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下多石頭,山腰多樹木。
山腰矮樹,極為密集,忽然一群鳥雀驚飛,仔細一看原來那里隱隱的有幾處小屋,小屋門前還有積雪未完全融化,樹下幾人站崗,也許是閑著無聊,時不時的低聲談論,他們的談資無疑是今天的少年。
二指山今天下午喜慶,問這喜從何來,喜自山下少年來。
時間后退。
山下陳塵大漢兩人又是斗來幾個回合,幾個回合下來,大漢自然是斗不過陳塵,陳塵也沒有想著要了這大漢的命,只是想和這大漢打斗一番,這不隨了陳塵的愿,自然也就罷了手。
先前陳塵也想殺了這些人,以免自己的行蹤暴露,可是又一想,自己怎么可以因為自己的事而連累別人,自己不是那么冷酷無情的人,是有恩報恩,有仇報仇,這些人只是擋路要錢,一沒有侮辱自己,二也沒有傷自己,自己有何必如此呢。
這么一想,陳塵也就釋懷,下手也就輕了,最后斗敗了大漢。
陳塵劍入鞘,正要踏步離開,這時突然聽這大漢喊道:“敢問少年名號?”
陳塵轉過身來,看著大漢,問道:“怎么,想以后報仇。”他其實不知這僅僅是大漢的隨便一問,可是就是這隨便一問在陳塵這么敏感的時期是不由的令陳塵遐思。
大漢實際上很憋屈,自己攔路搶劫,搶劫不成功,那便算了,可是最后連人家的名號也不知道,這就說不過去了。大漢聽陳塵這么一說,知道陳塵錯怪他了,趕緊揮手說道:“不是不是,我只是好奇而已,我在山林為王這么長時間可是從沒有聽過有如此英雄少年般的人物。”
陳塵一聽這話,在仔細一看這大漢的神情便知道大漢沒有騙自己,陳塵也就不由放下心神。抱拳說道:“在下陳塵,還不知好漢是?”
大漢一聽少年相告,便在自己的腦海中快速的搜索一遍,可是最后還是沒有一個叫陳塵的人出現,大漢也不敢讓陳塵一直等著自己思考,趕緊抱拳往前一伸,說道:“我叫王啟然,大家一般叫我王大刀。”
陳塵一聲王兄出口,這交情聽著又是近了幾分,王啟然心里也是聽的極爽。
王啟然等著下話,可是怎么看這少年好像很難張口的樣子。陳塵確實是不知怎么開口,剛才聽這王大刀占山為王已經很長時間,他變動了心思,那他知不知曉大哥。
王大刀略微一想便明白了,這少年恐怕一聽自己的名號是有事要問,王大刀頓時開口說道:“陳少俠,要不你看去山上坐坐?”
陳塵心里思索,去還是不去?不去,可是如果人家聽過大哥的消息,那豈不是白白錯過了,可是若去了,那這些人要害我怎么辦?去,怎么不去,若他們動了歪心思自己便殺下山來。
陳塵看著大漢,說道:“那就有擾王大哥了。”
“哈哈哈,好,好,不瞞兄弟,我王大刀最喜歡的就是英雄豪勇之輩,更是像賢弟這樣的英雄少年,賢弟不怕兄弟是賊匪,更是稱我王大刀一聲王大哥,你這個兄弟我是交定了。”王大刀沒了先前的警惕,直直走了過來,笑哈哈的說道。
陳塵暗中觀察這王大刀,這王大刀看起來只是一直爽之人,并沒有其他心思。陳塵接過話,說道:“有道是不打不相識,小弟能認識王大哥也是緣分。”
王大刀聽著陳塵的這話極為舒服,這小兄弟不但武藝高強,而且話也說的極為不錯。確實如此,沒了這場打斗便沒了兩人的相識,更是沒了將來的生死效忠。
本是山林好漢,是怒該怒,是恨該恨,暢意所為,不拘不束。
王大刀領路,陳塵跟在后面。
“王大哥,此地是那里?”陳塵問道。
王大刀回頭看了一眼陳塵,說道:“小弟你居然不知道這里,那你是怎么來到這里來的?”
