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苒跟隨武蜜兒來到太后寢殿,太后高高在上,面容威嚴,似乎比之前更加嚴肅,她看了一眼已經隆起小腹的白苒道:“你腹中的孩子是徹兒的,如今你嫁給了花楓溪,這些哀家都可以不管,但是哀家絕對不允許我的重孫認別人為父,所以你以后就住在皇宮養(yǎng)胎,待孩子生下來就給蜜兒。
這是我的孩子,您乃高高在上的太后娘娘,怎么可以如此殘忍。”
“殘忍?現(xiàn)在徹兒生死不明,他只有這一個孩子,哀家一定要保住這個孩子。”
太后在得知祁徹生命不明這個消息時,已憔悴幾分,她現(xiàn)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保護好祁徹唯一的孩子。
她自然是明白白苒為何會嫁給花楓溪,這些都是美艷郡主告訴她的,她也沒想到一個女人讓兩個從小情同手足的兄弟變得如此仇視,紅顏禍水,這是千古不變的古言。
可是白苒現(xiàn)在孩子還沒有安全生下來,她只能等,等孩子生下來,再處決這個禍水,既然他們兄弟之間的結解不開,只能割斷這個結。
“求太后娘娘不要讓我和孩子骨肉分離,我可以向太后娘娘保證,這個孩子姓祁,不會姓花。”白苒目前的形勢一直處于下風,她在這個北契國沒有任何的權勢,太后隨便一句話,就可以將她送到閻王殿,如今太后沒有對她進行任何的處罰,只是想她安然生下這個孩子,恐怕事情也沒那么簡單。
“你什么都不用說了,哀家已經決定,來人,將她帶下去。”太后撇過頭,不再聽白苒任何哀求。
白苒被一群宮女送到一個偏殿,偏殿裝橫還算清雅,適合安胎,不過白苒并不想在這里再呆一刻,她只想出去找祁徹,沒想到出了花府,現(xiàn)又被困皇宮中。
武蜜兒也沒有回太子府,也住進了偏殿,她的房間就在白苒對面,太后這樣安排,無非是想孩子一落地,就讓武蜜兒抱走他。
武蜜兒端著安胎藥走進她的房間,見她一直不說話,只是直勾勾的望著外面,她暗暗嘆了一口氣,將安胎藥放在桌上,將一件兔毛披風搭在她的肩上。
白苒感覺到她的關心,也不再背對著她,轉過身來,頓時跪在地上,”太子妃,請你幫我離開這里!”
武蜜兒見她這般,先將她扶了起來,不過并沒有答應她,只是說道:“你現(xiàn)在懷著孩子,就算我?guī)湍愠鋈ィ氵@幅樣子,恐怕連古城都到不了,就會出事,你不為自己著想,也得為你腹中的孩子著想。”
武蜜兒轉過身去,將桌上的安胎藥遞給她,“你放心,你永遠是這孩子的親生母親,隨時可以來看他,等有機會,我會將太后稟明一切,將孩子還給你。“
白苒接過安胎藥,點點頭,一咕嚕喝了下去,現(xiàn)在的她要好好保護這腹中的孩子。
武蜜兒關上房門,走了出去,守在門外的甜兒跟在她的身后,一幅想說又不想說的模樣讓武蜜兒看在眼底。
“你腦袋在想什么,就說吧!“武蜜兒直言說道。
“小姐,太后娘娘這是在幫您,您為什么還幫白姑娘?”甜兒跑到武蜜兒跟前,直言不諱的問出心中的問題。
武蜜兒回到自己的房中,坐了下來,淡淡道:“你以為她生下孩子,她就能活嗎?”
甜兒一聽,頓時來了興趣,她輕輕給武蜜兒垂著肩,討好的問道:“小姐姐這話的用意,甜兒有些不明白?”
武蜜兒嘆了一口氣,芊芊玉指指著甜兒的頭,道:“虧你打小跟著我,怎么就如此不明白。”
“哎呀,小姐就別取笑甜兒了,甜兒天生愚笨,哪有小姐如此聰慧。”甜兒嘟著嘴,一幅惹人生憐的模樣惹得武蜜兒一陣開心。
“太后的用意,我已然看得清楚,她本是太子的侍妾,如今嫁給了花將軍了,如果讓她活著,豈不是有辱皇室名聲,太后現(xiàn)在不處罰她,是因為她腹中的孩子,待她生下孩子,太后能輕易饒得了她嗎?”
甜兒倒了一杯茶,遞給武蜜兒,怯怯的說道:“可我還是不懂,為何小姐要在太后面前幫她說好話?”
武蜜兒勾起一抹淡笑,“她即是將死之人,我又何必樹敵,就算太子逝去,我至少也有個孩子作為依靠,我何樂而不為!”
