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武蜜兒一巴掌打在獄卒臉上,冷冷道:“她是太子的人,怎么處置要等太子醒來再說,現(xiàn)在如果你們讓她死在這牢里,太子怪罪下來,你們擔(dān)當(dāng)?shù)闷饐幔俊?/p>
獄卒聽到武蜜兒這樣說,不由得抖了抖身子,畏懼的躬身,“小的馬上就請?zhí)t(yī)!”
“小姐,事不關(guān)己,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甜兒在一旁勸言道。
武蜜兒看了一眼甜兒,年紀(jì)不大,卻沒有一點憐憫之心,真不知是壞境的改變還是人心的改變。
“微臣叩見太子妃。”一位白發(fā)太醫(yī)來到大牢,向武蜜兒下跪請安。
“太醫(yī)免禮,快給里面的姑娘看看吧!”武蜜兒坐在獄卒拿來的椅子上,淡然的看著太醫(yī)診斷。
“這姑娘中毒不深,毒是可以解的!不過…..”太醫(yī)若有所思的頓了一會。
“不過什么?你快說啊!”武蜜兒不耐煩的問道。
“不過孩子是保不住了,必須打掉,不然會一尸兩命!”太醫(yī)畢恭畢敬的說道。
“她懷孕了?”武蜜兒睜大雙眼,過了一會,她定了定心神,淡淡吩咐道:“將她送回傾苒閣,命人好生伺候!”
“小姐,不可,萬萬不可,她是謀殺太子的人,您這樣做,會牽連您的!”一旁的甜兒臉色蒼白的說道。
“她懷了小皇子,如果繼續(xù)關(guān)在牢里,出什么事,沒人能擔(dān)得起這個責(zé)任,一切等太子醒來再決定,先將她送回傾苒閣。”武蜜兒威嚴(yán)的嗓音,讓大家不敢違抗。
武蜜兒撫著祁徹稍有好轉(zhuǎn)卻仍然蒼白的臉,清澈的眸子里閃過不舍,眷戀,和黯然….只兩天,她原來就瘦肉的臉,現(xiàn)在更顯得消瘦了。
這三天,她衣不解帶的在他身邊照顧著,所幸能及時控制毒性的蔓延,不然這次白苒可真是得償所愿了。
“太子妃,您先去休息一下吧。主人這里由我看著就好了,您已經(jīng)三天沒合眼了…..”風(fēng)櫻端著一盆熱水,走了進(jìn)來,這三天,她也是寸步不離得在祁徹旁邊顧著,只是太子妃也太久沒有休息,再這樣下去,身體會吃不消的。
“我沒事,你去弄點粥來,太子差不多快醒來,定會想吃東西的。”甜兒被她派去照顧白苒了,她現(xiàn)在在等著祁徹醒來,希望能讓祁徹原諒白苒,畢竟她有了他的骨肉。
“是,屬下這就去….”風(fēng)櫻見太子妃還是如此固執(zhí),也不敢再多說什么,擰了一把毛巾遞給太子妃,便給兩人準(zhǔn)備吃的去了。
“記得,清淡一點,不要放糖,太子不喜歡。”風(fēng)櫻離去之前,太子妃又再次叮囑了一番,關(guān)于祁徹的生活飲食習(xí)慣,她早就了如指掌。
“是的,太子妃。”風(fēng)櫻見太子妃對自己的主人這么深情,不由得替主人感到心酸,有一個這么愛他的人,他不懂得珍惜,非得和白姑娘互相折磨彼此。
哎…..風(fēng)櫻嘆了口氣,無奈的搖了搖頭。
不知睡了多久,當(dāng)祁徹睜開眼睛醒來的時候,熟悉的眩暈又一次從他的頭頂上傳來,手腳仿佛被什么東西抽光了力氣似得。
他虛弱的單手撐起身子,觀看了四周的換季,發(fā)現(xiàn)這是白苒的房間,那她呢?
“感覺怎么樣了?好點了么?”在祁徹起身的時候,一旁照顧他的武蜜兒忙扶著他側(cè)坐。
“她呢?”武蜜兒已經(jīng)想到祁徹醒來第一句話就是問她,她也做好了心理準(zhǔn)備,不過心中始終有點失落,酸酸的感覺。
“她沒事,不過懷孕了,現(xiàn)在在我那里休息,有甜兒照顧,你放心!”武蜜兒淡淡的說道。
“什么?她懷孕了?”虛弱的祁徹頓時覺得五雷轟頂,他腦袋一片空白,他在擔(dān)憂,擔(dān)憂那孩子不屬于他。
“不過她因為唇上摸了劇毒,故而滲透到血液中,影響了胎兒的健康,太醫(yī)說,必須打掉胎兒,不然會一尸兩命。”武蜜兒淡淡的解釋道。
祁徹沒時間想那么多,他起身更衣,想去看白苒,卻被端著粥進(jìn)來的風(fēng)櫻攔住了,風(fēng)櫻大膽的說道:“恕風(fēng)櫻直言,白姑娘一直給人的感覺就像手中握不住的沙,留不住的風(fēng)一樣,主人用盡心思,最怕的結(jié)果就是害了您自己….”
“您為了她不顧一切,而她…”風(fēng)櫻后面的話沒有說出口,但看到祁徹一臉傷心的表情,她只得嘆了口氣。
祁徹愣愣的站在原地,雙眸緊盯著外面飄落的雪花,不知道想些什么…….
