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杉聽聞墨軒入了慈寧宮為質(zhì),便借著送水的名頭,混入了松風閣,卻見墨軒一襲銀色長衫,漫步松林,手中捧了一卷書,且行且吟,一派逍遙自在,哪有半分為質(zhì)的樣子!
只聽墨軒口中吟道:“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巖中。千磨萬擊還堅韌,任爾東南西北風!”
懷杉不由鼓掌:“世子好胸懷,困在這方寸之地,竟還如此灑脫不羈!若兒佩服!”
墨軒聽了這聲音不由心頭一跳,回頭看時,卻見一個小太監(jiān)拎著個水桶,正笑嘻嘻的瞧著自己,不由奇道:“你……你叫若兒?”
懷杉一下跳到墨軒面前,笑道:“世子不認得我了,是我呀,杜若!”
墨軒更加驚疑不定,結(jié)巴道:“杜……杜若?哪……哪個……杜若?”
懷杉佯裝生氣道:“這么快就忘了我了?虧我當初還給你做人工呼吸,還給你配藥!你的心癥好了,用不著我了是吧?”
墨軒驚得目瞪口呆:“你,你真的是若兒?你,你怎么變成這個樣子了?”
“哈哈,這就叫易容術(shù)!厲害吧?太子都認不出呢!”
墨軒正待細問懷杉情由,卻聽門口守衛(wèi)通報說:“南安靜公主慕容靜姝求見!”
墨軒奇道:“我本是被禁之人,怎么皇上還允許她來瞧我?”
正想著卻見慕容靜姝一襲緋紅宮裝,頭上戴了南安公主儀制的鳳冠,珠環(huán)玉繞,富貴逼人,聽了墨軒的疑問,不由笑道:“世子可是在怪我不請自來么?”
墨軒尷尬的拱手道:“公主哪里話?墨軒豈敢!”又不好意思的暗向懷杉使了個眼色。
懷杉只得拎著水桶,侍立一旁,所幸靜公主并未在意她,只向墨軒笑道:“靜兒此來,是經(jīng)太子特許的,世子可知為何?”
“墨軒不知,請公主明示!”
“當初世子讓靜兒救援杜淮山,今日靜兒也用此法,來救世子!靜兒已經(jīng)上疏,招漢世子墨軒為我南安駙馬,皇上已經(jīng)點頭答應(yīng)了!只等朝中安定,便放世子與我同回南安!”
墨軒大驚道:“公主……這如何使得?此事萬萬不可!”
慕容靜姝見他如此急切的拒絕,不由黯然道:“靜兒知道,世子心中一直記掛著......杜若!世子請放心,靜兒定不會為難世子的。”
墨軒尷尬的偷瞧了一眼懷杉,懷杉只裝作沒聽到,繼續(xù)充當隱形的‘電燈泡’。
卻聽慕容靜姝又落了淚道:“靜兒此來,只是想讓世子知道,不論靜兒以前救杜淮山,還是這次救世子,靜兒所做的一切,只為一個人:便是世子!”
墨軒見慕容靜姝落了淚,心中一急,道:“公主,公主快別哭了,我,我沒有!”
慕容靜姝止了淚道:“什么?”
“咳咳,我是說,我與杜若……”
“世子不必再說了,蘭馨全都告訴我了!等你安全出來以后,我便獨自回南安,你,你就去找杜若吧!切莫再放她走了!”說罷,便轉(zhuǎn)身欲走,墨軒只急得臉色通紅。
懷杉見狀,忙拎著水桶,疾步上前,口中喊著:“公主小心腳下!”自己卻腳下一滑,順勢向墨軒的方向,重重推了慕容靜姝一把,慕容靜姝只覺身子一歪,心中一驚,眼見要摔倒之時,卻只覺身后有人緊緊的抱住了自己,抬眼看時,正望進墨軒緊張的眸子里!
懷杉偷笑道:“奴才還有事,奴才告退了!”說罷便一溜煙跑走了!墨軒懷里抱著慕容靜姝,只來得及喊了一句:“喂,你別跑……”
卻聽慕容靜姝羞道:“他也不是故意的,何必為難他!”
墨軒方扶起慕容靜姝,又伸手幫她整理了衣裙,道:“公主可曾受驚?”
慕容靜姝看著墨軒貼心的舉動,心中五味陳雜,一時甜蜜一時憂傷,只含了淚道:“靜兒還好!只是世子以后切莫再如此了,若是讓杜若瞧見了,豈不誤會?”
墨軒忐忑道:“她,她怎會瞧見?再說,即便是瞧見了,她也不會放在心上的!”
慕容靜姝苦笑道:“如此心胸,靜兒可比不得!”
墨軒悵然道:“她,她心里愛的是別人,豈會在乎我?”
“什么?”慕容靜姝聽了這話,驚詫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