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杉徘徊在人來人往的步行街,看著身旁來往洶涌的人群,一時淚盈于睫,這里有這么多人走來走去,卻唯獨沒有她心里念著的那個混蛋,她想知道他好不好,想聽他親口說到底發生了什么,可是她找不到他了,甚至連如何能見他一面都不知道!
“姑娘并非當世之人!”一個蒼老的聲音喚醒了她,懷杉心中一驚,轉眼望去,路邊一個胖和尚正向路人發放免費的佛經,路人有的接過來便扔掉,有的不耐煩的揮手,還有的會扔給他一些鈔票,和尚來者不拒,一一笑納。
懷杉奇怪的看著他,那和尚一邊笑瞇瞇的向路人頷首,一邊又道:“荷花玉傷,那人有血光之災!”
懷杉心里一緊,忙上前一步道:“大師所言何意?”
那和尚笑瞇瞇道:“姑娘頸上所戴非凡俗之物,可通靈避難,姑娘且看,這玉如今暗淡無光,似是受傷一般,贈玉之人怕要歷劫呀!”
懷杉忙摘下自己的荷花墜,卻見平日潤澤光瑩的翡翠,今日看起來卻是失了往日的光澤,枯槁灰敗,心里一急,便道:“請大師指點,我該怎么做?”
“同月同日同時同地,來時路去,去時路來。從此各安天命,去而無返!”
懷杉琢磨著他的話,抬頭想再追問時,卻見那和尚早已飄然遠去,消失在人海中了。
同月同日同時同地?從此各安天命,去而......無返!
江南濟世堂,墨凌自京都一路飛馬,只用了半個月便到了這里,雖然知道他的山兒在這里,可是他心里仍是隱隱覺得不詳,他覺得她似乎離自己越來越遠,墨凌下了馬,問明了路人便直奔濟世堂而來。
來到濟世堂,卻見院子里熙熙攘攘擠滿了人,細細一打聽才知,竟都是是來杜家提親的!墨凌心中氣惱,便也不通報,只從后院翻墻而入,卻見杜淮山正捻了各色針線,竟是在繡花,瞧那秀好的花樣繁復精致,手藝卓絕,不由一愣,只覺得眼前的女子似乎陌生了許多。
墨凌愣愣的喚了一聲:“山兒!”
杜淮山猛聽到有人喚她,抬頭看時卻見一個高大的陌生男子,不由心里一驚,又見那人滿面風霜,臉上全是青白的胡渣,眼圈青紫,似是好久沒有睡過覺一般,便握緊了拳頭,花容失色道:“你是誰?你快走開,不然我喊人了!”
墨凌痛道:“山兒,我趕了那么遠的路來找你,你竟還是要我走嗎?”
杜淮山心里害怕極了,又見那人似乎想上前來抓她,不由尖聲道:“啊,快來人啊,姐姐,?。 卑俸媳揪驮诟浇?,聽了喊聲忙趕過來。墨凌不由一怔,他的山兒似乎很怕他,這完全不像她平日的作風!
百合見了墨凌也是一怔,隨即便一邊摟著杜淮山安撫著,一邊向墨凌冷聲道:“殿下若真是為山兒好,就請放過她吧!”
墨凌只向杜淮山道:“山兒,無論如何,你總該給我一個理由吧?你離開我,總該讓我知道為什么吧?你忘了嗎,咱們一起念書,一起練字,一起賞紅葉,我對你的心你難道不明白嗎?”
百合道:“殿下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還是回宮對您的太子妃說吧!”
“山兒,我只聽你說,你一聲不響的離開,難道一點都不顧念我的感受嗎?你對我就這么沒有信心嗎?”
杜淮山只緊緊抱著百合,啜泣道:“姐,我好怕!”
墨凌氣惱道:“你怕什么?你說過你連皇上都不怕的!”
百合也氣道:“殿下請回吧,我們杜家高攀不起!”
“杜淮山,你這個膽小鬼!有什么話你自己跟我說清楚,躲在你姐姐后面算怎么回事?你連面對我都不敢嗎?你連質問我都不敢嗎?我對你的心可昭日月,你難道沒有心嗎?你感覺不到嗎?”
杜淮山臉色蒼白,身子瑟瑟發抖,墨凌的每一句話都正敲在她的心上,她是膽小鬼,她不敢面對,她只會躲在這里胡思亂想,自怨自艾!
她真的沒有心嗎,她真的感覺不到嗎,想起他對她小心翼翼呵護,想起他對她點點滴滴的關懷,想起她生病時他徹夜的守護,想起她出糗時他貼心的解圍,她怎么能感覺不到呢?
百合感覺到淮山的身子竟然在發抖,不由一腔怒火全都集中在了墨凌身上,直向墨凌道:“趁著我沒說出更難聽的話之氣,殿下趕緊走吧!我們杜家不歡迎你!”
墨凌臉色鐵青道:“我要帶她一起走!”說著便上前去拉杜淮山,卻見杜淮山直抓緊了百合,眼睛里充滿了恐懼和陌生,墨凌心內一寒,在山兒眼里,他似乎只是一個陌生人!一個與她完全沒有關系的陌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