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奶奶,您何必為了奴婢執(zhí)意如此呢?”上了玉肌膏以后,柳兒的患處己好了許多。不多時,己勉強(qiáng)能夠側(cè)身而臥了,:“大少爺既然有心護(hù)您,您又何苦如此固執(zhí)呢?若舍了柳兒,可保大少奶奶安然,柳兒即使受些委屈也是心甘情愿的。”
“不行,我怎能眼睜睜看著你,落入人牙子的手里,任人販賣受盡凌辱。”夢心臉色極為難看,一想到鄭銘硯對自己不的信任,心里對他剛建立起來的好感,瞬間煙消云散了:“如今我也是盡人事,知天命。好在我們手里有喜兒這條線索,若我沒有猜錯的話,此事與蘇氏定有關(guān)聯(lián)。雖然此次事件,她一副事不關(guān)己靜觀其變的模樣,但是恰恰應(yīng)驗(yàn)?zāi)惝?dāng)初說的一名話:‘咬人的狗兒不會叫’!”
“大少奶奶何來如此感嘆?”柳兒不解輕聲問道。與此同時,房門外傳來喜兒的輕呼打斷了柳兒的問話:“柳兒姐,是我。”
夢心與柳兒互望一眼,很是詫異此時喜兒前來所為何事,夢心輕輕拍了拍柳兒手背,暗聲道:“切不可打草驚蛇,看她是何表現(xiàn)再行后策。”言畢,揚(yáng)聲應(yīng)道:“進(jìn)來。”
‘吱呀’房門應(yīng)聲而來,喜兒端著一碗熱氣騰騰的湯藥,推門而入,見夢心也在房里立即微蹲施禮,對其恭聲言道:“大少奶奶也在啊,今日柳兒姐被二姨娘責(zé)罰,奴婢特地熬了化瘀止痛的湯藥,前來給柳兒姐服用。”說話間,也不等夢心應(yīng)聲,又連忙轉(zhuǎn)身對柳兒言道:“柳兒姐,快些喝下湯藥,傷勢會恢復(fù)的好一點(diǎn)。”
柳兒對喜兒己心存疑惑,自是不愿輕易喝下她熬制的湯藥,只得假笑著言道:“謝過喜兒,先放在一旁,晾晾再喝吧。”
夢心也面色不虞的對喜兒言道:“先擱一旁,你先出去,有事再喚你入內(nèi)。”
“是。”柳兒本想進(jìn)來討好一番,不料卻碰了個軟釘子,不由得有些尷尬起來,只得放下湯藥悻悻離去。剛走到門口,又聞得夢心言道:“我房里有些果脯是樂兒收撿著的。你讓樂兒取些來,稍后給柳兒下藥。”
喜兒一聽柳兒終會喝下她熬制的湯藥,臉上又泛起了一絲悅色,甜甜的應(yīng)了一聲退了下去。
見喜兒退下,柳兒氣呼呼的對夢心言道:“大少奶奶,為何叫樂兒拿果脯來下藥。喜兒害的我這么慘,奴婢就是痛死,也不要喝這個奸細(xì)熬的藥。”
夢心淺笑著言道:“傻丫頭,難道你不明白,她為何急巴巴的主動去抓藥,又主動熬好給你送來?難不成你以為她真的想要討好你這個負(fù)罪的丫頭?”
柳兒聞言含頜細(xì)細(xì)思索了好一陣子,才抬眸詢道:“莫不是,她借著送藥故意來探探虛實(shí)。看看我們對她是否起了疑心?”
