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你知道嗎？我這個年紀，事業和愛情都能夠遲到，唯獨下班不能。”
張寧遠面無表情地對電話那頭的高智媛說道。對方似乎因為心虛而默不作聲，他決定乘勝追擊。
“但是，因為你，我加班到這個時間點，你良心不會痛嗎？你已經是個成熟的獨立女性了，要學會承擔自己的責任，別給家里人添麻煩。”
“哪那么多廢話，你以為我在這邊過的很舒服嗎？”高智媛有些煩躁地反駁，又好像顧忌什么，連忙收聲，小聲地繼續抱怨。
“你這個年紀，就該多加班，增加閱歷。再說了，領導的話，你敢不聽？”
即使隔著電話，張寧遠也能想象到高智媛一副理所當然的模樣。換了平時，他也許拿對方沒辦法，不過今天不一樣。
“所以，酒會那邊怎么樣，玩得開心嗎？”張寧遠故意裝出關切的語氣詢問。
談起這個，高智媛的心情顯然易見地低落了許多。
“還不就那樣，無非就是聊天應酬，談天說地的。”
“我不是說這個。姑姑說什么也要你參加酒會，不就是想看看能不能借機給我找個姐夫嗎？如何，有合適的人選嗎？”張寧遠賤兮兮地問道。
“能有什么人選？不是大男子主義就是背地里一堆臟事的。”高智媛明知這小子剛才是在取笑自己，但還是忍不住跟他抱怨。
“我也覺得在這種場合，想找個優質男確實不現實，且不說找不找得到，就算找到了，僧多粥少，姐姐你的競爭壓力也很大，到時候未必爭得過啊。”
張寧遠本來想安慰一下姐姐的，但平日里被對方調戲的記憶涌上來，嘴快腦子一步先嘲諷起來了。
高智媛深呼吸一口氣，壓下胸口快要噴出的怒火。
“你小子別得意，現在的我就是明天的你，偶媽之前已經在操心你了。”
“沒事，至少還有你頂著呢。”
高智媛不想再跟這沒良心的小壞蛋討論這個話題了。
“你現在還在公司嗎？”
“內。不得不說，你手頭的事還挺多的，我忙到現在，飯都沒吃，就拿幾塊餅干墊了肚子。”
“你還沒吃晚飯嗎？不用把所有工作都處理完，有些事不急的。”高智媛有些驚訝。
“沒事，快解決完了，我一會回去自己弄點吃的就好，不聊了。”張寧遠沒在意那邊高智媛的念叨，平淡地掛掉電話。
用半個小時處理完，再幫高智媛把有些凌亂的桌子整理一下，張寧遠看了看時間，已經快十點了，公司里都沒什么人了。
張寧遠本來想乘電梯的，不過今天運氣似乎不太好，電梯不知是故障還是怎么了，使用不了。無奈之下，他決定走樓梯。
下到三樓，隱約聽到斷斷續續的音樂聲。
灰暗的樓道，故障的電梯，加上莫名的音樂，如果不是因為知道自家公司是搞音樂的，還真有點恐怖氛圍。
不知道是哪個練習生這么晚了還在練習？張寧遠想著。
不對，聲音是從三樓傳來的，不會是······
張寧遠剛想過去確認，卻注意到頭頂的燈光詭異地閃了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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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珠泫已經快沒力氣了。練習了這么久的舞，晚飯又是隨便應付了兩口，拖到現在，真是又累又餓。
她讓另外三人先回去了，這段時間大家雖然沒什么行程，但一直練習新歌也挺累的，沒必要讓妹妹們因為自己的要求而勉強。
本來她也想回去休息，但是不行。這次的舞蹈難度比出道曲要大，幾人里舞蹈功力最好的姜澀琪也還沒練好，自己如果能早點練好，就能幫著妹妹們更快掌握。
自己是隊長，要承擔好隊長的責任。裴珠泫暗暗告誡自己。
確認了一下時間，有些晚了，該回去了，不然大家會擔心的。
