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玄皺了皺眉,頗為無奈的回頭,“爹啊,不是我不肯說出來,實在是我也不知道他在哪里,我每次見到他,都是他出現在我的面前。”看他們那么著急的找叫花子,多半司徒子恒的情況很不好,難道真如蘇玉芯所說,清兒早就不在這人世了?
眼見再待下去也沒有什么結果了,太監道:“既是如此,奴才就先行回宮,讓皇上張貼榜,要是蘇小姐看到了夏神醫,還請立刻帶夏神醫進宮。”
蘇玉玄輕點了下頭,看著太監走遠,才迫不及待的問,“爹,司徒子恒怎么啦?宮中御醫那么多還怕看不好他?為什么一定要找到叫花子,爹你又不是不知叫花子不救朝廷中人的規矩。”
“太子昨晚飲鳩自盡。”蘇胤青長嘆一口氣,“上次太子修了芯兒,跳湖自盡,這次又是如此,真是想不明白太子還有什么是不滿意的。”
從小錦衣玉食,如眾星捧月般長大的司徒子恒,現今的太子,未來的儲君,他一路走來可以說的上是一帆風順,沒有大波大浪,這在帝王之家本就算是個奇跡了,這樣的境遇是多少人夢寐以求的,他又何苦一次次的想要求死。到底是該說他不懂得享受,還是說他太珍惜生命了。
多少貧窮的平民百姓,賣兒賣女,早起摸黑的干著活兒,只為了一口飯吃,特別是遇到天災時,多少人想要拼命的活下去,好不容易從天災中脫險,卻還是逃不了饑餓,疾病的折磨,那也只能怪老天不給他們機會,不是他們不想活下去,而司徒子恒沒有任何的挫折,一味的想要求死,這多少讓人覺得不可思議。
“既然司徒子恒早抱著求死的心態了,即使這次運氣好找到叫花子,又把司徒子恒救活了,難保下次他不會在想出其它自盡的方法,總不能讓叫花子一直待在司徒子恒身邊看著吧,那還不如不要浪費時間跟精力去救治。”蘇玉玄的意思也是非常好理解,一個人要是一心求死,旁人又何必在想盡辦法去救他,因為說不定在你一個不注意時,他又自盡去了。
很多人要求生,結果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離死亡越來越近,少數人要求死,結果死不成,痛苦的一日日活著,這究竟是幸還是不幸呢?這些個答案也只有他們本人才能回答的出,在外人看來或者不幸或者幸的事情,在他們看來或恰好是相反的也說不定。
“玄兒,你帶著風兒一起走吧,太子要是一出事,這原本暗地里的皇位的爭奪將會被放到明面上,爭奪也會愈來愈激烈,這京都便不在安全了。”蘇胤青以少有的認真表情對著蘇玉玄道。
蘇玉玄有些掙扎,她當然知道太子一出事,爹手握兵權是各方勢力要巴結的對象,到時將軍府在不會有平靜日子可過了,但讓她帶著玉風一起又不太愿意,良久良久,才道:“要是玉風愿意的話,那就一起吧,這樣也讓爹放心,免得爹整天提心吊膽的擔心我的安危。”其實她是怕路上一個人太無聊,有玉風在的話她就可以以欺負他為樂,路上也便不覺得悶了。
“看到玉風就跟他說一聲吧,事情爹全安排好了,就等那天了,你東西都準備妥當了沒有?有沒有拉下的?銀子也多帶點,路上要小心,不可輕易相信他人,你……”蘇胤青又開始了他的囑咐,從半個月前,他只要看到蘇玉玄,又沒有旁人在的時候,總是會很自然的說出以上這番話,想他一個以行事迅捷聞名的大將軍竟然也會有如此婆婆媽媽的時刻,也只能感嘆一句親情的偉大了。
“爹啊,東西都準備的妥當了,目前還沒有發現拉下的,銀子的話不夠可以去錢莊領,路上一定小心,不會輕易相信他人,也……”蘇玉玄一一應答,末了又加了句,“爹,你快些辭了官到時我們一家人一起出去閑逛不是更好,我跟玉風走了,你一個人在危險的京都讓我們怎么玩的開心。”
“爹可記得有人說過讓爹在京都看著家,自己跟風兒跑出去玩的。”見蘇玉玄苦著一張臉,蘇胤青笑道:“這一生爹別無所求了,只希望你們兩個孩子快樂,放心吧,爹不會有事的,再說離你們走還有段時間,說不定皇上就同意了爹辭官的事。”
“真是那樣就最好了。”蘇玉玄小聲嘀咕,在心里也明白這樣的可能性微乎其微,“爹,你說司徒子恒這要是真的去了,皇上會立誰為太子?會不會是賢王?”畢竟在各位殿下中有資格成為太子的幾個人里,只有賢王的聲譽是最好的。
蘇胤青瞪了她一眼,“這話可別出去說,不然爹可保不了你,不過賢王應該是幾位殿下中最有可能的一位,但爹還是希望太子不會有意外,玄兒,你真的不知道夏神醫在哪里?”蘇胤青還是忍不住的又問了聲。
蘇玉玄不滿的道:“爹啊,我哪里會知道叫花子的行蹤,要不是上次他救了我一命,我還一直以為他跟我說的,什么醫術出神入化之類的都是瞎吹的。”想想第一次見到怪老頭,他一身破衣服誰會把他跟神醫相提并論,雖然以后見面時他不在穿的那么破爛,還一再強調說他是當事神醫,可她壓根就沒想過要去相信這鬼話。
“好了好了,爹又沒說不相信你的話,你去跟風兒說說吧,讓他也準備準備。”蘇胤青又扯回了之前的話題,“記住,出去后你們兩個要好好相處,特別是玄兒你不可以欺負風兒,不要一副委屈的樣子,爹還不知道你嗎?快去吧。”
蘇玉玄撇了撇嘴,萬分委屈的樣子,可惜蘇胤青已經埋頭看書去了,挫敗的低下頭又立刻抬起頭,臉上是燦爛的微笑,玉風,你最好期待自己還沒有回府。
在回府路上的蘇玉風突然感覺到背后涼意習習,更是加快了步子往將軍府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