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風也很好奇這兩人的實力。
對于驚禪子這個莫名得來的仆人,清風是頗有些戒備的,不過除了不喜他那瘋瘋癲癲的性子之外,這人倒也沒有什么惡行。
而那鹿白鳴自稱是白鹿國的書生,因仰慕仙人而開始修行,后跟一個游方道人學了些術法。這些話未必是假的,但清風可以肯定的是他還隱瞞了些什么。
驚禪子想找根禪杖,只可惜宮里諸般武器都有,還真就沒有禪杖,最后只得提了根月牙鏟湊合用。驚禪子將月牙鏟橫提在手里,看著鹿白鳴,嚷道:“小白臉,想斗武還是斗法?”
鹿白鳴一派儒生打扮,顯得頗為文雅,手按在腰側長劍上,淡淡地笑道:“小生修的法術不多,只一門天火術還未修成,實在羞于示人,不敢與大師爭鋒。到是劍術,小生浸淫多年,還可以拿得出手。”
“那便手底見真章吧。”驚禪子向來不是直來直駢的性子,提起禪子舞了個花,杖尖抵地,說道:“灑家有一手好杖法傳自鎮海寺,共一十八式,使將出來,狀如瘋魔,你可小心了。”
“多謝提醒。那便請了。”鹿白鳴覺得這和尚雖然瘋癲,倒也不無可愛之處,哪有在對戰將自己的底細告訴對手的道理。
驚禪子提鏟,縱身,只一瞬,便將鏟刃橫到了鹿白鳴的眼前。
鹿白鳴瞳孔一縮,長劍悄無聲息的出鞘,后發先至,只一擊便點破了驚禪子的僧袍,直取腋下。
驚禪子嚇了一跳,收手已然來不及,只是不收手,他的一條手臂怕是要被削斷了。
“哈!”驚禪子驀地沉喝一聲,化鏟為斜劈,照準的是鹿白鳴的兩條腿,這卻是有些以手換腿的意思了。
這其實是一種兩傷的招式,不過驚禪子顯然早算定鹿白鳴不會跟他做這種無謂的交換,所以才會如此決然,毫不遲疑。
果然,鹿白鳴眉頭一皺,收劍,擰身閃避,跳出一尺,隨即又撲身回刺。
鹿白鳴的劍法頗為飄忽,虛招多于實招,變數極為繁復。只一個眨眼,便已有數招遞到驚禪子面前,猶如行云流水一般。
驚禪子連連退后,左閃右避。
鹿白鳴輕笑一聲,抖劍愈頻,舞出來的劍花織得更密。
驚禪子只覺得一道劍幕向他罩來,四下籠住,看似渾無退路。
清風也不免為這個仆人暗捏一把冷汗,這個鹿白鳴自知修為不高,于是一兩句話便將驚禪子拿住,棄了相當依賴修為的術法而比較起了武功。接著鹿白鳴又以精妙的劍法,逼得驚禪前支后絀,狼狽不已。無論勝負如何,這鹿白鳴留給眾修士以及比丘國國王的印象已經很深刻了,想來這就是鹿白鳴的打算吧。
眾修士本來聽到鹿白鳴要與這瘋和尚斗武,心下還有些鄙夷,只以為這書生露了怯,生怕斗法時傷了性命。只是不曾想,這書生修為不高,劍法卻精妙如斯。看來這書生一開始就打定了斗武的主意了。如此一想,眾人也不免為這書生的機算心思而感到驚愕。
又斗了幾回,驚禪子一直落于下風。
不過,鹿白鳴也頗感吃力。雖然他的劍法精妙,每每都能令驚禪子有些應對不及。只是無論他每一招如何厲害,卻總也是遞不到驚禪子身周一丈之內。
這瘋和尚果也不簡單。鹿白鳴心中感嘆道。
驚禪子卻是煩躁不已,他性子急躁,最喜歡便是雙方擺明車馬,來一場酣暢淋漓的大戰。只是這書生卻是恁的奸詐,那劍法虛虛實實令他有些應對不暇。
久持不下,鹿白鳴有些吃力,驚禪子有些躁怒,眼下就看誰先忍不住了。
驀地,驚禪子忽然暴喝一聲,再不躲閃,反是冒著劍雨氣幕大踏步上前,倒像是一個找死的。
鹿白鳴卻是嚇了一跳,他為了省些氣力,其實多用的是虛招,看似厲害其實并沒有多大威力,震懾作用更多一些。本來這瘋和尚已經被嚇住,他正想找個機會,刺這和尚一兩劍,好將這場比試結束了。誰曾想就在此時這瘋和尚居然憋不住了,又使出了兩敗俱傷的法子。
驚禪子不顧自身安危,踏入密織的劍光之中,一往無前。
鹿白鳴心有顧忌,一時措手不及。
攻守之勢,瞬間逆轉。
驚禪子感覺周身一松,不由得哈哈大笑,提起月牙鏟便大開大闔地舞了起來。
鹿白鳴被逼得縱高伏低,左閃右避,倒像是被戲耍的猴兒似的,上下騰躍個不停。
“好個小白臉,差點被你的虛勢給唬住了,來來來,吃灑家一鏟。”驚禪子猛然間操起月牙鏟,打出了一記“瘋佛入山林”。
鹿白鳴見此招勢不可擋,而他又退無可退了,只得咬牙遞劍,直迎了上去。
“啪!”地一聲脆響,只見鹿白鳴手中的長劍因吃受不住巨大的力道,瞬間崩碎,化作二三十節寸許長短的碎刃,飛上半空。
眾人見狀,不由得驚訝不已。兵器已碎,這么一來,鹿白鳴倒是輸定了。
“天花漫墜,去!”鹿白鳴心有不甘,幾乎是下意識的,左手便結了一個手印,驀地探了出去,往虛空里一抓,再一送。
只見飛散半空的二三十截劍刃碎片,忽然滯住,接著便隨著鹿白鳴手印的驅使,化作了暗器,閃著點點寒光,激射了出去。
“你這小白臉耍詐!”驚禪子驚怒交加,他萬萬沒想到這書生竟然在這時候使用了起了驅物的術法,將漫空四濺的劍刃碎片給操縱起來了。
驚禪子想退已經來不及了,只得將月牙鏟舞起來,密不透風。
十數截碎片霎時被擊落,只是其余的卻全都打個正中。
“小生本無傷你之心,只是情急之下……”鹿白鳴之前只是情急之下的行為,倒也不是真有傷驚禪子的心思,只是現在解釋也是沒什么用。
“灑家要捏死你!”驚禪子身上被劍刃碎片刺中,臉上的刀疤都幾乎被削掉了,鮮血不停的流。
驚禪子暴喝一聲,驀地衣袍無風自鼓,一股暴戾的殺氣四下散開,沖擊得清風都有些坐不穩了。
“死來!”驚禪子提起月牙鏟,說了一個“死”字,等到“來”字出口的時候,月牙鏟已經到了鹿白鳴咽喉處。顯然,驚禪子為了殺鹿白鳴,用上了騰挪的法術。
“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