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徹看了一眼倒地不起的白苒,俯身扶起他,不由得對著那些宮人大怒:“她懷的當然是我的孩子,是誰在太后面前嚼舌根?”
太后聞言,渾身顫抖了一下,她差點就殺了自己的親重孫,還好徹兒及時趕來,她也不由得怒火:“來人,將春兒帶上來!”
春兒被人押了上來,跪在地上,她渾身顫抖著,不敢抬頭。
“皇祖母,這丫鬟是你的人,由您來處置吧!”說完他抱著白苒離開了太后的寢殿。
這是白苒昏過去聽到的最后一句話,她依偎在他的懷里,吸取著他身上淡淡的香味,沉沉地昏了過去。
“將春兒打入綄衣局!”太后沒有對春兒施加懲戒,畢竟春兒曾經是她的人,這次監視太子府也是她的命令,不過錯誤的信息害得她差點錯殺未來的重孫,不施以小小的處罰,也不好對祁徹交代。
這種氣氛讓武蜜兒很不舒服,卻還是勉強的笑著,道:“太后,蜜兒先告退。”
“你等等,我還有話跟你說呢,你府中的小妾都懷上了孩子,你這肚子可有動靜啊?”太后憂心的說道。
武蜜兒心里一頓,原也是為了生子一事。“回太后話,還未有。”她與祁徹大婚那晚雖同房了,不過那次之后便不再有,即使后來祁徹因為和白苒吵架,每日都來她的美顏閣,同睡衣張床上,可祁徹不對她行夫妻行為,他們怎會有孩子?
太后聽到武蜜兒那聲“未有”后,臉上的表情冷了下來,她自然是知道有那個女人的存在,才讓祁徹甚少與她同房,可是這樣下來,她又怎能穩固自己的太子妃的位置。
太后見武蜜兒如此模樣,心中微微嘆息,“你身為太子妃,理應為皇室傳宗接代,如你沒有皇子,以后怎繼續為妃?”
武蜜兒不明白,太后這樣說是何用意?若她想因為此事而讓太子休了她這個太子妃嗎?她好不容易坐上這個位置,不能輕易拱手讓人。
可是武蜜兒想錯了,太后并非此用意,太后慈祥的笑容看著擔憂的武蜜兒,微微一笑:“蜜兒,哀家也是過來人了,你若想在那太子府中站穩腳,不僅要得到太子的寵愛,還得有自己的孩子,寵愛雖然隨時會變,孩子是不會變的,如今那妾室都已有了孩子,氣勢之上以后恐會壓過你。”
“蜜兒謝太后指點。”武蜜兒心有領悟,太后的話不停的浮現在她腦海中,她得為自己打算。
“回去吧,記住,好好侍奉太子,早日懷上小皇子。”太后對武蜜兒揮了揮手。
武蜜兒放下手中茶杯,起身,福神道:“蜜兒先回了。”說罷,轉身離去。
武蜜兒邊走邊覺得心中沉悶,一旁的甜兒緩緩說道:“小姐,你今日這樣幫白姑娘,這對你沒有好處啊,你看,太子殿下根本就沒有管過你的感受。”
武蜜兒淡淡的嘴唇勾起一個冷意的弧度,“甜兒,你跟了我這么久,還不懂如何為人處事嗎?若想得到太子殿下的心,當然得對他心愛的女人好,凡是不要反其道而行之,懂嗎?”
“小姐,你好聰明,原來您一直以來幫助白姑娘,是為了讓太子殿下……”甜兒似乎有所領悟般的露出笑容。
傾苒閣中,白苒再次醒來,那股香味已經不在,透過小窗,她看到外邊已經是一片夜色,熟悉的殿中,只有幾根紅燭在燃燒。
白苒眨了眨眼睛,稍稍一動,渾身的傳來疼痛感,她緩緩坐起來,這時,傳來一陣熟悉的聲音。
“主子,您終于醒了!”
白苒看著進來的人兒,不禁一怔,“鬼,鬼啊…………”
白苒不停的往床里縮,她將被子高高舉起來,遮住自己的眼睛,她心驚膽跳的悄悄露出一只眼,看著對面走來的人兒。
“鬼?哪里有鬼?”從外面也走進來一個人影,手持劍柄,對準屋內四周,似乎在搜尋什么…
“有倒影?不是鬼?”白苒發現燭光下的倒影,不禁放松下來,將被子拿開,走下床,走進迎面而來的兩個人,伸出手,在這邊一個的臉頰上捏了捏,再去另外一個人的臉頰上捏了捏。
“主子,你不會把我們當鬼了吧?”兩個人睜大眼睛,無奈的看著白苒。
“花菲?花影?”白苒試探性的叫出了聲,“你們沒死?”
