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黑竟然一聲不吭，只是抬起頭愣愣的看著我。

醞釀片刻，眼中不知道是不是疼痛的竟然有了氤氳霧氣，“你，是否姓宋？”

“宋？我這名字要是姓宋了……就糟蹋了。”我悱惻著，宋長安？送長安？那唐國皇帝要是知道了得和我急了不可。

“不是？”小黑好似自言自語，漏出苦笑，“也是，怎么會還姓那個姓呢……”

我手里的瓷瓶一抖，直愣愣掉到地上，“咣當”一聲。

對著小黑扯出一個尷尬的笑容來，“手，手抽筋了。”

我怕小黑不信，誤會了什么，就把右手伸到他面前來，食指和中指痙攣著，一抽一抽的，“老毛病了。”

剛開始練暗器的時候，我總是跟不上師父要求的進度，有時候看著師父自己一個人唉聲嘆氣的對著先前幾位玄漁老人的無字墓碑敘敘念著什么，神情哀傷。

那時候，我就暗暗下決心，總要有一方面練出一個天下第一來，暗器也一定要跟上師父規定的進度。讓師父有一天能以我為榮。

自那之后我總是夜晚偷偷加班練習。練的太狠了，等到我暗器算是出師的時候，就已經落下了這毛病，間歇性痙攣，情緒一緊張就會控制不住的抽搐。怕戰斗的時候出現這種狀況，陷入危機中。所以我的左手比右手更快。

我收了手，蹲下身子，把那打翻的藥瓶拿起，蓋上瓶蓋，小心的收好，“還疼嗎？”

“嗯。”小黑垂著眼眸，讓我看不清他的視線和情緒，“有些冷。”

我伸出手去探了探他額頭，好燙！一瞬間燙的我沒了情緒，只剩下心慌。

是我不會照顧人！我以為人人的身體都能像我一樣的強壯，我以為不論什么病痛忍一忍就能過去。

我把額頭抵在他額頭上，高了不只是一點點的溫度，我這才真正地意識到，小黑生病了，是真的生病了！

“不會有事的！”

我從樹杈上取來衣服，看著他燒的越發鮮艷的臉頰，眼神也變得迷離起來。

把我的中衣在他身上換下，給他把衣服一件件的套上，手指碰到的肌膚上，那熱量燙的我越發難過。

“沒那么嚴重。”小黑淺淺的笑，雪白的牙齒一閃即不見，鮮紅的唇帶著高燒才有的嬌艷。

“不要睡！小黑！不會有事的！”我把他背在背上，把那公主裝的袖子撕成布條，捆綁緊了。

耳畔感覺到他那炙熱的呼吸，我穩了穩身子，“你欠我的那百萬金還沒給我呢！”

這個時代的風寒是會要人命的。現在我才有了那種壓迫感，“我好不容易才把你救回來的。昨晚那一晚你都挺過來了的！現在不能挺不過去的！”

小腿繃緊，一下彈跳出去，已經很久沒有真正全速的飛奔過了。身后隔著衣服傳來的炙熱的體溫，像是火一樣的燃燒著我，“說話好不好？我們聊天啊！”

我啞著嗓子朝身后叫喊，“你還有陳國的子民呢！他們都把你當做神一樣的！風寒而已，你怎么能堅持不過去？”

“嗯。”

身后悶悶的吭聲讓我心里踏實一些，看著這橫生的山丘，我咬緊牙關。

“你，叫什么名字？”像是呢喃一般的聲音輕吐在我耳邊。

“蘇長安，”不要死，千萬不要死，除了今天殺了一條魚外，我還沒有殺過生的，在我手里沒有過人命債，你也不能成為第一個！

我暗器上的毒都是至強的龜息丹的啊！那些所謂的“被我解決的人”他們一定還在這個世界上某個角落活著。

“我叫蘇長安！”我看著太陽，認準繼續往南的方向，一路飛奔，“我們見過面的！我騙了你的玉佩，你還記得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