這席話已深深洛在白苒的耳中,她站在門外,聽得一清二楚,原來她的猜測沒有錯,太后深謀遠慮,果真想得周到,一來她生下的孩子給了太子妃。
這樣祁徹雖然死了,可是他名下有一名孩子,可以名正言順繼太子之位,而武蜜兒也可以順著這股金繩繼續(xù)穩(wěn)坐她的位置。
白苒頓時頭腦清醒過來,這些日子,她一直因為祁徹的事,朦朦朧朧,渾渾濁濁,這跟以前的她完全不掛鉤,她變得妥協(xié),變得順從,變得不再反抗。
這太窩囊了吧!白苒安靜的走回自己的房間,躺在軟榻上,睡覺。
連續(xù)幾天,她都非常順從,太后來過兩次,她乖乖的聽著太后的話,安心養(yǎng)胎,不再頂撞,反而還面帶笑容的對著太后,親昵的表現(xiàn)雖然有點反常,不過太后也當她想通了。
武蜜兒天天都來陪她聊天解悶,對她呵護備至。
這天夜里,夜空中沒有一點亮光,連月光都深深隱藏在烏云之下,不愿露出一點月牙,似乎是在躲避著著寒冷刺骨的冬天。
一抹黑色身影,在皇宮中小心翼翼的東躲西藏,雙眼不停的的窺視著周圍的環(huán)境,她一次又一次的躲過了那些夜晚巡邏的侍衛(wèi)。
最后來到一堵高高的圍墻邊,她攀爬技術還算可以,當她順著旁邊的大樹爬到中央位置的時候,由于大樹長時間被雪覆蓋,導致她沒有踩穩(wěn),一不小心滑了下去。
這時一個溫暖的手拉住了她,她抬起頭,印入眸中的是一個有著一雙月牙般的眼睛,很是美麗,“祁軒?你大半夜不睡覺,在這里干嘛?”
祁軒勾唇深意一笑,“這開場白應該我說吧,你大半夜不睡覺,跑這里爬樹,不會是想逃跑吧?“
白苒也不隱瞞,直接道:“我是要逃跑,之前我救過你一命,現(xiàn)在也該是你償還的時候吧?"
“你覺得你現(xiàn)在有能力和我談條件嗎?”祁軒拉住她的手,越來越穩(wěn),但是卻遲遲不將她拉上去,只是任由他在上方,她在下方抬著脖子看她。
“你是不是男人?”白苒來了火,這樣對視著真的好累,她的手都快斷了。
祁軒哈哈一笑幾聲,“我是不是男人,你要不要試試?”
白苒頓時無語,都什么時候了,還有時間**她,她轉眼一臉楚楚可憐的模樣,眼眸努力擠出幾滴淚光,“你先拉我上去,好不好,這樣我好累!”
祁軒的手一使力,將她猛然拉了上去,雙雙站在宮墻上,白苒沒有站穩(wěn),差點掉下去,祁軒將她攬入懷中,一臉笑意的看著她。
“笑夠沒有?有什么好笑的。”白苒瞥了他一眼,一臉不悅的轉過頭去。
“我送你回去吧!”祁軒止了笑,抱著她縱身一躍,輕輕松松的落在她住的偏殿中。
白苒站穩(wěn)腳步后,將他猛地推開,指著他道:“好歹我曾經救過你,你就這樣忘恩負義嗎?”
祁軒沒有言語,只是默默的將身上的披風解了下來,披在她的肩上,系好披風繩,“你以為就憑你就可以輕易逃出這深宮大院嗎?如果你可以來去自如,那北契國早就被滅了,外面有重重暗影,一旦你踏出去,只會被亂箭射死。
白苒捂住嘴,一臉不信的東瞧瞧西瞧瞧,可她看了半天,沒有看到一個人,周圍仍然安安靜靜,鴉雀無聲。
“我可一個人都沒有看到,想嚇唬我,我可不是吃素的!“白苒一臉頑固的正視著他。
祁軒沒有說話,只是手緩緩舉了起來,頓時房頂上出現(xiàn)無數(shù)的暗影舉著箭對準她這邊,接著祁軒放下手,那些暗影又都消失在黑夜中,似乎從未出現(xiàn)過。
白苒后退了幾步,不敢看面前這個人,這個人隱藏得太深了,一點也看不透他。
“你放心,明天花楓溪的軍隊就回來了,他回來后,自然會來救你出去!”祁軒說完,就要轉身離開的時候被白苒叫住了,“我一直想問你一個問題,你可以回答我嗎?”白苒提出了心中的疑慮。
祁軒轉過身來,溫潤如玉的俊臉呈現(xiàn)在她的眼中,他雙眼里溫柔的笑意愈發(fā)濃重,直勾勾的看著她,等著她提出那個問題。
“其實我很想知道,你是大皇子,為什么是祁徹當上太子這個位置?不是說長幼有序嗎?”白苒偏著頭看著他,等著他的回答。
“我雖是長子,不過我的母親背叛了對父皇的感情,所以她被打入冷宮中,身居冷宮的她最后選擇了自盡,了解了自己的生命,父皇也一直對我的母親耿耿于懷,所以對我自然沒有什么感情!我在朝中只是一個虛有其名的大皇子而已,連一個封號都沒有,太子之位豈是我能坐上的。”
“所以,你恨皇上,恨祁徹奪走你所有的父愛,上次你受傷,你也知道花楓溪的身份;所以你知道花楓溪和我們之間發(fā)生了什么事;所以花楓溪忘情水的毒是你解的,祁徹的失蹤也跟你有關系,我說的對嗎?”白苒唇角微微揚起的一抹冷笑,她早就懷疑祁軒了,只是一直想不通他這樣做的理由是什么,現(xiàn)在的理由很明確,不就是也為了皇位。
“哈哈.....”祁軒拍手笑道:“你很聰明,不過你猜錯了一點!“
白苒挑眉,“我猜錯什么了?“
“你猜錯那一點,也是我沒有預料到的,祁徹在古城的時候,我確是挑撥花楓溪借以援助之手,暗中殺了他,不過我萬萬沒想到,他還沒等花楓溪到,就已經受傷失蹤了。”祁軒一臉疑慮,他倒是希望祁徹是死了,不過一天沒有找到他的尸體,他無時無刻都在警惕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