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沒等白苒反應過來,一根根粗棍就落在了她的背上。
“啊-----”突如其來的火辣辣的疼痛讓白苒疼得忍不住落下眼淚,整個身體皮開肉綻,似乎不能動彈。
她渾身不停的顫抖著,一聲聲撕心裂肺地喊叫聲一遍遍回蕩在整個后廷中。
一棍,兩棍,三棍….直到她的后背已經血肉模糊,鮮血浸濕了她的衣衫,疼痛麻痹了全身,直到已經沒有感覺了,此時的白苒已經完全發不出任何顫抖,只聽到幾聲微弱的嗚咽卡在喉嚨里。
看著臉色蒼白,似乎失去了氣息的白苒,一旁的武蜜兒實在看不下去看了,她攔住了侍衛又要落下來的粗棍,“住手,太后娘娘,她畢竟是花將軍的夫人,這樣隨便處置了她,花將軍那不好交代吧!”
“哀家要處置一個罪人,還需要給他一個交代嗎?繼續打!”太后威嚴的嗓音提高了幾分,讓武蜜兒也不敢在出言求情。
“夠了!”突然出現的正是祁徹,看著白苒后背觸目驚心,血肉模糊的傷口,他感到絕無僅有的憤怒,忍不住怒吼,“誰讓你們動用私刑的?”
“徹兒,是哀家的命令,怎么,你也要維護她嗎?”太后冷冷的看了一眼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白苒,眼眸中盡是厭惡。
“徹兒不敢!”祁徹還想開口說話時,被外面的通傳聲打斷,外面傳來公公的尖細的嗓音,“大皇子,花將軍,美艷郡主求見!”
不一會,祁軒和花楓溪、美艷郡主一起走了過來,美艷郡主見到白苒趴在地上一動不動,她著急的蹲下身,將她扶了起來,花楓溪眼中露出一抹怒火,卻只能隱忍著。
“太后娘娘,她是我的夫人,您私下對她嚴刑拷打,恐怕不妥吧!”花楓溪冷冷的對視著太后,面對太后,他沒有畏懼,只有憤怒。
太后皺眉,淡淡道:“她犯的罪,哀家足以將她斬首,有何不妥!”
安靜的氣氛,冷冽的對峙,大家都不敢吭一聲,唯恐引禍上身。
祁軒打破了沉靜,他躬身對著太后行禮,“太后,花夫人推紅歌公主一事,無人親眼所見,且紅歌公主還沒有醒過來,不如待她醒過來再盤問!”
“可哀家聽聞,此事乃太子親眼所見!”太后轉頭看向祁徹。
白苒也逐漸忍著疼痛,她微弱的眸光看向祁徹,祁徹當時所看的方向,的確很像是她推的紅歌公主,可是她是在拉紅歌公主,并非是推,她的生與死就看祁徹如何回答了。
祁徹看了一眼受傷的白苒,他垂下眼眸,平靜的說道:“是我親眼所見,她推了紅歌!”
什么?白苒滿臉的震驚,他的回答完全超乎了所有人的期待,白苒怎么也沒想到,祁徹會這樣回答。
她拖著傷痕的身子,堅強的站起身來,美艷郡主在一旁攙扶著她,她走近祁徹面前,“你不信我?”
藍眸中印入他的身影,他看著白苒的藍眸,有些忘神,他心痛的撫上她的臉頰,痛心的說:“紅歌懷的孩子也是我的,為何你就容忍不了她,她好心來勸你回太子府,可你卻下了狠手,這讓我如何相信你不是推她!”
他怎么也沒有想到,白苒這樣的狠心,他說過會給白苒一個真相,可是她竟親手將他的第二個孩子害死,他認為白苒這是在報復他。
在紅歌得知自己失去孩子那一刻,他看到紅歌尋死那瞬間,他不知道如何安慰紅歌,紅歌沒有任何要求,只要求他說出自己所看見的,并答應不準插手白苒的事,一切由太后做主。
可是,白苒受此折磨,他又如何能忍心,他還是忍不住進宮阻止這一切,在看到白苒受傷之時,花楓溪對她的維護,他有些憤怒,也許那是吃醋。
“我不想解釋,就是我推了她,又怎樣?”白苒瞪大了雙眼,有些挑釁的看著祁徹。
美艷郡主不相信她所說,她轉到白苒面前,認真的問道:”白姐姐,這罪可不是隨便能承認的,不是你,千萬不要因為一時之氣承認!”
“是不是我,已經無所謂了!”白苒輕咳了幾聲,“祁徹,我想知道,你現在愛的是她還是我?”
