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杉心中大驚,不由得靜下心來細細探聽。
只聽墨軒道:“婉妹妹一向聰明,我漢王府豈能隨意被人利用?”
婷婉冷哼一聲,道:“大家不過是各取所需罷了,別告訴我你對太子的位子一點都不感興趣!大康皇家歷來子嗣單薄,到了你們這一輩,只得你與墨凌兩個孫兒,你又比他年長,當年你與墨凌一起得太祖皇帝教導,卻偏偏不如他受寵,以致令漢王痛失帝位,你以為我不知這些年你心里想的什么?”
“婉妹妹果然善解人意,只是不知這樣做對你有什么好處?”
婷婉咬著牙說:“若他不是太子,便沒有那么多不要臉的女人勾引他了!況且到那時,我太傅府便是他安身立命的唯一所在!”
墨軒聽了此話,鼓掌道:“果然最毒婦人心!只是,太后自幼便喜愛墨凌甚于我,如何能同意廢他立我?即便太后同意了,皇上豈能同意?婉妹妹不要癡人說夢了!”
婷婉冷笑一聲道:“虧你還是漢王之子,竟不知‘逼宮’二字么?漢王這些年雖籠絡了一些文官,卻無兵權,掌京中戍衛大權的御林軍總督頭吳劍便是我爹的門生。若出其不意,殺了正光,漢王即位,你不是順理成章的太子么?到時便是地方出兵勤王,有太后在手,誰敢妄動!”
懷杉聞言大驚,平日看婷婉柔柔弱弱的樣子,竟不知有此謀略,此事需盡快告知墨凌。又聽墨軒:“婉妹妹好盤算,只是不知這是你的意思還是太傅的意思?此事若敗,可是要誅連九族的!”
婷婉笑道:“漢王近來朝政上頗得意吧,世子的舅舅前幾日破格被提拔了正四品御使,也算是我太傅府給漢王妃送上的一份壽禮,這其中的關系世子豈能不懂?婷婉不過一介女子,無意朝政,只是順天意罷了。”
懷杉正聽得心驚,忽聽漢世子墨軒喝道:“后面是誰,出來!”懷杉一個激靈便要遁走,卻見旁邊有一處極為隱蔽的假山石洞,遂稍稍側身便藏了進去。
墨軒靜待了幾秒,又巡視了一番,方對婷婉道:“婉妹妹受驚了,這里不是說話的地方,為兄已知太傅的誠意,自會稟告我父王,請婉妹妹靜候佳音吧。”
婷婉便道:“婷婉知世子最是妥當不過的,必不會讓婷婉失望!”說完就轉身走了,墨軒卻又回至假山后,厲聲說:“出來吧,我知道你在這!”
懷杉心跳如鼓,卻只靜靜的不動。墨軒遂嘆一聲,道:“這是我漢王府的花園,一花一木,一山一洞,我豈能不知?杜公子,還打算要藏多久?”
懷杉便知自己行蹤已露,不得不硬著頭皮出來,心道:難道今日我便要命喪此地么?!正思慮間,卻聽墨軒忽然問道:“你剛剛聽了多少?”懷杉靈機一動,高聲道:“好一個風流世子!我無意撞破你們的私情,只是替太子寒心,他的兄弟竟然和他的未婚妻有染?你們若要談婚論嫁,請媒人說和便是,怎么偷偷在此私會?”
墨軒探究的打量她一番,笑道:“撞破奸情?哈哈!笑話!”
懷杉猛然睜大了眼睛道:“難道不是么?你們二人剛才說什么靜候佳音,失望不失望的話,虧得你們一個是王侯世子,一個是大家閨秀,竟如此不知羞恥!”
墨軒定定的看著她,懷杉只覺身上寒毛倒豎,差點就要支持不住了,墨軒竟撲哧一笑,道:“杜公子言重了,適才我們只是在談論今年大考之事,因是太傅親自出題,我便想約了婉妹妹探聽題目,誰料婉妹妹竟絲毫不露,卻又殷切囑托我安心備考,我便說讓她靜候我的佳音,定不使她失望。”
懷杉忙狐疑的問了一句:“竟是這樣么?”心內卻漸漸松了一口氣,暗道:這一劫算是逃過了吧。
墨軒復又笑道:“不然還能怎樣,若真有奸情,杜兄此時怕早被我滅了口了!”此話雖是玩笑的口氣,卻暗含威脅。
懷杉心中一凜,便順勢拱手道:“原是誤會一場,杜某適才魯莽,還請世子見諒!”
墨軒道:“哪里哪里,此事原怪不得杜公子!”
懷杉便道:“既如此,杜某便回席去了,只怕一會又要挨罰了!”說罷便轉身離開,豈知身后的墨軒卻突然低聲說了一句:“杜兄,此事還是不要告訴太子的好!”懷杉雖驚訝卻并未回身,只裝作沒有聽到,快步離去了。
墨軒卻望著懷杉的背影,喃喃道:“好一個聰敏伶俐的丫頭!”卻見旁邊閃出一名侍衛來,疑道:“世子為何要放走他?”墨軒道:“不妨事,我自有計較,你且去吧!”又囑托一句:“這件事不要告訴我父王!”那人方領命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