夢心贊許的點(diǎn)了點(diǎn)頭,道:“正是如此。”
“既然如此,那方才大少奶奶為何對她如此冷淡,您大可熱情一些,讓她不生疑惑才是。”柳兒依然不太明白。
“傻丫頭,你好好想一想,如今你受了責(zé)罰有傷在身,而且此事還與我有很大的牽連。我心情差臉色不好,自是正常。但若我適才反而對她熱情有嘉,豈不是顯的做作反倒惹人生疑嗎?”夢心低聲繼續(xù)言道:“所以方才在她離去之時,我故意讓她叫樂兒取來果脯下藥。言外之意,這湯藥你稍后定會喝下,以顯示我們對她并無防備之心。”
“對啊,大少奶奶果然細(xì)致。看來即使作戲也得合乎常理才是。否則,反而會弄巧成拙。”柳兒很是敬偑的言道。
主仆二人輕談之時,樂兒己經(jīng)捧著果脯入內(nèi)。夢心立即上前掩上房門,細(xì)細(xì)的詢問起樂兒來。從樂兒口中得知,鄭銘硯方才負(fù)氣叫喜兒將藥材扔棄,喜兒口頭應(yīng)了下來,卻并未扔棄而是在小廚房里將藥材熬制妥當(dāng),直接端來了柳兒的住處。
“喜兒熬藥的時候,你可是一直看著?”夢心細(xì)細(xì)的問道。
“奴婢一直在旁幫忙添柴,看的真真的,喜兒姐做的很是細(xì)致。”樂兒杏眼無邪的望著夢心說道。想了想又有些疑惑有言道:“不過,奴婢感覺喜兒姐今日好似有心事一般。一邊熬藥,一邊偷偷的抹眼淚。奴婢問她,她也不說,只說希望下輩子即使為牛為馬,也不要給人為奴為婢,省得做些身不由己的事情。”
“哦?她果真是這樣說的?”夢心聞言臉上露上暗喜之色,問道。
“嗯,是的。喜兒沒頭沒腦的一番話,奴婢也聽不太明白。”樂兒很是茫然的搖了搖頭,皺眉言道。
“好了,你退下吧。”夢心揮了揮手對樂兒言道:“回頭不要再追問喜兒。還有,也不要對她說我對你的問話,明白嗎?”
“奴婢明白,奴婢退下了。”其實(shí)樂兒并不太明白,只是順著夢心應(yīng)道。心里卻暗道:無論如何,少說多做,手腳靈活,總是錯不了的。
“大少奶奶,看來喜兒也是身不由己,定是被人抓住了什么把柄,才會加害于您。您看我們可否將她作為一個突破口,從中套出些話來?”柳兒暗喜。
“嗯,讓我好好想想。”夢心沉吟許久,方才言道:“看來今夜我得與喜兒談?wù)勑牟攀恰!?/p>
“大少奶奶,你不擔(dān)心打草驚蛇了?”柳兒問道。
“呵呵,若樂兒所言屬實(shí),這草中之物,己然受驚。只是驚的是不是蛇,今夜‘談過心’,便能知曉了?”夢心笑了笑,一臉神秘的對柳兒言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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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夢心斜靠軟榻之上,閉目養(yǎng)神。盡管白日里后院不寧,此時精神欠佳,卻依然強(qiáng)打起精神,等著出苑打探的樂兒回房。如今柳兒身有傷患,行動不變。樂兒雖然略顯稚嫩,但好在機(jī)敏細(xì)致,便也值得一用。
“回大少奶奶,適才奴婢去百芬附近觀察了許久,大少爺并未入內(nèi)。后來奴婢又大著膽子前往書房外打探。書房窗紙上映出大少爺與今日那位閻大人,秉燭夜談的身影。看情型今夜大少爺是不打算進(jìn)后院任何一房歇息了。”剛從外面打探歸來的樂兒,附在夢心耳邊低語著。
“嗯,好!”此事若放在以前,夢心才不會去管他歇在何人房里。但此時卻是非常時期,二房與四房對她皆是虎視眈眈,若是在鄭銘硯枕邊再吹吹風(fēng),情型恐怕更于自己不利了:“你也累了,去歇下吧。我還睡不著,你叫喜兒給我沏壺猴子摘來。”
“大少奶奶,這種小事還是奴婢替您做吧。”樂兒乖巧的應(yīng)道。
“不必,你去歇著。明日還有重要的事情要你去辦,叫喜兒來做吧。”夢心婉拒。她的目的可不是那壺猴子摘,而是與喜兒的此番‘談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