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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夜,突遭妖襲,可謂是慌亂之極。
如今,妖怪雖然伏誅,但云仙館也被破壞得不成樣子。
館主梅世塵,看著滿地的廢墟,心疼得在滴血。
天已微亮,也無須再安排什么房間了,眾多修士都席地而臥,倦極而眠。
清風也抱著忽夜來,靠在熊山奇的背上,緩緩入眼。
不多時,晨光鋪來,照開一片天地。
一陣軍馬自王城出來,急向云仙館趕來。
當先一人,頭戴金冠,身著華服錦袍,眉眼間帶著一股逼人的貴氣,卻正是比丘國太子。
館主梅世塵早在門外跪迎,見到太子更是將頭磕在塵埃里。
“這里怎么回事?!”太子坐在馬上,提鞭指著破敗的云仙館喝道。
梅世塵顫聲回稟道:“回太子,昨晚忽有蛇妖來襲,肆意搗亂,幾將云仙館摧毀。”
太子眉頭微皺,冷哼一聲,翻身下了馬,徑直走進館內,理都不理這梅世塵。
梅世塵汗如雨下,不知道太子是何想法,跪在地上,動都不敢動。
“那妖怪在何處!”太子入了館內,看到凌亂不堪的情影,不由得喝道。
“已被仙師趕跑了。”梅世塵跪在館外,頭也不敢抬,朗聲答道。
太子心情甚是不爽,喝道:“你這混帳還跪在那里做甚,還不快滾過來。”
梅世塵道了一聲謝太子,便慌忙起身,只是跪久了腿腳有些僵了,沒跑兩步便摔了一個嘴啃泥。
太子見了,心情忽然一松,哈哈大笑起來:“你這胖廝倒有幾分滑稽。”
“若能哄得太子一笑,也是下官三生有幸。”梅世塵爬了起來,滿臉堆笑地走到太子跟前。
太子隨即斂了笑容,冷聲道:“好了,拍馬屁的話不用再說了。我且問你,你方才說蛇妖被打跑了?”
“正是。太子殿下有所不知啊,那蛇妖體型無比巨大,那身子盤起來,足有百丈……”梅世塵想起昨夜之事,仍是心有余悸,說出的話不免有些夸張。
太子一聽這話,便有些不耐煩了,頓時打斷梅世塵的話,說道:“可有傷亡?”
“有。”梅世塵不曉得太子是什么意思,于是有些謹懼地說道:“昨夜蛇妖來得突然,諸仙師正在安睡之中,于是有不少人遭了難,被那蛇妖給吃了。”
“我要的是具體數據!”太子斥喝道。
梅世塵嚇了一跳,忙答道:“死了七人,受傷者十一人。其中水靈仙師受傷最重。”
“哦?”太子來了興趣,說道:“那水靈可是國師的同門?”
“正是。”梅世塵有些惶恐地點頭,生怕太子會追問他護衛不當之罪。
太子卻是袖手走了幾步,眉頭微皺,忽然說道:“那這道人也不如何厲害嘛。”
梅世塵忙道:“昨夜蛇妖其實就是水靈仙師憑一己之力降住的。若無水靈仙師,只怕我等都入了蛇妖之腹。”
太子眼珠子滴溜溜地一轉,忽然笑了起來,拍著梅世塵的肩,笑道:“那就好。帶我去見見這水靈……仙師。”
梅世塵點頭應諾,立即頭前帶路。
水靈道人昨夜與蛇妖斗得乏力,又被熊山奇回擲的閃電所傷,此時雖然已醒,卻還不能起身。
梅世塵早安排了幾個下人在邊上精心照顧著,引太子上來時,便將下人們揮退。
“水靈仙師,本殿聽聞你昨夜為救滿院修士獨自降伏那蛇妖,以至于身受重傷,心中不免深受感動,特來看望你。”太子到了門前,卻又拿捏起作派來了,作出一副感同身受的模樣。
水靈道人躺在床上,頭也沒轉,淡淡地說道:“那蛇妖可不是貧道降服的。太子大可不必如此。”
太子一愣,瞪眼看著梅世塵。
梅世塵昨夜知道蛇妖來了,早嚇昏過去了,其后之事都不甚了了。
太子不等梅世塵解釋,便哈哈一笑,走到水靈道人床前,說道:“仙師謙虛了。不論如何,仙師終歸是敢和蛇妖斗法的第一人,此乃別的修士可望而不可及之處。本太子對仙師,可謂是敬佩不已。”
水靈道人卻懶得敷衍,說道:“算了。貧道需要靜心養傷,太子請自便吧。”
那太子的臉色立時就變了,雙眼泛起絲絲兇意,只是最終還是強忍了下來,躬身道:“那本太子就告退了,仙師好好養傷。”
說罷,太子便拂袖而去,頭也不回。
梅世塵暗暗叫苦,連忙跟了上去。
剛出房門沒幾步,太子驀然間一腳將他踹翻在地,從邊上侍衛那里抽過長劍,便刺向梅世塵的咽喉。
“太子,饒命啊!”梅世塵不敢躲,只得閉眼求饒。
太子穩穩地端著劍,抖了一下劍尖,刺破梅世塵喉頭的薄皮,淡淡地說道:“本太子說過要殺你嗎?”
