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尊信?”
沐青峰一愣,繼而大驚。
他怎樣也想不到,在古溪鎮(zhèn)這小地方,竟會隱藏著這樣一尊魔頭。
然而,他心中卻也升起了一絲希望。
覆雨翻云中,韓柏的故事就是從這里開始,當(dāng)魔師龐斑以絕世天資在他人體內(nèi)種下魔種時,赤尊信卻犧牲了自己,以另一種別人想不到的方法將自己當(dāng)做魔種,種入別人體內(nèi),最后成就了韓柏。
兩者一個犧牲別人成就自己,一個犧牲自己成就別人,偏偏最后都獲得了成功。
他不禁想起了夢中創(chuàng)世的那一幕,里面出現(xiàn)了無數(shù)的絕世高手。
他本還在疑惑,這些不同作者筆下的武林高手,聚在一起后又如何去平衡相互之間的實力。
但隨著時間越久,他也懶得去胡思亂想了。
既來之則安之,這武俠世界既然都出現(xiàn)了,如果再去糾結(jié)合理或不合理又有什么意思,說白了就是自找麻煩。
“你知道我?”黑暗中,赤尊信的聲音顯得深沉。
沐青峰壓下內(nèi)心的激動:“知道,前輩是尊信門門主,名垂西域,揚名江湖三十年之久,被譽為古往今來最能博通天下武技的天才。”
“你還知道什么?”聲音變得冷漠。
沐青峰一驚,繼而有些自嘲,卻是絕了要從赤尊信身上占便宜的想法。
這等絕世兇人,思維想法又怎會是他所能測度的。
更何況,沐青峰也不認(rèn)為自己能瞞得過這魔頭。
他思維雜亂,心思不純,自然沒有韓柏那樣的赤子之心,如果是沐青硯四人的話,或許還有機會被這魔頭看中,但他的話,可能不大。
既然不大,他又自覺死到臨頭,還不如放開了一切,想說便說,不加任何顧慮。
“我知道前輩被龐斑所傷,逃了出來,尊信門也已入龐斑之手。”
一陣詭異的沉默后,赤尊信沉聲道:“我與龐斑之戰(zhàn)不過半月,我五天前剛剛進入牢中,當(dāng)時消息并沒有從西域傳到這里,你又是怎么知道的。”
最后一句猶如耳旁響雷,震得沐青峰頭暈?zāi)X脹,雙耳陣陣轟鳴,他心中不禁叫苦不已。
但還是硬著頭皮道:“我自有著我的秘密,為何非要告訴前輩,我一將死之人,難道還不能保存些秘密。”
赤尊信一愣,心中大怒,但很快卻又笑道:“我倒要看看你是真不怕死,還是假不怕死。”
說罷,便沉默了下去。
然后,腳步聲響起,沐青峰知道有人來了。
一陣金屬磨擦的聲音后,鐵門被打開,三名兇神惡煞的牢役在牢頭的帶領(lǐng)下,氣勢洶洶地走了進來。
牢頭將沐青峰吃了不多的飯肴一腳踢翻,喝道:“給你兩個選擇,受盡苦頭后畫押,或自己乖乖畫押。”
見三人手中拿刀,將他團團圍住,竟是不給他絲毫機會。
沐青峰沉聲道:“可否容我想一會,呆會再請大人來拿契文。”
那牢頭眉頭一皺,想是對他的冷靜極為反感,喝道:“要么你死了我?guī)湍惝嫞瘩R上給我老實的畫。”
沐青峰氣極,他本想拖延時間,看能不能找到機會。
但眼下看來,這牢頭卻是精明似鬼,根本不給他絲毫機會。
“給我契文,我畫便是了。”沐青峰說道。
牢頭哼了一聲,自有牢役送上契文。
然而就在此時,沐青峰猛的欺身而上,左肩撞上牢役胸口,右手飛快拔出牢役腰間大刀,然后猛然直削而上,頓時就將牢役面門削出一道血槽,鮮血噴了沐青峰滿臉滿頭都是。
“小子找死……”
牢頭與另兩個牢役驚怒之下,紛紛拔刀劈來。
沐青峰心中有著準(zhǔn)備,逆三疊云施展開來,險之又險的避過刀鋒。
正在此時,囚房內(nèi)猛的一黑,卻不知怎地,墻上的油燈猛的滅掉。
沐青峰身在囚房深處,透過通道的微光將三人的身影看的清楚。
下一刻,他一腳挑起那散發(fā)著霉味的草席,身形也跟了欺了上去。
然而讓他沒有想到的是,那牢頭竟不顧手下牢役死活,猛的竄了出去,然后將鐵門一關(guān),對著囚室內(nèi)的兩牢役喝道:“給我殺了這小子。”
困獸之局,讓沐青峰心中冷然。
之前被削了面門的牢役猶如無頭的蒼蠅般捂著面門四處瞎撞,這讓另兩個牢役心中煩亂不已。
沐青峰練武幾個月,練的最多的就是這保命的三疊云,其次則是羅漢拳和狂風(fēng)刀法。
他平常兄弟五人練習(xí)拆招,雖然極為嚴(yán)厲,但畢竟不是生死之博。而這牢役個個氣勢兇猛,雖然所學(xué)的都是些三流武功,但卻時日不短,故而不能小瞧。
他心中惋惜,失去了先機,沒有能沖出去,眼下被那牢頭關(guān)了鐵門,就連最后一線生機也失去了。
困獸之斗,縱然勝了,也是死路一條。
然而,他心中不甘,爆發(fā)出一股狠勁,就算死前也要拉上幾個墊背的。
當(dāng)下狂風(fēng)刀法施展開來,也不管自己是否受傷,將刀法施展到了最大極限,就沖了上去。
下一刻,在黑暗中,一陣悶哼聲傳出,好一會后,囚室內(nèi)恢復(fù)了安靜。
“小子,你想不想活。”
“想活的話赤某助你找一條出路。”
赤尊信的話適時傳入,他武功絕世,就算是聽,也比別人黑暗中看到的強。更何況這牢房之墻又不是金剛鐵壁,故而他將一切看的清楚,而那油燈也是他出手幫忙滅掉的。
他沒想到沐青峰如此之狠,在黑暗中竟不顧一切,只為了殺死對方。
結(jié)果雖然殺了兩名牢役,但自身卻也受了重創(chuàng),如果不加以施救的話,離死不遠。
“能活著誰愿意去死,還請前輩指點。”沐青峰自黑暗中掙扎著站起身來,只覺全身無處不痛,濃厚的血腥味彌漫整個囚室,與陰暗臭穢的氣息混雜在一起,味道古怪到了極點。
“你上前來,赤某傳你幾道真氣,如果你的身體不排斥的話,可助你逃離此地。”
沐青峰一愣,正要問上哪里去,卻見一塊尺方墻壁被無聲拿下。在昏暗油燈的照射下,一只手自墻壁中探出。
這不正是韓柏所經(jīng)歷的橋段嗎?
只是他知性命事大,不敢亂想,忍著疼痛走上前去。
“他們來了,這次是六個人,你快轉(zhuǎn)過身去。”
沐青峰忙轉(zhuǎn)身,剎那間,赤尊信在他背上拍出五掌,每次手掌拍在背上,就有一股熱流鉆入體內(nèi),循著經(jīng)脈流轉(zhuǎn),讓沐青峰感到異常的舒服。
五股內(nèi)力奇異非常,可聚可散,但就是不歸屬任督二脈,不入小周天管轄,自由自在的在許多經(jīng)脈中流轉(zhuǎn),大是奇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