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玄坐在亭中,一手拿著溫玉,一手支著腦袋,手指來回撫mo著溫玉右下角的一小段竹子,能在其上刻出如此清晰可見的竹葉以及竹枝,足見雕刻之人手藝的高超,也不知用了多少時間才能雕刻出這段竹子,這樣一塊溫玉竟然被叫花子擁有,實在大跌眼鏡,叫花子渾身上下就沒有哪點能夠跟這溫玉相配的,溫玉在他手上簡直就是被埋沒了,幸好現在溫玉在她手上。
她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她并不覺得自己就配這溫玉,所以平時也不敢外露給人看,也就爹跟她自己才知道她有溫玉一事,連柳春都沒瞧見過。
在將軍府什么樣的珠寶首飾沒見過,卻還是在見到這塊溫玉的第一眼就非常的喜歡,喜歡到閑時總要拿出來看上一遍,也不是因為溫玉的罕見,說不出這是種什么感覺,硬要用語詞來說明的話,大概就是所謂的一見鐘情。
這指男女雙方一見面就發生愛情的成語,用在她跟溫玉上總有那么點怪異,不過這也沒什么,只能說明這溫玉跟她有緣,再看了看用來包溫玉的絹帕,還是上次她親手繡的那塊,雖然極不愿意承認,也不得不自暴自棄的長嘆一氣,用這樣的絹帕包溫玉就像是溫玉在叫花子身上一樣的感覺。
當初她是覺得這絹帕不能拿出來見人,而這溫玉她又不想讓人看到,所以就把它們湊在了一起,借著明亮的月光,她有些自欺欺人的想這絹帕瞧得時間長了也還是不錯的,要顏色有顏色,要樣子也有樣子,就是不太看得明白到底是團啥東西,總體來說還是聽滿意的。
收起溫玉跟絹帕,蘇玉玄站起身,口中喃喃道:“一天都沒見著玉風了,也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似乎這幾天她都很少見到玉風了啊,不曉得又在搞什么鬼。”
在蘇玉風的院子里轉悠了一圈,確定他還沒有回來,蘇玉玄又不停的抱怨,玉風不在讓她少了不少樂趣,漫漫長夜要如何消磨打發啊,仰頭望著明月,期待能有奇跡出現,等啊等,脖子都酸痛了,還是沒有任何的動靜,算了,放棄了,還是回去睡覺吧,一覺醒來大天亮,在沒有比睡覺更好打發時間的了,只是這么早讓她睡覺,她睡不著啊。
一路上蘇玉玄磨磨蹭蹭的走著,仍舊不死心的期待著有事情的發生,哪怕此刻明珠公主出現在她面前也是好的,眼見著離自己的小院越來越近,她突然掉轉方向朝前院走去,步子變得輕快起來,她終于找到了樂趣,她怎么就把沈杰的事情給忘了呢?也不知道這沈杰速度怎么這么慢,她都吃好晚飯,閑坐了好久了還是沒聽人說他來過。
“福伯,沈杰有沒有來將軍府拿銀子啊?”蘇玉玄笑瞇瞇的問,要是沈杰運氣好來過了,就算他走運,要是他還沒來,那就是她運氣好,找到了好玩的,要怪就去怪玉風,誰讓他這么晚了還沒回來,讓她一個人無聊的要命。
福伯也笑瞇瞇的看著蘇玉玄,小姐是他看著長大的,就她那點小心思他怎會看不出來,“小姐,您是不是欠錢了?這可不好,以后出門還是帶個家丁免得還要欠人銀子。”每次小姐出門都不肯帶家丁,雖然很多時候少爺都是跟小姐一起出去,可還是有那么幾次是小姐一個人偷偷跑出去的,每次小姐回來他都會苦口婆心的讓小姐下次出去帶個家丁,小姐也每次都是很認真的聽他說完點頭表示知道了,然后再出去時還是照舊,讓他總是提著顆心。
蘇玉玄不樂意了,“福伯,你這是什么話,我怎么會欠沈杰的銀子,是他賭博賭輸了,欠人家一屁股的債,被人追殺,我好心幫他還錢,你欠的銀子足有……”伸出四個手指頭。
“四兩?這點錢他不自己付了還要跑到將軍府來要銀子?”蘇玉玄搖了搖頭,福伯接著道:“不是四兩,那就是四十兩了,輸的也不算多。”四十兩對于賭博的人來說確實不算多,蘇玉玄還是搖頭,“那就是四百兩了,輸的多了點。”
“四百兩當然算多啦,都能敞開肚子去脆香樓吃好幾頓啦,聽說脆香樓又添加了幾種新的菜式了,明天一定要去嘗嘗。”說到脆香樓蘇玉玄早把沈杰的事丟到一邊了,腦中盡是可口的美食,就差流口水了。
“小姐,您有錢去脆香樓嗎?”福伯打斷了蘇玉玄天馬行空的想象力,把她拉回到了殘酷的現實中來。
蘇玉玄立刻發出一聲慘叫,扯住福伯的衣擺,做苦苦哀求,“福伯,你跟爹說說,讓爹給我多加點月錢吧,不然我只能等到下個月才能吃了,福伯,你一定不忍心看我整天悶悶不樂的樣子的對不對?”
福伯聞言,無奈的搖頭,“小姐,在京都里,您的月錢在女子中恐怕是最多的了。”連皇宮中的后妃們大概都沒小姐的多,“小姐,您前幾次不是跟少爺兩個人平分了脆香樓的帳,怎么這次不去找少爺了?”
“玉風?”蘇玉玄擺了擺手,“我這幾天都看不到他的人影,等逮到他不知道又要多少天的時間,我才不想等那么久。”蘇玉玄笑了笑,“福伯,不如這樣吧,明天我們兩個一起去,你先借我點錢付了帳好不好?等下個月的月錢發了我在還給你。”
“小姐,您為什么不讓老爺陪您去?”福伯看著蘇玉玄問道。
所謂的一語驚醒夢中人大抵就是這樣的,蘇玉玄立刻笑開了花,猛拍了下自己的腦袋,“福伯,你太聰明了,我怎么就沒想到呢?找爹一起去,我不但可以省了錢,還可以無所顧忌的吃,哈哈哈……”
蘇玉玄狂笑著,扳著手指頭數著明天要吃的東西,忘記了這一切都是要建立在蘇胤青同意去脆香樓的前提下,福伯也沒有提醒她這一點,或許是他認為蘇胤青一定會同意蘇玉玄的要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