白苒問的這個問題,其實祁徹自己也不知道,在他失憶那段時間,紅歌為了他忤逆東越皇,他與紅歌那段時間,真的很開心,很幸福,紅歌屬于一種柔弱的女子,她為人處事,都相宜得體,像一個小女人。
而白苒是一個自強自立的女子,她從奢求他的愛,甚至可以狠心到隨時離開,不帶一絲留戀,他曾經就是因為白苒的與眾不同才會愛上她。
如今,他所愛的人,所在乎的,他也搖擺不定,每次親眼所見白苒的背叛,他的心如同千萬只螞蟻在撕咬,痛苦不堪。
而白苒總可以露出一副不在乎的樣子,甚至從未在意過他的感受。
他也不知道如何回答這個問題,白苒見他一直沉默,已猜出了幾分答案。
“呵呵.....我真傻,一直以為你對我的愛,就算天崩地裂都不會變,沒想到,你還是變了!”白苒不停的往后退,她甩開美艷郡主攙扶的手,與所有的人拉開距離,她欺凌的眼眸,面帶深深的傷痛。
“你啊,你可知你失蹤那段時間,她為你付出多少?”祁軒不忍的指責道。
“我告訴你,你這般傷她,我絕對不會將她讓給你!”花楓溪指著祁徹,憤怒的說道。
祁徹見不得花楓溪維護她的樣子,冷冷地說道:”那是我們之間的事,輪不到你插手!”
花楓溪嘲諷的看了他一眼,自傲的說道:“她是我的夫人,不應該插手的應該是你吧!”
“我說你們都別吵了!”美艷郡主走到兩人的中間,指著祁徹道:“如果你當初真的那么愛白姐姐,為何沒有給她一個名分,最后你失蹤了,白姐姐為了救你,才迫不得已嫁給花楓溪!”話音剛落,她沒有等祁徹回答,便又轉向花楓溪面前,指著花楓溪道:“真愛不是威逼利誘,你如愿娶到了她,可是她不快樂,你也不開心,何不放手!”
祁徹青筋暴跳,他捏緊拳頭,將美艷輕手推開,一掌擊向花楓溪胸口,雙眸充滿了憤怒,“原來是你逼她的,你好卑鄙!”
花楓溪被擊倒在地,他捂著胸口,單手支撐在地上,爬了起來,他解開腰間的軟劍,直接對準祁徹刺過去。
兩人刀劍相向,雙方的武功雖然不分上下,反而更加拼盡全力,祁軒擋在他們面前,想要勸解,可他們兩個絲毫不領情,也不顧及兄弟之情,三個人就這樣糾纏打在一起。
美艷郡主擔憂的看著打得激烈的三個人,她在一旁不停的叫道:“別打了,別打了。”
三個人的刀劍碰撞在一起,擦出了無數的火花,那些面面相視的侍衛都不敢靠近。
白苒看著他們三人的打斗,沒有任何勸阻,卻一步步的往后退,慢慢的快抵達到湖邊緣的時候,她勾了勾唇角,露出一抹平淡的淺笑,“花楓溪幫我好好照顧花影和花菲!”
話音剛落,風吹起了她額前的碎發,湖內睡蓮開的正茂盛,蓮花從中不時有幾只鯉魚躍過,白苒看到這番美景,心里不是滋味。
不知道自己的尸骨會不會被這些鯉魚吞噬,這就是傳說中的尸骨無存吧!想不到最后,還是回不去,還是會死在這里。
她現在已沒有怨,沒有恨,這些都是沒有意義的東西,她此時已經明白,她和祁徹之間的愛,終究也屬于愛的不深,不然她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
她閉了閉眼,抽動的心猛地跳動,兩行清淚從眼角留下。
就在大家醒悟過來的時候,她猛地睜開眼睛,朝著湖中跳躍下去。
撲通一聲,水花濺起三丈高,冰冷的湖水涌來,瞬間流入她的鼻腔之中。
誰都沒有想到,她會跳入湖中,當美艷郡主發覺她的不對勁的時候,想要拉住她,可拉了個空。
祁徹看到這個場景的時候,才想起,當日他所看到的,也就是這番場面,當時白苒也并沒有推她,相反的是想拉住她,而落在他的視線中看似是推。
花楓溪將手中的劍順手一丟,也縱身躍入了湖中,冰冷的湖水朝著他襲來,睡蓮阻礙了他的視線,他在湖中游蕩著,尋匿著白苒的身影,卻一無所獲。
岸上的祁軒立即派人下湖去援救,此時,美艷郡主提醒他,應該從湖中流動的方向去搜查,恐怕白苒早已順著湖水流向其他的方向。
祁徹呆立著站著,手中的劍滑落在地,他跪了下來,悔恨的咆哮著喊著:“苒苒!”
她的身體慢慢的朝著下方沉了下去,她耳邊依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她嘴角露出一抹笑容,她含笑著慢慢沉了下去..........
冰冷的湖水將她淹沒那一刻,她的心里只有平靜沉眠。
她不后悔,不后悔在這里愛上了他,交付了她的心,至少曾經幸福過,擁有過、、、、
孩子本是她留下來唯一的執念,如何孩子也沒了,愛她的人也變了心,走到如此地步的,她怨不了誰,怪不了誰。。。。
她勾起妖艷的唇,露出個美麗的笑容,終是閉上了雙眼、、、、任由著湖水將她卷入深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