趕在上朝之前,蘇胤青請求面見皇上。或許是心里有愧,皇上破例召見了。
“蘇愛卿,朕對不住你啊!”看著蘇胤青的眼中布滿了血絲,皇上愧疚的道。要不是恒兒先休了蘇玉芯,又怎會有后面蘇玉玄喪命之事。
蘇胤青從懷中掏出藥方,“皇上,微臣懇請皇上賜藥。”
小李子接過藥方,呈獻給皇上。
皇上看了一眼,上面每一種都不是易得之物。整個皇宮也僅有一棵猴頭絲而已。這是每代皇上口口相傳的,也惟有皇上才會知道猴頭絲的存放所在,但,這是不能隨便拿來使用的。況且,蘇玉玄的命根本不值得他拿出猴頭絲。
“這是……”
“是小女的救命藥,只要湊齊了上面所列的藥材,小女就有可能活過來。”蘇胤青重重叩首,“懇請皇上看在微臣多年來一直堅守邊境的份上,能夠賜藥。”
其實,蘇胤青的心中又何嘗不明白,即便皇宮真的有猴頭絲,皇上也不太可能會給他,他鎮守邊境,本就是生為一個臣子該做的事情。但就像他先前說的,只要有一線機會,他都不愿去放棄。
“蘇愛卿,快快起身。”皇上親自扶起蘇胤青,“蘇愛卿,這上面的藥材都是稀有之物,碩大的皇宮中也沒有一樣。但朕會張貼皇榜,以十倍的價格收購藥材。朕一定幫愛卿湊齊這幾味藥,絕不會讓蘇玉玄喪命。”
做皇上的一方面說著冠冕堂皇的話,一方面又小氣的緊,這是所有做皇上的通病。不過,話又說回來,這也怪不得皇上,即使是相熟的人,也未必就真的肯把藥材拿出來。
如果此時,皇上可以慷慨解囊,雪中送炭,雖然該發生的事情還是會發生,但是有些細節或可避免。
若問在世人眼里什么是最公平的,無疑就是時間了。可是,別忘了,世上沒有絕對的事情,那么時間是不是也會有例外?
在有些人的感覺中,一天的時間很快就已過去,因為他們快樂,他們懂得享受生活,沒有煩惱,也懂得怎樣讓自己快活,所以,他們不會覺得時間太難打發。
在另一些人的感覺中,一天的時間,過得好似永遠過不完一樣,因為他們悲哀苦悶,太在意某件事情,所以,他們會覺得度日如年。
但,無論是認為一天很短還是很長,一天就是一天,不會隨著你的心情而改變。
才過了一天,蘇胤青父子看上去就像消瘦了一圈。
他們一直在等,等著關于哪幾味藥材的消息。可是,任誰都能看出來,這法子不高明,而且毛病很多。
第一,假如沒有消息,這法子等于是在浪費本來就有限的時間。他們要是把等待的時間用在出去尋找,說不定會打探到些消息。
第二,即使有了消息,要是人家就是不肯賣給你,或者拖個幾天在準備賣給你,你能有什么辦法,難道還要去搶不成?
第三,那些手上有藥材的,或許根本就不稀罕那點錢,錢可以有很多方法賺,但這幾味藥材,卻不是隨隨便便就能采摘到的。
這個法子漏洞百出,簡直有點守株待兔的感覺,但這是他們唯一的辦法,他們只能等待。
蘇玉風望著蘇胤青,“爹,福伯他們會帶來好消息嗎?”
蘇胤青看了眼兒子,“會的,會有好消息的。”
蘇玉風垂下頭,沉默了很久,才緩緩道:“對,會有好消息的,說不定,今天就能湊齊了所有的藥材,然后姐姐就能活過來了。”
蘇玉玄是幸運的,并不是每一個女子都會得到爹跟兄弟的關愛,更多的,是淪為家中男子籠絡人心,獲取權勢的工具。
是蘇玉玄的生活太過安逸了,讓上蒼也對她起了嫉妒之心,才會精心安排這些事情,讓她吃點苦頭?只是這方法是不是用錯了?這只會讓家人更加的珍惜她。
夜幕已降臨,沿岸的燈火猶如夏夜草叢中的螢火蟲,又似群星跌落凡塵,隨著水波的晃蕩熠熠生輝。月光下的澄明江,宛如一道華麗的玉帶,漫天星斗倒映其中,更增添了美感。但倘若沒有欣賞的心情,這份美也是枉然。
劉安抹了下額頭的汗珠,凌王殿下究竟去了哪里,真是急死人了。當他在凌王府無聊的對著雨水發呆,聽到太子讓人捎來的話。
蘇玉玄,命危。
有一瞬間腦中空白,他實在不愿去相信那個消息是真的,卻又不得不信,太子又怎會無緣無故的拿人性命開玩笑。這將軍府事情還真多,一個被太子休了,還在昏迷著,另一個又出事了。
還有一點劉安沒有想到,太子才剛把蘇玉芯休了,就關心起蘇玉玄來了,還特意差人捎來消息。這事即便他想到了,也無暇去思考了,他現在最緊要的就是趕快找到凌王殿下。
他把整個煙花柳巷都跑遍了,就差眼前這家妓院了,要是凌王殿下還不在,那他真的不知要去哪里找尋了。隨手抓了個人一問,凌王殿下并不在這里。
劉安心下失落的走到大街上,凌王殿下平日里去的地方他都找遍了。他又細數了一遍他跑過的地方,沒有了,全都去過了。他突然想到了一個可能,那就是凌王殿下回到了府中。這個念頭才一出現,他就果斷的否決掉了。
他不禁想仰天大喊一聲,凌王殿下,您究竟到哪里去了?
劉安終于在澄明江的一條畫舫上找到了司徒子凌。
聽到船艙里傳出的嬌喘聲,劉安猶豫著要不要去打擾。最終,他還是喊了聲,“凌王殿下。”
等了會不見動靜,劉安又提高了嗓音喊了一聲。
“什么事?”司徒子凌略帶不快的問。任誰在做這種事情的時候被人打擾,都不會有好心情。
劉安長話短說,“蘇小姐出事了。”
“她出不出事跟我有什么關系,劉安,你是不是閑著沒事,連這種事都要跑來。”司徒子凌惱火的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