裴珠泫剛打算收拾東西，練習室里突然暗了一下又迅速恢復正常。
嗯？錯覺？
裴珠泫心里還在疑惑，正想抬起頭確認，整個練習室一下子變得一片漆黑，空調也沒了動靜。
“啊！”
身處漆黑和寂靜之中，膽子不大的裴珠泫立馬失去了分寸。整個人縮著，小心翼翼地靠在角落里，不敢動彈。
“你好。有人在嗎？”裴珠泫猜測可能是跳閘了什么的，但現在練習室里太暗了，她還是有些怕，希望最好能有人來幫一下自己。
看來沒人，畢竟也很晚了。這么一直待著反而更加難受，裴珠泫貼墻摸索著前進，找到自己的背包，翻出手機照明，然后慢慢地挪到練習室的門口。
她剛想打開門，結果“咔嚓”一聲，門卻自己開了。
“偶媽呀！”被嚇了一跳的裴珠泫瞬間化身“大邱孝女”，尖叫著往后急退，一不小心摔在了地上。
“你要是喊‘阿爸’，我興許會應你一聲。”張寧遠站在門口，饒有趣味地看著在地上縮作一團的裴珠泫。
“話說，你身材不高，音量還挺大。”
聽到熟悉的聲音，裴珠泫抬頭一看，借著手機的亮光，發現是張寧遠。
覺得自己被騙的裴珠泫氣急敗壞地站起身，一下子沖到他面前，抬起手用力地錘著張寧遠的肩膀。
“你這個壞蛋，讓你騙人，讓你惡作劇······”裴珠泫一邊拍打，一邊氣憤地斥責。
張寧遠剛想躲，但裴珠泫突如其來的行為讓他沒反應過來。等他反應過來，卻注意到裴珠泫的聲音里帶著一絲哭腔，仔細一看，她的臉上果然已經掛上了幾串淚珠，這樣一來，他就不敢躲，只好站在原地任她發泄了。
“你···太壞了，為什么···要這樣···這樣故意捉弄我？”裴珠泫停下了手上的動作，但還是抽泣著質問。
“什么叫我捉弄你？”張寧遠嘆了口氣。
“不是你關掉電源故意嚇我嗎？”裴珠泫瞪大帶著水霧的眼睛。
“在你心里，我到底有多無聊，大晚上要這么耍你？”
“我本來剛下班，聽到三樓這邊有聲音，想著會不會是你們這么晚了還在練習，過來看看，結果突然停電了。然后就看到你倒在地上碰瓷，還管我叫‘偶媽’。”
裴珠泫聽了，有些羞憤又有些不好意思，這么說來是她冤枉他了，自己還打了他那么多下。
“米亞內，錯怪你了。”裴珠泫紅著臉道歉。
“沒事，算我倒霉吧。對了，這么晚了，你怎么一個人在練習？其他人呢？”
裴珠泫性子好強，不想對張寧遠說出心里的不安，引得對方同情，只解釋說自己東西忘拿了。
如果不是她身上還帶著練舞后的汗的話，張寧遠差點就信了。但她不想說，自己沒必要多問。
“那你呢，這么晚還在公司？”裴珠泫回問。
“加班嘛。”張寧遠輕描談寫地回答。
“可是好端端地怎么斷電了？”裴珠泫疑惑地說道。
“可能是供電出問題了吧，我看了一下，整個公司好像都停電了。”
張寧遠回答著，好像想到了什么，神秘地說：“一開始，我聽到練習室有聲音，還想著會不會是鬧鬼什么的。比如以前有成績不好的練習生自殺，然后每到夜里，她的鬼魂還在練習室里繼續練習之類的。”
裴珠泫身子一顫，“呀！大晚上不要說這種事情啊!”
她氣憤地拍了張寧遠一下，然后雙手順勢抓住了他的左臂，整個人還不安地環顧了一圈。
果然，你怕這個啊。感覺會很有趣。張寧遠嘴角上揚。
“難道你不知道嗎？之前就有過這樣的傳聞，聽說是······”
“阿西！張寧遠，你別說了！”裴珠泫狂躁地用手捂住他的嘴，情急之下直接喊著他的名字，人卻又忍不住往他懷里再貼近了幾分。
之前奶油大戰時同樣的感觸傳來，張寧遠有些臉紅，但看見她半個人已經黏在自己身上，瑟瑟縮縮地發顫，像一只受驚的小兔子，也知道見好就收，要是再把她嚇哭就不好了。
他伸出右手，繞過裴珠泫，在她后背上輕拍，安慰著她。
“好了，我逗你的，你進公司比我早，有沒有這種事你知道的比我清楚的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