岳依依走了后,顧邵風和白苒祭拜了那些逝去的人后,他們來到天香樓,在飯桌上,顧邵風有些納悶的問白苒,“白苒,這些年你去哪里了?當年為什么你一聲不響就走了….?”一堆的問題一涌而出。
白苒蹙眉,不知為何解釋,她見顧邵風又一直緊盯著問,她唯有一五一十講出了則這些年她在北契國發(fā)生的事。
顧邵風聽完整個故事后,他憤怒的一掌拍在桌上,險些將桌上的菜打翻,白苒看了看周圍投過來的奇異眼神,“你干嘛?”白苒對他使了個眼色,顧邵風順著她的眼神望去,見周圍的人都看向這邊。
“沒想到這些年,你受了這么多苦,孩子也沒了,祁徹怎么能這樣待你!”顧邵風懊惱道。
“這些都過去了,”白苒勉強一笑,淡淡的道。又接著向顧邵風解釋,“現(xiàn)在沒人知道我還活著,所以你和岳依依萬不可直呼我名。”
顧邵風聽聞,斟酌了片刻,“那你現(xiàn)在有何打算?”
“苒兒!”顧邵風猛的抬頭,看向走過來的人。
“你來了?”白苒站起來上前笑道。
白苒本想介紹他們二人認識,卻不知溫亦然已搶先開口道:“顧少爺,才告別短短時日,沒想到我們又見面了!”
“你們認識?”白苒詫異的看著這仿佛相識的兩人。
“我們在生意上有一些來往!”顧邵風解釋道。
“這次我成親,不知溫公子可否賞臉!”顧邵風倒上兩杯酒,遞給溫亦然。
白苒臉上含著笑側(cè)著腮,“故人成親,不如與我一起參加!”
“既然顧公子誠意相邀,我自然不能拒絕!”溫亦然溫柔的笑道。
顧家喜宴,前一天便在南邵國各大酒樓擺下宴席,邀請全城的百姓共同慶祝。
一個是年紀輕輕便已經(jīng)名滿天下的南邵國首富顧邵風,一個是朝廷護國將軍之女岳依依,原本便已經(jīng)是一段佳話了,如今喜結連理,更是得到所有人的祝福。
成親這日,顧府家門口門庭若市,受邀前來賀喜的賓客歡歡喜喜地站在門口迎賓。白苒和溫亦然道一聲“恭喜恭喜”,并送上了他們兩個精心準備的賀禮。
顧家主母顧夫人一開始見到她時,以為是錯覺,后來溫亦然替她檔住了那些蜚語,所有曾經(jīng)見過她的人都感覺只是相似而已,畢竟曾經(jīng)響徹南邵國的郡主是藍發(fā)和藍眸,而此時的她和正常人沒兩樣,只是樣貌相似。
這次回來沒見到雪嫣公主,甚是可惜,聽說她回來與蕭劍舉辦了大婚后,便又離開了南邵國,常年在外逍遙。
顧邵風今日一身紅衣,窄腰寬袖,一頭黑發(fā)以紅玉冠束起,顯得風神俊朗。他站在顧府門口,便已經(jīng)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顧邵風,新娘到了,你快去接新娘!”白苒回頭說道。
顧邵風點了點頭,走了出去,在喜娘的攙扶下,岳依依一襲紅色喜服走了進來。
鞭炮三響過后,喜娘一聲道:“天生才子佳人配,新郎新娘共結連理!”眾賓客齊聲歡呼,小孩子們拍這手退至道路兩旁。
率先進來的是穿著紅裝的兩個婢女,兩人一邊走一邊從手中的小花籃中掏出花瓣,拋灑在空中,飄然落下。
跟在后面的,便是今日的主角----顧邵風與岳依依。
岳依依手中握著紅綢,眉目溫和,笑意淺淡。紅綢的另一端被一雙芊芊玉手緊緊抓住,岳依依身著同色長裙,裙裾層層疊疊,如同三月樹上繁復的花,美若花嬌。
溫亦然站在人群中,微笑著看著拜堂的新人,又把目光落在了白苒身上。
白苒也恣意的笑容,飛揚的神色,這一切看在他眼中,都讓他覺得心里安定許多。
這時,一聲高音,引起了大家的轟動,“皇上駕到!”
