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緩解剛剛的尷尬，裴珠泫適時地轉移話題：“這次被邀請去洛杉磯場KCON演唱會的，除了我們RedVelvet，還有哪些組合？”

張寧遠思索了一會：“神話和SJ因為有空，前兩天就已經到那邊了，聽說金秀賢xi也會亮相。”

“女團的話，除了你們就是AO……”張寧遠突然停住了。

在裴珠泫面前提起“AOA”絕對不是一件理智的事情，尤其是對他而言。

張寧遠稍微偏過頭，偷偷觀察了一下裴珠泫的反應。

不出所料，裴珠泫一掃之前轉移話題的尷尬，帶著寒光的眼神在張寧遠的臉上駐留，像是在審視他的心思，過了好一會，才慢慢地收回目光。

“所以AOA的前輩們也會去，是吧？”裴珠泫盡量維持一副平淡的語氣，放在腿邊的手卻忍不住握起了拳頭。

這混蛋要是敢表現出任何喜悅的情緒，自己就給他一拳。

“內。不過這不重要，我們做好我們自己的事就好了，不用去管人家的事情。”張寧遠求生欲爆發，立馬和AOA撇清關系，向裴珠泫表示自己和她們才是一伙的。

裴珠泫慢慢松開了拳頭。

這應該怎么算？算他過關吧，又覺得還是有些不開心，想拿他出氣，但要是真打他一拳，自己也有些不忍。

這次就算了，饒他一回。

“你是和我們RedVelvet一起的，是我們的負責人，要時刻記住這點。”裴珠泫帶著一點不滿跟張寧遠強調。

“內。”

“對了，寧遠歐巴，少女時代的歐尼們不去嗎？”旁邊的金藝琳一直在聽兩人的對話，一邊可惜不能和自己喜歡的泰妍歐尼一起參加這次演唱會，一邊也無法理解以少女時代的咖位，不可能會不收到邀請。

“少女時代是被邀請參加8月8號的紐約場，而你們是明天8月2號的洛杉磯場。”張寧遠給小家伙解釋道。

“這樣啊。”金藝琳有些悶悶不樂。

“誒？不對啊！寧遠歐巴，我們這趟飛機大概要飛多久？”金藝琳疑惑地發問，上次飛去洛杉磯拍攝MV已經是半年多前的事了，加上她當時大半時間都在睡覺，沒什么印象了。

“額……11多個小時吧。”

“寧遠歐巴，現在已經快下午5點了，要飛11個小時的話，到洛杉磯不就是8月2號早上了嗎？那不是來不及倒時差就要彩排然后表演了？”金藝琳有些慌了。

旁邊的裴珠泫也被金藝琳焦急不安的語氣感染，擔憂地看向張寧遠：“這樣會很辛苦呢，可能會影響演出的。”

張寧遠無語地看了看她們倆，平靜地安慰她們：“你們冷靜點，放心吧，我們到洛杉磯那邊還有一天的功夫讓你們倒時差，演唱會在第二天。”

“演唱會不是明天嗎？推遲了？”金藝琳繼續問道。

裴珠泫也投來了疑惑不解的目光。

你們的高中知識已經還學校了嗎？哦，金藝琳可能還沒學。

張寧遠嘆了口氣，但還是細致地給她們解釋：“首爾在東八區，洛杉磯在西八區，首爾的時間要比洛杉磯快上16個小時。這趟飛機到達洛杉磯大概是8月1號的中午，你們的擔心是不存在的。”

金藝琳恍然地點了點頭。

裴珠泫則是有些羞紅了臉，她距離高中畢業都過去6年了，即使之前也有海外行程，但都是中日韓時差不超過2小時的地區，對這方面的知識確實不敏感。

不過張寧遠給她們細心講解的樣子讓裴珠泫眼前一亮。

明明平時很木訥，一直不好意思直面自己，這種時候卻很自然，能夠專注地看著她，眼睛還一閃一閃，像夜空中的星星一樣，聲音也很溫柔。

裴珠泫看得有些發呆了。

但是金藝琳很沒有眼力地打斷了她：“真是可惜，要是能和少女時代的歐尼們一起就好了。”

“SMTOWN的演唱會你也參加得多了，怎么還那么想和她們一起？”

“SMTOWN是公司安排的，這是被邀請，不一樣的。反正寧遠歐巴你是不會懂的。”金藝琳沖他做了個鬼臉。

吃完飯，因為白天跑完行程就急忙趕飛機，金藝琳有些乏了，早早地放平座椅休息。

還不太困的裴珠泫無聊地關閉前面的液晶顯示器，轉向張寧遠，找他聊天：“聽你之前的話，你好像不太喜歡少女時代的前輩們。”

“那倒不是，我只是不擅長和她們相處。”張寧遠臉上閃過猶有余悸的神情。

之前少女時代去KBS打歌的時候，張寧遠也陪著裴珠泫趕MC行程，沒少和她們打交道。

她們經常還對給裴珠泫作臺本練習的張寧遠進行“指導”，偶爾還言語調戲兩句。

最麻煩的就是徐賢，她總是能用一臉正經的神情要求張寧遠喊她怒那，理由還一套一套的，而她一要求，別的成員也跟著起哄，沒少讓張寧遠頭疼。

裴珠泫猜出了張寧遠在想什么，想起他當時的窘境，忍不住笑了出來，但又立馬板起臉質問道：“為什么你能叫徐賢前輩‘怒那’，卻從來沒有叫我‘怒那’？”