“我們當然沒死,主子,你很希望我們死嗎?”花影一臉無辜的生氣模樣。
“為什么你們沒有死?”白苒不禁好奇起來,明明祁徹對她說,他們已經死了,怎么又活過來了?
“他們是你的人,我當然不會殺他們!”走進來的祁徹溫柔的看著白苒,跟隨在他身后的還有一個男人。
“柳無言?你怎么會來北契國?”一堆的問題脫口而出,她實在太想知道原因了,一醒來,死了的人活了,千里之外的人來到了這里?
柳無言沒有回答她的問題,只是走進她,將她按回床上,對著她的脈搏邊把脈邊說道:“是祁徹命人將我請來的,他說你中毒了,而且你還懷孕了,毒性影響了你腹中的胎兒,讓我來替你診斷,看能不能保住你腹中的孩子!”
“你相信這孩子是你了嗎?”白苒迎上祁徹溫柔的眸子,淡淡的問道。
“孩子是不是我的,我當然知道!”祁徹將她凌亂的秀發佛開,溫柔的捧著她的臉頰。
“那你為何要說那樣的話?”白苒閃爍的淚光,緩緩的流了下來,想起他的那句話,她就心酸如麻。
“那只是我的一時氣話,你也信!這是我的孩子,我也會想盡一切辦法保住她,如果保不住,我還是只要你,孩子我們以后還可以再有!”祁徹擦拭掉白苒滑落下來的淚珠,輕吻她的臉頰。
“你們別這樣好不,我還在這里呢,就算無視我了,那兩個小鬼也在!”柳無言無語的看著自己面前兩個親親我我我的人,都沒法把脈了。
白苒的臉上不自覺的帶著淺淺笑意,看向花菲和花影,生氣的問道:“你為什么騙我說他們死了?”
祁徹輕松坦然的望著白苒的眼睛,笑道:“當時的一時之氣,我只是叫隨風將他們帶回了北契國,關在后山,隨風每日教他們習武,我那么愛你,怎么忍心傷害他們。”
白苒一愣,抬眸望著他,曾經太多的誤會,被他如此坦然的道出來,卻讓她一次又一次的傷害他。
她淡淡的垂下眼眸,并不言語,現在的她,瞬間覺得自己配不上他了,他是那么的愛自己,她又是那么的傷害他,從不給他一絲溫情,甚至還處心積慮的要與他同歸于盡。
柳無言把完脈,開口道:“胎兒目前還算穩定,以后按照我每日開的藥服用,你體內的毒素會慢慢清除。”說完他提著藥箱,離開房間,隨著站在一邊的花影和花菲使了個眼色,他們兩也跟隨著走了出去,并輕手輕腳將門關上。
祁徹微動了動唇,卻不知如何開口,“你….”他猶豫著,試探著,想問,卻又怕傷害到她而不敢問,“你那晚和他是你自愿的嗎?”終究,這話是脫意了自己的控制問出了口。
白苒蹙眉,“什么?”她失神的低著頭。
“花楓溪。”他的聲音有些低啞,說到“花楓溪”三個字時,心竟如被刀割一般疼,“那晚你和他是自愿的嗎?”微頓,“這個疙瘩埋在我心中好久,我……”
白苒猛的抬眸望向他,眼神里含著一縷復雜的神色,“我是喝醉了,把他當成你了,才會……”兩行清淚怔怔的流了下來,她最后沉默了。
祁徹初聞一喜,原來是將花楓溪當作了他,才會發生那樣的事,這么說,白苒不愛花楓溪,愛的而是自己。
他搭上白苒的手,溫柔的看著她,“現在一切誤會都解開了,以后我們不要再這樣斗氣了好嗎?”
白苒見他如此坦然,絲毫不再追究過往的一切,也許,在這個時代,能有一位男子真心待她,那也確實好過一直沉浸在回到過去而無法自拔。
“明日,我要去古城,你好好在家調養,等我回來!”祁徹將白苒摟入懷中,吸納著她身上散發出來淡淡清香。
“你去古城做什么?”白苒潛意識不想他這么快就離開。
“邊境戰事,古城遭到東越國攻打,我應父皇要求,出戰東越國。”祁徹簡單的說道。
邊境戰事?不是有那些大將軍嗎?白苒輕搖了搖頭,“我不想你離開我,我陪你一起去吧!”
祁徹突地抬起頭,溫柔的盯著白苒,道:“軍營中有規矩,女子不得隨軍,以免擾亂軍心。”
“你不帶我去,我不理你了。”白苒瞥過頭去,不再看他,才解開的誤會,他就要離開,她怎么舍得。
就如此僵持了好一會,白苒終于妥協下來,深深呼吸了一口氣,才道:“也罷,不去就不去,我在府中等你回來。”突然轉變的態度和話語,讓祁徹轉不過彎,呆愣著。
祁徹也緩和下情緒,道:“這次你不會再逃跑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