陳塵不想告訴王大刀自己踢死了劉晨業的兒子,自己是黑夜逃亡一路南下到此地,便直言說道:“不瞞大哥,小弟是不怎么出門,這是第一次出來,所以并不知道這是何處。”
王大刀心說原來如此,怪不得自己對于陳塵這個名字一點印象也沒有。
“此山叫二指山,有人也叫中指山。”王大刀邊走邊說。
“哦?這是為何?“陳塵聽王大刀如此說,不由的好奇,便插話問道。王大刀繼續說道:“聽祖輩說,這山以前并不是兩座,后來不知怎么一夜之間就成了這個樣子,所以有人叫二指山,也有人叫中指山。這二指山是渭縣南部和有慶縣北部的交界處,過了二指山便到了有慶縣的地盤。”
陳塵暗自思索,原來自己不知不覺已經到了渭縣邊界,想來劉晨業一定不會知道自己現在所在,唯有上報發下海捕文書進行全國通緝,看來自己這一生只有在暗中度過,自己到時沒事,可是苦了爹娘。
陳塵心情有點失落,王大刀后面說的什么一點也沒聽進去。
終于到了山寨,山寨正門極大,進去是一排房屋,這些房屋和一般房屋差不多大,可是在山寨的外圍確實不同,外圍也有房屋,不過這些房屋都隱在矮樹叢林中,它們要比一般的房屋小上號,陳塵看著山寨的設計,暗道此人能把山寨建成這樣確實不錯。
王大刀進了山寨,對著身邊的人安排道:“你們趕緊去置辦幾個好菜,在來拿上幾壇好酒,今天兄弟高興,咱們大家都好好的喝上一番。”手下小嘍啰看著大哥高興,也不會冒失掃了大哥的興,自然一番極響的馬屁,王大刀也不管他們,一手邀陳塵進了中間最大正廳。
分賓主坐下,不一會兒,手下就拿來了酒,大碗倒上。
陳塵看著眼前的慢慢一碗酒,心里突然有點害怕,自己從未喝過酒,這一碗下去會不會醉倒,若是醉倒了怎么辦。
主座王大刀舉起碗來敬陳塵,陳塵猶豫不定,臉上有點不自然,王大刀一看陳塵如此,心里便想歪了,把碗扔到矮桌上,氣惱道:“陳少俠是怕我王某人下藥,不敢喝王某的這碗酒了?”
陳塵本是初次出來,也是初次和這些人打交道,也并沒有注意到這些細節,不過一聽這王大刀的問話就知道自己剛才是得罪王大刀了。
王大刀見陳塵不說話,以為陳塵默認了,王大刀十分惱火,拿起扔在矮桌上還剩半碗的酒一飲而盡,陳塵剛要阻擋解釋,可沒曉得王大刀已經喝完了,并大聲說道:“我王大刀生的磊落,若你嫌棄我王大刀,那便請你自便。”
陳塵趕緊起身,臉上不自然的解釋道:“王大哥錯怪小弟了,并非是我嫌大哥的酒里下藥,而是小弟根本就不會喝酒。”
王大刀一臉狐疑的看著陳塵,心說一個男兒居然不會喝酒?
“小弟本是貧苦家的子弟,家里自幼艱辛,吃食有時很成問題,還怎么有閑錢來吃酒。”陳塵繼續解釋道。
王大刀支支吾吾的說道:“我看小弟不像是苦寒子弟。”
陳塵此時確實不像是貧苦家的孩子,皮膚白嫩,外表俊秀,衣著還穿的是去渭城時的新衣服,還算可以,故此王大刀有如此一問。
陳塵無奈,他自己確實無法證明這個問題,怎樣自己才能證明給他自己是個苦寒子弟。
左右思來實在是沒有辦法證明,陳塵一看放在桌子上的大碗酒,心說拼了;舉起大碗酒喝了下去,猛地下肚,渾然沒有什么不適,可是慢慢感覺來了,肚里火辣辣的,嗓子灼熱非常,感覺像是沙啞的前奏,陳塵畢竟第一次喝酒,并且喝的太猛,慢慢的臉上印上紅暈,感覺頭暈的厲害,不過陳塵感覺這喝酒還是很爽的,不由的又想要上一碗。
“來,大哥,再喝。”
王大刀一看陳塵的窘樣,暗道這小子果真沒喝過酒,邊想邊趕緊從自己的矮桌后面起身饒到前面,陳塵那個大碗亂晃,心里還糾結道:這房子怎么轉圈了。眼看就要晃到,王大刀趕緊上前扶住,陳塵抬頭一看是王大刀,迷迷糊糊的抬起大碗,挨向王大刀的嘴唇,嘴里還不停的說:“大哥,來喝。”王大刀拿過陳塵手里的大碗,攙扶起來向著臥房走去。
陳塵一條手臂架在王大刀的肩膀上,王大刀緊緊的拉住,另只手攔著陳塵的腰,陳塵邊走邊說,“王大哥,叫你一聲大。。。哥,嘔,我就想起我大哥,王。。。大哥,你知道我。。。大哥陳熙嗎,他可厲害了,他可。。。厲。。。害了。”
一腳踹開門,王大刀把陳塵扶到床上,蓋上被子,看著熟睡的陳塵,像是自語,又像是對陳塵說話,“沒想到陳熙居然是你大哥。”說完把被子又往上拉了拉,輕聲閉門出了房。
天氣陰郁不開,今天一天都這樣,馬兒雖然后面拽了一個車廂,但奔的還是很快,像是肆意在享受這種奔跑的暢快,馬車里的人神色暗淡,一看就是遇到了愁事。
陳熙看著近了的馬車,悄聲而又不是嚴肅的問道:“兄弟們,我陳熙最后一遍問你們,你們敢不敢跟我?”
只見在陳熙的左右約莫三十幾人都答道:“敢。”
“好,那我們就趁此機會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