“明明我和徐賢前輩都是91年的，都…都比你大。”裴珠泫抿了抿嘴，輕聲宣泄自己長久的不滿。

“那不一樣，我和徐賢xi不怎么熟悉，但我和你，我們倆應該算是親故。”

“什么叫應該算是親故？而且親故也分長幼啊。最重要的是，哪有親故一直用敬語的，我們好歹也認識一年了。”裴珠泫悶悶不樂地說出她一直耿耿于懷的事情。

“讓別人聽到了，還會以為我和你有矛盾，你對我區別對待一樣。”

張寧遠和另外四個成員都比和自己要親密，他到現在都還在對自己用敬語，稱呼別的成員要么是真名要么是藝名，叫她卻是“Irenexi”。

張寧遠認真思考了一下她的話，點了點頭：“你說的對，是我疏忽了。”

仔細一想，自己這樣確實會讓人誤會區別對待，也難免裴珠泫多想，自己對她太客氣了，對別的成員反倒沒有顧忌。

“嗯，那以后我就對你也用平語，不用敬語了。”

“稱呼也要改。”裴珠泫立刻補充道。

“那我怎么稱呼你比較好，‘Irene’？感覺有點怪怪的。”

“叫‘Irene’的話，感覺像是在營業一樣，就像你叫成員們一樣，直接叫名字也可以的。”

“那就‘珠泫’？”

裴珠泫感覺自己的心停了那么一瞬間。

“哦，對了，我沒記錯的話，徐賢xi的原名就是‘徐珠賢’吧？”張寧遠像是想到了什么開心的事情。

“徐珠賢（???），裴珠泫（???），都是??（JuHyun）啊。”

“別人在你們兩個后面喊‘珠泫’的時候，會不會兩個人都回頭？”

裴珠泫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

她們現在是在說這個嗎？

“公司里可沒幾個會喊徐賢前輩本名，不過以前確實鬧過幾次誤會。”

“要不還是叫你‘裴珠泫’吧？這樣也不會引起誤會。”

裴珠泫瞄了一眼那張可恨的臉，做了個深呼吸，強忍住往上面來一拳的沖動。

“一些粉絲因為我名字前兩個字的發音和‘白菜’有些像，就叫我‘白菜’，但我不是很喜歡這個外號。尤其是如果是你這么叫，我會覺得你是在取笑我。”裴珠泫目光灼灼地看著張寧遠，面色很是不善。（裴珠是【??】，白菜是【??】，發音確實挺像的）

“我明白了。”張寧遠了然地點頭：“那還是‘珠泫’吧。”

“既然這樣，那你以后也不要對我用敬語了，直接叫名字就好。”

“寧…寧遠？”裴珠泫有些不適應地叫了一句。

“內。”張寧遠遲疑了一下：“珠泫。”

改用平語的兩人繼續聊天，還談起了裴珠泫做練習生時的經歷，不過更多的是裴珠泫在講述，而張寧遠則是做一個安靜的聽眾。

裴珠泫漸漸打開了話匣子，原本就沒什么睡意，這下子反而更精神了。

而一旁的張寧遠也忙了一天，靜心聆聽裴珠泫以前平淡卻充實的練習生活，在她溫柔綿軟的聲音里忍不住慢慢閉上了眼睛。

相鄰的商務座之間有個小隔板擋住，睡著的張寧遠腦袋一歪，靠在了隔板上，傳來的震動打斷了還在訴說的裴珠泫。

他今天也累了吧。

裴珠泫也不氣惱張寧遠在和自己聊天的時候睡著，反而饒有興趣地觀察起他的睡顏來。

還是這個樣子好，安安靜靜的，不像平時那樣就會氣我，一點都不懂女孩子的心思。

裴珠泫輕笑了一下，忍不住朝張寧遠的臉伸出手，在不觸碰到他的極限距離停住，食指沿著他的五官小心勾勒輪廓。

先是她覺得最好看的眉眼，可惜睡著了，眼瞼蓋住了那對像是會發光的雙眸，再往下，劃過鼻子，在嘴唇前停了下來。

他笑起來很好看的，感覺很溫暖，很治愈。

裴珠泫平時結束行程，看到他笑著迎接自己下班，那時候原先積累的疲憊感會消去大半。

手指仔細描摹著張寧遠嘴唇的形狀，裴珠泫的臉也越來越紅。

壓下心里的幾分旖旎，轉移注意力似的繼續往下，來到他喉結的位置。裴珠泫忍不住用手指輕輕戳了戳。

像小時候摸阿爸的喉結一樣。

以前是摸阿爸的喉結，現在是摸男……

裴珠泫羞紅了臉，用另一只手錘了一下自己的額頭。

呀！裴珠泫，你在想什么呀？真是年紀大了，什么念頭都往外蹦。

他現在還不是呢！

“歐尼，你在干嘛？”

就在裴珠泫胡思亂想的時候，靠窗的金藝琳因為想上廁所，正好從睡夢中醒來，不過因為剛剛金藝琳為了睡覺放平了座椅，而張寧遠的座位擋住了視線，她只看到自家歐尼側著身子坐在座椅上，舉著一只手，不知道在做什么。

裴珠泫渾身一震，心臟幾乎要從胸腔里蹦出來了，整個人愣在原地，不知該怎么解釋。

“歐尼，你不休息嗎？還有你伸著手在干什么？”

看著金藝琳睡眼惺忪的迷糊神情，裴珠泫覺得自己剛剛的動作應該沒被看見，靈機一動，原本伸著的手自然地展開，掌心外翻，輕輕搖動，做出一副扇風的模樣，盡量鎮定地回答：“剛剛睡了一會，有點熱，扇會風。”

“哦，這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