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兒走了好一段路了,我們到前面的亭子里歇會。”司徒子凌關(guān)切的道,他真希望可以與玄兒一直這樣下去,即使一路上都是他在說話,玄兒難得說上幾句,他仍然覺得開心。
蘇玉玄點了點頭,經(jīng)司徒子凌一提醒,還真是有些累了,看來明天開始要好好鍛煉了,不然以后出去到處閑逛,沒體力可不行。
一入亭內(nèi),蘇玉玄就往石凳上一坐,雖已是春天,石凳還是有些許涼意,只是她懶得再動了,何況這里就她跟司徒子凌兩人,沒有宮人跟隨,也就不可能有人會給她拿來墊子,她不坐那就只能是站著了。
司徒子凌無奈,玄兒真是不拘小節(jié),換成其他女子大概情愿站著也不會做,更別說還伸直雙腿,不過,這才是他喜歡的玄兒。
蘇玉玄一手托腮,悠閑地打量著滿園的花草,到處都透著盎然綠意,空氣中夾雜著陣陣清香味。她閉上眼眸,聽著蟲鳴之聲,呼吸著清新的空氣,一派怡然自得,她似乎已忘了還有個司徒子凌在旁邊坐著。
司徒子凌也不惱怒,只是偷瞧了好幾次蘇玉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仿佛在等著蘇玉玄先開口,但他卻忘了蘇玉玄此刻正閉著眼睛看不到他的表情。
蘇玉玄突然從石凳上站了起來,背對著司徒子凌看著滿園的花草。終于,她還是忍不住開口,“司徒子凌,有話你就直說吧,你看著我不說,我又怎會知道你想說什么。”
司徒子凌沒有立刻回答,他看上去有些緊張,好半天好半天,才又抬起頭,“玄兒,那個……”“個”了半天,愣是沒有說出下文,臉頰也有些可疑的泛紅。
蘇玉玄沒有回頭,所以她沒有看到司徒子凌顯現(xiàn)出的這百年難遇的表情,也不會去想到底是什么事情會讓司徒子凌這樣的人都會臉紅。她只是覺得奇怪,司徒子凌是怎么了,說話吞吞吐吐的,一點都不像他的作風(fēng)。她也不去催,要是司徒子凌想說,那她不催也會說,要是他不想說,她浪費再多口水也沒用。
司徒子凌輕輕嘆了一聲,明明演練的時候說得很流暢,為何當(dāng)著玄兒的面就是說不出來。沒想到他竟會在一個女子面前變得口拙。又瞧了蘇玉玄良久,大概是鼓足了勇氣,站起身走到蘇玉玄身旁,也不廢話,直接抓起蘇玉玄的左手,把一只通體雪白,晶瑩剔透的玉鐲戴了上去,然后才一口氣的道:“這是我母妃留給我的,她說要是哪天碰到自己喜歡的女子,就把這個玉鐲戴在那女子的手腕上。”
蘇玉玄愣在那,連抽回手都忘記了,只是盯著玉鐲看,說實話她還是挺喜歡這只玉鐲的,可她實在不能夠接受這只玉鐲代表的意義,遲疑了一下,緩緩的開口,“這只玉鐲既是你母妃留給你的,你就該遵從你母妃的意思,給你喜歡的人戴上,而不必因為皇上的圣旨給我戴上。”
司徒子凌按著她欲褪玉鐲的右手,“玄兒,你是惟一一個讓我放在心上的女子,也是唯一讓我動心,讓我產(chǎn)生執(zhí)子之手,與子偕老念頭的女子,若說這世上有誰有資格戴上這玉鐲,那這人便只有你一人而已,你若真的是不想要,也不用在還給我,直接扔了就是,我送出去的東西,絕不會在收回來。”重新坐回石凳上,他真怕玄兒會把玉鐲還給他,要是那樣,他該如何是好?
蘇玉玄靜靜無語,心中有幾分感到,也不管上次還堅決的矢口否認的約定,嘆息般的道:“我們之前不是早就約定好了,要是我碰到喜歡的人,你就會放我離開,不是嗎?難道你想反悔嗎?不要讓我把你在我心中的好印象破壞了,司徒子凌。”
“玄兒,你現(xiàn)在并沒有喜歡的人不是嗎?還是說你并不肯原諒我?即使我們已經(jīng)……”司徒子凌咽下了要說出口的話,只因蘇玉玄的臉開始變得慘白,他像是個做錯事的孩子般低下頭,也遮掩住了他眼中露出的悲哀。
假話有人信,真話無人信。司徒子凌苦笑一下,他游戲花叢騙走了許多女子的真心,難得遇到一個他想要真心對待的女子,卻得到這樣的結(jié)果,這是不是老天在懲罰他?
“出來這么久,也該回去了。”蘇玉玄朝外走去,說她逃避也好,說她無情也罷,司徒子凌并不是她所喜歡的類型,他這樣的人是不會在同一個女子身邊停留太久。何況他對她的感興趣,多半是因為她跟這里土生土長的女子有所不同,等兩人朝夕相處久了,就會感到厭倦,那時就會被其他新鮮的人代替。
問世間情為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再沒有找到值得自己付出真心之人前,她寧愿做個寡情之人,一時的仁慈只會給司徒子凌帶來更大的傷害,時間可以淡化一切,她相信只要有足夠的時間,司徒子凌會認清他對她的感覺,那絕不是愛,只是一時的好奇,而到那個時候,他仍會是眾人眼中游戲人間的凌王殿下。
司徒子凌嘆了口氣,跟了上去,這能怪誰呢?只能怪他自己,要是沒有那日的事,玄兒說不定就不會這般對他了,也是自己平日里不太注意,才會讓自己說出的話那樣不可信。到底他要如何補救,才能夠得到玄兒的相信。
蘇玉玄發(fā)現(xiàn)司徒子凌的表情有些怪異,斟酌了半晌道:“我們是兩個世界的人,你游戲人生,我淡看紅塵,彼此永遠不會有交集,何苦要把兩人捆扎在一起,這只會讓雙方都不快,不如就像從前那樣,不是挺好?這么多年來,我們一直都相處的不錯,不是嗎?”
司徒子凌覺得心里難受極了,玄兒怎么可以這樣無視他的感情,如此直接的拒絕了他,一種名為失落的東西在體內(nèi)膨脹著,突然間整個人變得沉默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