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前面浪費了一些時間，江漁沒等到警方趕到就進入了新一次的循環。

這一次她因為掌握了更多信息，做起事來比上次更加胸有成竹了，聯系完吳朗岳后她直接就報了警，吳朗岳和警方是一起趕到的。

吳朗風因被她和吳朗岳實名舉報被帶走，蘇瑤也因為情緒激動并且身上攜帶管制刀具被帶上警車。

她和吳朗岳則是作為證人一起被帶上車。

看起來一切都很很順利，但透過警車的車窗看著窗外的月亮時，她心里沒有一點輕松，只覺得迷茫。

因為哪怕解決吳朗風他們的事情真的算她的一件“任務”，只要她和何載舟共同需要解決的問題沒解決，應該就還是不能出循環。

于是眼下這些都只能算是演練罷了，全等著這次大循環的最后一次小循環，她和何載舟分別把要做的事完成，然后再一起去D省。

掌握更多的信息，便更是畏首畏尾，現在她甚至不清楚究竟該不該把出循環當成一個目標。

假如何載舟剩下的生命真的不多了，她還是要義無反顧地嘗試打破循環嗎？

她真的有的選嗎？

沒有人可以違背生命的規則。當初的那些試圖煉出長生不老藥的帝王們都無一人成功，假如何載舟真的命不久矣，單憑她和何載舟根本更是根本不可能延長壽命，就算加上周禮和周叔叔齊阿姨也未必能，更別說現在還不知道他們一家人是否是隊友的情況下了。

她還在看著窗外的月亮，一朵云飄過來，慢悠悠地將月亮遮住，天空不再透出一絲光亮。

她的手機開始震動，她拿出手機看到屏幕上是何載舟的姓名，沒等按下接聽，副駕駛的警官語氣平常地說了句：“開免提接吧。”

她愣了一下，訕笑著說：“騷擾電話，我還是不接了?！?/p>

“是嗎？”副駕駛的警官看起來對她多了幾分關注，從座位上扭過頭來盯著她的眼睛，“那正好撞槍口上了，你接電話，我來和他說?！?/p>

江漁知道是自己的反應太可疑了，難怪警官會覺得她不對勁。

現在她雖然和吳朗岳、蘇瑤一樣都是證人，但是她是那個出現得最莫名其妙的——她手上根本沒有關于吳朗風的任何證據，拿到吳朗岳聯系方式的途徑也解釋不清，甚至這次她沒有來得及和蘇瑤商量，所以蘇瑤也不會幫她說話。

一開始她沒擔心這些是因為反正一次循環就不到兩個小時，根本不夠走完全部的流程，而且她本來也不是做壞事，就算奇怪點應該也沒什么。

現在想來，警察們是多么敏銳的一批人，他們怎么可能放過一絲可疑的地方？

江漁想，自己是有必要想一個更合適的辦法了，不然到本次大循環的最后一次小循環，她恐怕會因為說不清楚話而被留在警局，到時候可就太麻煩了。

“江小姐？”副駕駛的警官喊了她一聲，“你的手機又響了，還不接嗎？”

江漁回過神來，這才發現原來剛才那通電話已經被何載舟掛斷了，現在他又打來了一通。

吸取上次的經驗教訓，這次循環她每個步驟都把時間縮到了最短，所以過程中沒能抽出空來和何載舟匯報自己的安全，想來是他擔心了。

她咬了咬下唇，終于還是按下接聽鍵，并且按照警官的要求，把免提打開了。

趕在何載舟開口以前，她就急忙先開了口。

“何載舟，我都說了多少次別再纏著我了，你真當我認不出你的號碼嗎？”她把說話的音量放得很大，一方面是為了掩蓋自己的心虛，另一方面則是想讓自己的憤怒看起來更真實一些。她不確定能不能騙過火眼金睛的警官，但現在也只能這么試一試了。

何載舟的反應還算快，他只沉默了一兩秒，就順著她的話說，“什么叫纏著你，我是合理地求復合，你上一個男朋友不是已經被你甩了嗎？現在你又沒結婚又沒戀愛，我一違法二不背德，有什么問題么？”

江漁感覺到旁邊的吳朗岳也稍微轉過頭在看自己，大約是在考慮她是不是也和他哥吳朗風一樣是個玩咖了。

她沒有急著回答何載舟，悄悄抬眼去觀察副駕駛警官的臉色，結果正好和他視線撞上了，尷尬得不行。

下一秒，警官直接開了口，對著電話那邊的何載舟道：“先生您好，我是本市的警官，我的警號是01xxxx。江漁小姐現在作為證人正隨我們一起前往警局，如果您最近和江漁小姐來往比較多，也可以一起來作證?！?/p>

“警察同志?！苯瓭O在后面弱弱地接話，“他就是我一個前男友，一直纏著我但我沒怎么理他，不是什么來往很多的人，應該幫不上什么忙的?！?/p>

“既然是單方面的糾纏，你有什么不敢免提接聽的，為什么在他第一次打來的時候謊稱是騷擾電話？”

江漁被他的問話噎住。

他甚至都沒有查看她的手機，已經可以通過她的反應斷定兩通電話是來自同一個人的。江漁知道，說謊說這兩通電話并不是一個人打來的沒什么用，只好硬著頭皮扯下去。

“他的電話在我眼里的確就和騷擾電話沒有區別呀......”

“既然這樣都不拉黑嗎？”警官的語氣還是既輕松又充滿把握，“已經到了能認出他號碼的程度都不拉黑，看起來你也不是很討厭這位前男友?！?/p>

江漁徹底無話可說了，電話那頭的何載舟也沉默著，很顯然，以他們此前從無前科的二十多年人生履歷，根本沒辦法和見慣了各種案件的警察周旋。

可是為什么要和警察周旋??？他們明明什么壞事也沒做。江漁感到無比頭疼。

還好現在只是其中一次小循環而已，經過了這次，她和何載舟心里就都有數了，想來他應該不會再隨便打電話過來，就算打，應該也是已經和她一起想好了借口的。

這次她之所以不敢直接接聽，無非是怕何載舟一張口就提起循環，這話要是被警察聽到了，本來可信度就不高的她恐怕會被當成精神病人送去醫院接受治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