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說漢世子墨軒因朝局動蕩,一面要勸慰漢王不要妄動,一面又要安慰漢王妃,平息府中爭寵事端,且自杜淮山牢獄失蹤后,墨軒又要加派人手密切注意永定侯府的人際往來,以便盡快找到懷杉,著實忙得焦頭爛額!
這一日守門侍衛突然來報,說有貴客來訪,墨軒忙親自去門口迎接,卻是慕容靜姝一身男裝打扮,背著正午的驕陽,因光影中看不清相貌,墨軒竟一時錯認成了杜淮山!不由呆愣住了,心內卻突然一痛,只覺呼吸不暢,幾欲暈倒,一旁的蘭馨忙上前拿出一個藥丸,給墨軒吞服了,才稍稍緩解!
慕容靜姝見了這番情景不由大驚道:“世子這是怎么了?”蘭馨瞧墨軒的臉色雖仍是蒼白,卻不似剛才般急喘不定了,才放下心來,嘆道:“我家主子自幼便有此癥,只是許久不曾犯,知道的人便不多,除了奴婢之外,公主是第二個知道此事的!”
慕容靜姝奇道:“那第一個是誰?”
卻聽墨軒喘道:“蘭馨多嘴!”
蘭馨忙低頭道:“奴婢知錯了,奴婢只是覺得公主不是外人!而且……而且除了表小姐外,公主是第一個能讓主子開懷大笑的人!”
慕容靜姝聽了這話,心下暗道:不知這表小姐是何人?一面想著,一面幫蘭馨扶了墨軒回書房。蘭馨上了茶點,便如往常一般與啼鵑一起退了出去。因慕容靜姝答應幫忙救援杜淮山,倒也經常私下與墨軒見面商議,故二人早已互相引為知己,相處時并無半點拘束和尷尬!
慕容靜姝見墨軒臉色緩和了許多,便直問道:“剛才蘭馨所言,那個表小姐,是何人?我來府中也多次了,怎么從未見過?”
墨軒竟紅了臉,笑道:“剛才墨軒失禮,讓公主見笑了!這話若是別人問起,墨軒敷衍了便罷了,既是公主問起,墨軒定然據實以告!”
慕容靜姝聽了這話,不由大笑道:“世子好記性,這番話不是靜兒前次說過的么?呵呵”
“正是,不知為何,公主的話,總是令墨軒印象深刻!”
慕容靜姝臉上一紅,俏皮道:“好了,快說吧,不要試圖轉移話題哦!”
“就像靜公主因一首詩戀上杜淮山一般,我也因一首詩戀上了一個女孩,便是她了!”
慕容靜姝面色一白,看著墨軒眼睛里的閃耀的光彩神韻,不由怔然道:“你……你戀上了……?如今,她在哪里?”
墨軒苦笑道:“她離開了,不知道還會不會回來!不過,無論如何,我都會等她!”
聽了這一番話,慕容靜姝心中便百般郁結,其后便細心向蘭馨打探,才知到竟有一個名叫‘杜若’的女子,只是這杜若在漢王府住了一段時間,便走了,再也沒有回來。雖如此,慕容靜姝心中仍是酸澀不已,一連幾日都悶在家中,不再與墨軒見面。
漢世子墨軒幾日都不見慕容靜姝來找自己,心中竟覺悵然若失,不由親自去了南安別院打探,卻聽丫頭啼鵑冷聲說:“我們公主身體不適,不方便見客!”
墨軒心中不由有些焦急,道:“公主是病了么?可有請大夫瞧過?”
啼鵑賭氣道:“世子還知道關心我們公主么?這么多天了,世子怎么才來!我們公主都瘦了一大圈了!”
“這……公主到底是什么病?”
“公主是相思……”啼鵑話未說完,卻聽廂房里面一聲嬌斥:“啼鵑,不許多嘴!”說著慕容靜姝一身淡綠衣衫,疾步出來,墨軒不由細細打量,慕容靜姝幾日不見,竟臉色越發蒼白,雙目紅腫,似是剛剛哭過的樣子,雙頰消瘦清減,又有頰邊的白色毛領襯托著,越發顯得文弱如柳絮,虛浮似飄萍。
墨軒不由急道:“公主怎么如此清減?發生了什么事?”
慕容靜姝勉強一笑道:“多謝世子關心,靜兒不過是胃口不好,沒什么大礙。”又低頭思忖了一時,道:“過幾日,靜兒便要隨我母妃回南安了,靜兒……”
墨軒只覺心里一涼,黯然道:“你……也要走了?”又自嘲的笑笑:“又是剩我一個!呵呵……”
慕容靜姝心里一緊,脫口道:“世子可愿隨靜兒去南安?”
墨軒奇道:“去南安?公主是在邀請我嗎?”
慕容靜姝苦笑道:“呃,對,世子若有空便來南安看我吧!”
直至墨軒走了,啼鵑仍是不解道:“公主為何不把話跟世子說明白?說不定,世子心中也是喜歡公主的!”
慕容靜姝黯然道:“他若喜歡我,怎會不知我的心意!他的心,怕是早就被那個杜若裝滿了!我又何必再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