“啊,多謝太子不殺之恩。”梅世塵立即叩頭謝恩。
太子的劍卻沒有收回,冷聲道:“我有說過不殺你嗎?”
梅世塵為之錯愕,完全猜不透這太子是什么意思了。
“我再問你一次,昨夜是誰趕走了那蛇妖?”太子語氣平淡,只是眼中的冷意不減。
梅世塵冷汗淋漓,他知道如果他答不出來,那太子的這劍絕對會毫不遲疑地刺下來。
“啊,下官想起來了,一定是他!一定是他!”梅世塵忽然想起一個人來了,不由得驚叫一聲,差點沒跳起來。
梅世塵激動不已,說道:“那人神通廣大,修為高深,只有他才能降住那蛇妖。”
“哦?是誰?”太子問道。
梅世塵面露難色,說道:“那人也沒有通名姓,下官也不知道。”
“嗯?”太子勃然變色,以為這驛官在耍他,劍尖又遞進了半寸。
梅世塵簡直要駭破膽了,忙道:“不過他與鹿公子相熟,下官可以帶太子去找他!”
太子止住劍尖,冷冷地看著梅世塵,說道:“梅大人,你若再耍本太子一次,我滅你滿門。”
梅世塵忙道:“下官哪敢唬弄太子啊。”
太子冷哼一聲,抽劍回鞘,丟還給了侍衛,冷喝道:“帶路!”
梅世塵心下惴惴不安起來,暗罵自己蠢,現在只能祈求鹿公子帶來的那人真個就是降伏蛇妖之人了。
不多時,繞過殘破的回廊,來到了一處堆積斷垣殘壁的闊地,只見修士們三三兩兩地坐在地上,談笑自如,渾然不像才從蛇妖底下逃生的樣子。
梅世塵環顧四周,搜索著鹿白鳴的身影。
此時,梅世塵心仿如焚,生怕慢了就會惹得身后的太子不滿,然后滅他滿門。
只是越急,便越是找不到。
時間一久,太子的眉頭便皺了起來,一雙手便漸漸捏成了拳。
梅世塵嚇得魂飛魄散,心中暗暗叫苦,這鹿公子究竟跑哪兒去了,連問好幾人,都說沒看見。
“梅大人!”太子終于還是耐不住,開口叫了一聲。
梅世塵立馬跪下,求饒道:“太子殿下開恩吶,下官家上有八十歲老母,下有三個月待哺的嬰孩……”
“閉嘴。”太子冷喝道,“給我跪穩了。”
梅世塵只得住了口,身子也挺直了,卻禁不住的打顫。
太子也沒有多話,從侍衛那里拿了劍,再次抽出鞘來,默然無語的彈了彈,摸了一下劍刃,眉頭微皺。
梅世塵嚇壞了,難道太子就要將他當場斬殺不成?
“梅館主,原來你在這里啊。”這時候忽然有個聲音響了起來。
梅世塵渾身一僵,扭頭一看卻正是鹿白鳴,立即撲上去,抱住鹿白鳴的腿,大哭道:“鹿公子,你可算來了。你再不來,我可就要人頭落地了。”
鹿白鳴以及他身側的幾人都面露不解之色,然后才看見提著劍的太子。
“這位是?”鹿白鳴見這位華服公子被眾人擁拱,定是身份不凡。
梅世塵忙道:“他便是我比丘國的太子。”
鹿白鳴一驚,忙見禮道:“小生鹿白鳴,見過太子。”
太子卻是著眼看到了鹿白鳴身后的人,驀地眉光一挑,笑著問道:“你身后的人是你朋友?”
鹿白鳴一怔,不過很快便回過神來,說道:“不錯。他們是在下的朋友。這位是清風小道……”
太子卻是徑直從鹿白鳴身側走過,笑著說道:“小道士,那蛇妖是你降伏的?”
“啊?不是!”梅世塵嚇了一跳,他不知道真個是小道士降伏的,他本來指的是隨鹿白鳴來的那位白袍老者。
“不是?”太子冷眼看著梅世塵,干笑道。
鹿白鳴卻道:“正是。”
“到底,是不是?”太子頗有些不耐地喝問道。
梅世塵感覺鹿白鳴沒必要說謊,只得轉了口風,點頭道:“是”
嘭!
只見太子飛起一腳,將梅世塵踹將出去,罵道:“既然是,你還敢浪費本太子的時間。”
清風看著這太子,感覺此人不免有些戾氣過盛,顯然陰沉而又反復無常。
侍衛忙蹲下身子,用絹綢仔細擦干凈了太子的鞋。
那太子這才笑容滿面的沖清風說道:“道長既然果真神通廣大,為何早不來宮中找我呢。父王可是等候多時了。”
鹿白鳴心中一驚,這小道士究竟是何等來頭,這比丘國國王居然也在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