大的響聲。
進入基地之中后，他將抓到的人交給卿婷。
“把人看好了。”
卿婷讓手下把人捆綁上，帶了下去。
“能聯系上盧執事嗎？”
顧糜不知道盧俊風在十一局中嗎？知道，但他就是想看看那盧俊風能不能隨時回來。
盧俊風此人不僅僅是逍遙的執事，更知道一些兩身人的隱秘，他掌握著長生的秘訣，卻到現在還沒有動手。
“市……執事，最近無法回來，目前基地中一切事物由我負責。”
顧糜看向了卿婷：“你不過只是個秘書，又有什么資格負責整個基地，既然我來了，那就由我來掌管基地吧。”
奪權！
顧糜一來，就光明正大的奪權。
卿婷看著顧糜，瞳孔閃爍不明意味。
“顧調查員，你雖然擁有調查分局的權利，但不代表著你可以掌管分局！”
“如果你執意如此，就別怪我通知執事了。”
“到時候若是您被上面責怪，可怪不得我。”
卿婷做盧俊風秘書多年，非常清楚盧俊風的個性，表面上大大咧咧，不拘小節，對于燕云甚至有種變態的執著。
可實際上，盧俊風就是個瘋子，若是被人觸碰了底線，他可不在乎別人想法，只會直接翻桌子，誰也別想玩。
十一局地下。
幽暗的通道之中，盧俊風暗自享受著這通道中的陰涼，一步步走到最深處。
看著那散發著古老氣息的青銅門，盧俊風伸手觸碰，指肚摩擦那青銅門上的神秘紋路。
“所有人都想在這里分一杯羹呢。”
“他們連我的意見都不愿意聽了，是不是覺得他們可以在燕云這里為所欲為。”
“為了所謂的長生，他們真的就不怕我了？到底是誰給他們的自信呢？”
陰暗的通道中，盧俊風轉身離開，而他所觸碰的青銅紋路，不經意間散發出一道幽光。
盧俊風來到上一層，這里有三道門，他來到關押子神雕像的門前。
輸入密碼，瞳孔驗證。
嘎吱！
門自動開啟。
子神雕像就在房間的中心位置，只不過周身多了一道金色的鎖鏈，周圍更是擺滿了燭火。
盧俊風點了點自己的眉心，走到子神雕像面前。
“子神大人，我請求您的幫助。”
子神雕像自然是沒有反應，但盧俊風知道，他說的話，那所謂的子神一定可以聽見。
沉默片刻之后，盧俊風自言自語。
“等到時機成熟，我會帶您出去，希望您能發揮作用。”
盧俊風關門離開，踩踏著深邃的黑暗，回到充滿陽光的地面。
…………………………
十一局的車隊疾馳在路上，掀起縷縷塵埃。
程穎眼神疲憊，閉上眼睛，陷入迷迷糊糊的狀態。
最近，燕云發生的事情太多，太多，她不僅僅要天天開會，還需要寫各種報告，還需要每一次去現場看看。
顧糜出現一次后，連同他抓走的十一局人員，都了無聲息。
無論十一局怎么查，都查不到，他們仿佛憑空消失了。
但程穎知道，這是有人在阻止她查下去，無論出于什么目的，那人都不希望她摻和其中。
……
程穎推開自家的門，徑直走到爺爺的書房，她懷著無數的疑問，抬手敲門。
“進來。”
房門被打開，程穎的爺爺坐在椅子上，手中捧著最近剛剛更新的異靈之書，而他身邊的鏡子中，有著程穎母親的影子。
剛進門，程穎就不知道自己該說些什么，她的疑問實在是太多太多。
程穎爺爺，盧俊風口中的程老爺子程風用渾濁的眼睛，看著自己的孫女。
“你來找我，是為了質問我，為什么阻止你查那個顧糜，查逍遙？”
程穎深吸口氣，認真道：“為什么不能查？為什么阻止我？我們十一局就應該去打擊邪惡。”
程風目光平靜，躺在椅子上猶如隨時會斷氣的老人。
“邪惡？”
“你說什么是邪惡呢？用力量去犯罪？控制異類？人體實驗？還是追求虛無縹緲的長生？”
程穎：“法律所不容，都是邪惡！”
她抬頭看著自己的爺爺，直視他的目光：“這也是爺爺對我的期待，不是嗎？”
若是以前，程風能哈哈大笑起來。
但是現在的他已經不在意這個了，因為到了現在，已經不是年輕人可以摻和其中的事情了。
“阻止你，是為了保護你。”
“兩身人的作用，你也知道。”
“渴望長生的，不僅僅是那些躲在暗處的蛇蟲鼠蟻，還有那天上的禿鷲猛禽。”
程穎笑了起來。
“說到底，還是自己人在背地里耍手段。”
“他們能算得上禿鷲猛禽？不過是循著味道，環繞惡臭，尸位素食的烏鴉罷了。”
“長生的代價，他們沒有考慮過嗎？生不如死的感覺，他們可以接受的了嗎？永遠像蛆蟲那樣生活在陰暗潮濕中，他們忍耐的住嗎？”
程穎擲地有聲。
“縱然他們能長生，這些人但凡活長一點，就會忍不住心中的貪念。”
“爺爺，咱們還不如……”
“快刀斬亂麻，陰死那些混蛋。”
程風放下手中譯文，認真打量自己的孫女。
“哈哈哈哈……”
“你倒是不怕，但是我怕！”
“我怕你死！怕白發人送黑發人，更怕他們謀劃的一切失控，導致不可挽回的局面。”
程風緩緩坐起，宛若一頭年邁雄獅。
“所以你還是安心的在家待著吧。”
“陰人這種事情，不需要你動手，你爺爺我，會還給你一個一清二白的……
“燕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