白苒在角落瞧見一身黃色龍袍的趙天浩走了進來,身在他左右的是云妃和蘭妃,慘了,白苒趕緊低著頭,不敢讓他們瞧見她在這里。
云妃無意間瞥見在角落的白苒,皺了皺眉,卻又轉(zhuǎn)過頭去,裝作不在意。
白苒趕緊拉著溫亦然,悄悄在人群擁擠中的氛圍,出了顧府。
“南邵國郡主,兩年前不知所蹤,無人得知你的下落,原因是你被北契國太子帶走,并成為他的姬妾,后來不知何原因,你嫁給了北契國花將軍,前段時間傳出你溺水而亡的消息,這些消息都屬實對吧?”溫亦然早已叫人查清她的身份,只是一直不想戳破,可是她今天見到皇上,卻落荒而逃,曾經(jīng)風光一時的郡主,落得如此處境,他有些為她感到不平。
“早料到你會去調(diào)查我,你們古人就是這么喜歡調(diào)查人,無趣!”白苒無所謂的走在大街上,寬敞的大街掛滿了紅燈籠,三五步便是一盞,將整個南邵國都籠罩在一片喜氣之下。
“只是你一直不說,我對你感到好奇,才去讓人查探了你的身份!”溫亦然心急的解釋道,他并不想白苒誤會他暗地調(diào)查她。
此刻已是深夜,夜晚微涼的柔風悄悄吹拂起白苒耳邊的幾縷發(fā)絲,晃動著的燈籠,虛虛渺渺的顯出兩道人影。
白苒腳步停了下來,她抬頭看了看門上三個大字,“風味軒”有些落幕的神色,她推開風味軒大門,里面飄蕩一股陳舊的風塵味,厚厚的灰塵都布滿在桌上。
她去酒窖拿了兩壇陳年桂花釀,也不說話,溫亦然就這樣一直尷尬的跟在她身后。
他們來到風味軒的花園,她將酒壇子往地上一放,也不管這地上的泥土會不會弄臟她的衣裙,便席地而坐了下來。
她撕開酒封,招呼道:“坐吧,今日喜酒沒喝成,我請你嘗嘗已故之人釀造的桂花酒。”
溫亦然望著她,沉默著坐了下來。
“你對這里很熟悉?”溫亦然看她開門,進酒窖取酒,都熟門熟路的,有些不解,堂堂南邵國郡主,怎么會對這個塵封已久的酒樓熟悉。
“看來你對我的調(diào)查,消息也不全面嘛!”白苒笑瞇瞇的說道,“我本不是這里的人,是二十一世紀穿越過來的人,后來被這里的老板娘所救,便在這酒樓謀生,后來卷入南邵國皇位之爭,才在機緣巧合下有了郡主的封號,如今一切都過眼云煙!”
“未來人?”溫亦然有些驚訝探究著白苒。
“對,未來人,不屬于這里!”白苒將手腕高高舉起,衣袖撩開,露出一條七彩蝴蝶手鏈,栩栩如生的蝴蝶圍繞著她的手腕,形成一幅美麗的景象。
“只要這個鈴鐺一響,我便會離開!”白苒失落的繼續(xù)道:“可就是不知道何時才會響起!”
白苒見溫亦然一臉呆愣樣,嘴角微微揚起,“怎么,你不信我說的?”
“不…不,我信,只是這太匪夷所思了!”溫亦然對白苒所說的半信半疑中又帶了一絲憂色。
白苒將酒壇放下,靠在石階上看著美麗的月色。
“那如果鈴鐺一直不響,你也就不會離開,對嗎?”溫亦然眸中露出一抹喜色。
白苒微微一愣,旋而掩醉輕笑,“不屬于這里的人,始終會離開的!”
溫亦然沒有再說話。
“你知道嗎?在這里這些年我經(jīng)歷了那么多事,生死離別,悲歡喜樂,我只看懂一件事。”她換了個姿勢,躺在冰涼的石階上,“世間之事,向來不會順著人意!”
“人定勝天?”
“你錯了。”白苒搖了搖頭,“所謂命運,向來都是順勢而行,我曾經(jīng)努力想掌握自己的命運,最后終究斗不過天,我們就是老天爺?shù)囊活w棋子,想走的路不能走,不想走的路,它偏偏逼著我走!”
“你知道什么是愛嗎?”白苒突然轉(zhuǎn)移了話題,“我原以為,顧邵風曾經(jīng)口口聲聲說愛我,是不會變的,沒想到,一直令他躲避的岳依依卻降服了他的心!”
夜風徐徐吹過,黑夜中的點點星星微妙的閃動著,月亮被云層遮住,只露出一半的月牙。
她微笑著繼續(xù)說道:“沒當我午夜夢魘之時,我腦海中總會浮現(xiàn)祁徹若隱若現(xiàn)的身影,揮之不去,與他在一起的畫面,可是當那抹身影轉(zhuǎn)過身之時,卻是花楓溪,我才知道,祁徹沒有背叛我,而是我早已背叛了對他的愛,原來早在不知不覺中,我已經(jīng)愛上了花楓溪。
“我先遇上了祁徹,可是與花楓溪相處的時間卻是最多,花楓溪一直都在默默守護著我,我卻一直沒有注意過。”
溫亦然安靜的聽著,忽然仰頭喝下那壇酒。
白苒也喝了一口酒,繼續(xù)道:“那時我只當他是好朋友,可當他道出對我的愛,當他的妹妹因我變成活死人,當他因我喝下忘情水,當他因我與昔日兄弟祁徹反目,當他威脅我嫁給他的那一刻,我以為是會恨他一輩子,恨他的趁人之危,最后卻發(fā)現(xiàn),事情的發(fā)展,往往超出了預料,這一切早在冥冥之中早注定了我和他糾纏不清的愛。”
“你想說什么?”
“亦然,當年我嫁給花楓溪是為勢所逼,你的夫人也許也不例外,那天,我從她的眼中看出了她對你的眷戀和愛!”
不是離開就代表不愛,只是愛這個字里面摻雜了太多的無奈,愛真的很難說得清楚,她一直以為那只是感動,她怎么可能愛上花楓溪,她愛的應該是祁徹。
可是她夢中祁徹的模樣越來越模糊,花楓溪的模樣越來越清晰,這無不說明一個事實,她的心早已變,早已被花楓溪打動了,只是她自己一直不清楚,也許是不愿接受這個事實。
一直以來她對感情非常看重,也非常忠一,可沒想到,愛情就是這么奇妙,說變就變,怪不了誰,也怨不了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