美艷閣中,白苒躺在床上用清冷的目光看著窗外,可憐,可恨。
她知道,祁徹一定不會將她怎樣,不為別的,就為她肚里的孩子,他沒有那么狠心,不會讓他的孩子陪著她一起去死。
雖然這樣想,可是眼角還是有淚水流出,她和他之間,已經(jīng)有了隔閡,就不會再有機會回到曾經(jīng)那般純凈的愛。
每一個念頭都揪著她的心,白苒想著,就算他不追究這一切,他還能那么毫無保留地愛她嗎?能嗎?
就在這時,一群丫鬟從外面走了進(jìn)來,一左一右的扣住她的手臂,白苒看著一個丫鬟端著一碗熱騰騰的湯藥上前,按她的直接,那絕對不是什么好東西,不然為何會興師動眾的按住她。
難道是打胎藥?意識到危險的時候,她便奮力掙扎,她絕對不允許,決不允許任何人傷害她腹中的孩子!
只是因中毒原因,她沒有力氣抵抗那些身強體壯的丫鬟,她被強扣在地上,丫鬟強力的掰開她的嘴唇,頭上的流蘇因為她的大動作而抖動,她猛地將一碗熱騰騰的黑色湯藥灌進(jìn)她的嘴里!
白苒奮力用腳將那些壓制她的丫鬟踢開,然后用手不停的往嘴里摳,她要將那些灌入口中的湯汁吐出來。
“別過來,誰敢過來,我就殺了她!”白苒拔下頭上的銀簪,對準(zhǔn)那些虎視眈眈的丫鬟,丫鬟們互相看了看,都不敢上前,只能退了出去。
門外的祁徹嘆了口氣,閉上雙眼。
屋里的白苒手握銀簪,她不敢放松,只能躺在床上,警惕的看著門外,從她被灌打胎藥開始,祁徹一直沒有出現(xiàn)過,祁徹真能狠心這樣對待自己的孩子。
“吱…”
疲憊不堪的她聽見開門的聲音,她睜開眼,慌忙的坐起身,伸手撫上小腹,緊緊的看著進(jìn)來的人。
進(jìn)來的是武蜜兒,武蜜兒站在她面前,柔聲說道:“白苒,你不要恨太子殿下,因為你之前以身抹毒害殿下,所以你的身體也因而中毒,毒侵入到你腹中孩子的身上,所以殿下才下命令打掉你的孩子,如果孩子不打掉,你會有性命之憂。”
她聽聞這個震驚的消息,鼻尖一酸,才明白她才是殺害自己孩子的兇手,如果不是一味的想和祁徹同歸于盡,她的孩子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顫抖著雙肩哭著,慢慢爬下床,向著武蜜兒跪下,哽咽道:“求太子妃,放我走,這個孩子是我欠她的,無論如何,我也要把她生下來。”
武蜜兒猶豫了一下,她伸手將白苒扶起來,有些不忍,“如果我放你走了,你懷著這個孩子會有性命之憂的,等于我也是間接害了你,對不起,我不能這樣做。”
白苒祈求道:“不是,你這是在救我和我的孩子,如果再呆在這里,祁徹肯定會想盡一切辦法打掉她,他是這個孩子的親生父親,他不能這樣做,你也不愿看到他親手殺害自己的孩子,他會愧疚一輩子的。”
看著她誠摯的眼,武蜜兒暗自嘆了一口氣,點了點頭,她明白如果她不幫她,她自己也會想盡一切辦法逃跑。
天空緩緩飄著雪花,一小片一小片的,輕盈的落在她的頭上,武蜜兒安排白苒在夜里秘密離開。
馬車不停的在奔跑著,她不知道要去哪兒,回南邵國?算了吧,那里也不是自己能呆的地方,祁徹也一定會找到她的,這次武蜜兒秘密送她離開,希望祁徹不會遷怒她。
想著,她駕著馬車,想著一條小道而去,馬車越來越快,最后馬兒狂奔起來,她只想躲到一個沒人認(rèn)識的地方,然后安靜的等待著手中的鈴鐺響的那一天,這樣就可以回去了。
眼前出現(xiàn)一片竹林,晨霧彌漫,淺淡輕盈,籠罩著四周,宛如仙境,竹林中有一張石桌,令她訝然的是石桌上還放著一把古琴。
她下了馬車,上前幾步,好奇的伸手撫上琴弦,食指一勾,一陣低沉的聲音響起。
“誰?”身后響起男子淡漠冷然熟悉的聲音。
白苒卻在一剎那愣住了,她的身軀開始顫抖起來,不敢回頭,她很怕,怕自己一回頭,會見到不想見的人。
她猶豫著,終于緩緩轉(zhuǎn)過身,無意間地撞進(jìn)了白衣公子同意驚愕的雙眸中。
那一雙好似從來都是無愛無欲的眸子,此刻染上了驚喜的色彩。
“花楓溪?”白苒不敢相信,臉聲音都是顫抖的,怎么哪兒都能遇上他。
花楓溪也不敢相信,她怎么會在這里?她上前一步,終于在霧中看清了白苒的臉龐,“你是祁徹的小妾?”這一句,讓白苒心中暗罵他幾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