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局結束,已經是十點多了。到了酒店門口,洛絮向蔚啟軒的車走去,韓浩寧先一步說:“洛小姐請留步,能借一步說話嗎?”
她知道他想要問什么,只是她那么討厭他,是不會告訴他任何關于施雨的事兒的。今天在飯桌上她客客氣氣的,只是礙于他目前是公司的潛在客戶,不好得罪他罷了。
她淡淡的看著他,眼中有著明顯的排斥。“已經很晚了,有什么話改天再說不遲!”
韓浩寧微微一愣,有些意外她的回答。雖然不知道哪里惹到了她,但她對他的敵意是那么明顯。只是沒想到她就連簡單邀請都會拒絕,看來她真是一個單純的女孩兒,喜怒哀樂都那么直接。他沒有生氣,反而覺得她的真性情很難得。
“等一下我會讓司機送你回家的。”
她只是簡單的理由搪塞,卻想不到他用她的話來堵她的嘴,正猶豫著不知該怎么拒絕的時候,蔚啟軒的沉穩的聲音自他們身后響起。
“洛小姐和我順路,就不勞韓總相送了。”蔚啟軒的聲調一如往常的平靜沉穩,但他伸手拉她的動作又有著明顯的強勢,他將她扯入他的懷中,好像在向他宣告她就是他的一樣。
剛剛他不是去開車了嗎?什么時候來到他們身邊的。他這樣拉拉扯扯的,就不怕惹人非議嗎?
韓浩寧是男人,見蔚啟軒這般強勢,也看出洛絮在他心中的有著特殊的位置,也就不再繼續糾纏。
“那就改天見,蔚先生請慢走!”
第二天不知韓浩寧是哪里知道她的電話,打了她很多通電話,約她出來吃飯,每次都被她毫不留情的拒絕。她實在被他煩怕了,直接將他的號碼拉到黑名單。
過了幾天,王齊岳突然跑來很狗腿的說:“洛妹妹,締尚百貨的韓總來了。他指名道姓的要見你。”
“啊?”她以為他不理他,他就會知難而退,想不到他居然找上們來了。不得不說他的意志力還挺大的。只是現在才想起來找施雨,這四年來他都干什么去了。
“你告訴他,就在樓下的咖啡廳見吧!”
咖啡廳里,韓浩寧單獨一人坐在位置上,他的司機沒在身邊。他渾然天成的高貴儒雅的氣質,和咖啡廳融成了一副和諧的圖畫。
洛絮坐下來,他已經很貼心的為她點了一杯卡布奇諾。卡布奇諾的味道,女人一般都愛喝,所以他點這個很取巧。
見了她,韓浩寧也不拐彎兒抹角,而是直奔主題。
“告訴我施雨在哪兒好嗎?”
她見不得他這么道貌岸然的樣子,看他的眼神有嘲諷的意味。
“韓先生,你不覺得你現在才來問她的下落有些晚嗎?”
她的態度他早就已經知道,對她的出言不遜也毫不在意。他沖她微微一笑,笑容中有著如沐春風的和煦。“為什么我覺得洛小姐對我的敵意很大。”
她沒想到他笑起來溫溫的,這么好看,只是他對她使用美男計是沒有用的。
“韓先生誤會了,我并非針對你一個人,而是對你們這些喜歡始亂終棄的公子哥兒一向都是這樣的,因為期待與貴公司能夠有機會合作,所以沒有用咖啡潑你。但對你,我已經算客氣的了。”
他有些好笑的看著她憤世嫉俗的樣子,她對他的評價既犀利又直接。看來她真將他當成了不負責任的花心男人了。
“洛小姐是不是對我有什么誤會?”
這男人,他還要不要臉啊?她對他不是誤會,而是對他知根知底,知道他根本不是什么好鳥好不好。
想到這里,一陣嗤笑,質問道:“誤會嗎?四年前對一個女孩兒始亂終棄,然后不負責任的一去不回的是誰?”
面對她的質問,他的幽暗的眼染上了一抹傷痛。
“四年前離開施雨是我的錯。我原本是回法國,告訴爸媽我要和她結婚,準備給她一個驚喜的。可是我爸媽思想比較傳統,一定要讓我找一個門當戶對的女孩兒,對我和施雨的婚事很不贊同。見我堅持,就將我軟禁起來了。我逃出來,匆忙之中,卻出了車禍。”
“雖然我積極的做復檢,但還是花了一年多的時間才醒過來。當我到學校找她的時候,聽說她已經休學了,不管我派多少人找她,她都杳無音訊。我以為再也不能見到她了,直到那天遇見你,我才看到了希望。”
事情的始末從韓浩寧的口中說出,她感到難以置信。事情怎么會這么快便來了大逆轉。
“你說的都是真的?”她看著他,想從他的憂郁的眼中分辨出真假,但她看到的除了真誠和追憶別無其他。
只是,如果他所說的都是事實,那么他就不是負心漢而是癡心人。要真是這樣的話,那一直以來她心里罵他的話,就大錯特錯了。
他想要見到施雨的心是那么急切。這四年來,他從未放棄尋找施雨,無奈她像是人間蒸發了似的。
“我想我沒有理由騙你吧!告訴我,她在哪兒?她還好嗎?”
他說得對,他真的沒有騙她的必要。
想到這里,她決定告訴他,關于施雨的一切,讓他好好兒記住施雨有多愛他,為了他吃了多少苦。
“她不好,很不好!她已經離開了這個世界,永遠的離開了我們。”
“什么?”
聽到她的話,他握住咖啡杯子的手,握不住了,咖啡散落,一半在地上,一半在桌上。
他神情恍惚,喃喃自語道:“這一定不是真的。”
見他這個樣子,洛絮的心也涌起了傷感。“我沒有理由拿這種事開玩笑,她真的不在了。”
聽她這么說,他原本恍惚的眼,突然暗了下去,心仿佛在這一刻被掏空了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