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可憐兮兮的求梁文啟去看病救人,梁文啟一愣,尷尬道:“我雖是抓藥的,卻不懂看病啊!”又看懷杉在一旁,便忙說:“山兒,不妨你隨她去看一看,說不定還能救人一命呢!”
可兒疑惑的看著懷杉道:“你......你會看病嗎?”
懷杉失笑道:“杜大夫能看的病,我都能看!我可是他最得意的關門弟子!”
“真的?可是,你是女的呀!女人怎么能學醫呢?”
“你確定你還要在這里懷疑我嗎?你家的病人不是快不行了?還不快帶我去!”
可兒這才猛然跳起來:“管不了那么多了,就是你了!你一定要救救他!”說著便拉了懷杉要走,懷杉一邊道:“等等,我還要拿我的藥箱!”一邊迅速收拾了,便一路小跑隨可兒走了。
懷杉訝異的看著眼前的茅草屋,她為了找墨凌也曾經過這里,可是她以為墨凌一定不會在這種地方,便沒有進來,卻不知道這里還有一個重傷的病人!
懷杉不由問道:“這地方怎么能住人,況且還是一個重傷的病人?你怎么能把他放在這里呢?”
可兒一咬牙道:“事到如今,我也不瞞你了,他是被人追殺的!前幾日還有人在鎮子上到處搜呢,我只能把他藏在這兒,里面有好多稻草,那些壞人來的時候,我便把稻草蓋在他身上,才躲過一劫。不然,他那么個大個子,又不能動,怎么能藏得住!”
懷杉聽了這話,心里莫名一緊,忙又快走兩步直闖了進去,懷杉推開那搖搖晃晃的木門,眼前的一幕幾乎讓她不能呼吸......
那躺在地上,面色蒼白呼吸微弱的‘病人’竟是她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她從來沒想過,他會這般模樣出現在她面前!
他不再是那個意氣風發,高高在上,眾星捧月的太子,他靜靜的躺在那里,那么隨意的躺在那里,臉上的胡渣早就掩蓋了他原本俊朗的面容,眼窩深陷,唇角噙著血絲,頭發披散凌亂,衣服皺成了一團,整個人都沒有了靈魂,就那樣靜靜的呆著,似乎正在死去......
懷杉心內大慟,抓了他手再也忍不得,眼淚紛紛滑落,可兒一邊焦急的望著懷杉,一邊驚問道:“姐姐,你怎么哭了?是不是先生治不好了?”
懷杉擦了眼淚,咬牙道:“我一定會治好他,我一定能治好他!就算用我自己的命去換,我也要他活著!”
一連十幾天,墨凌都在昏迷中度過,懷杉把他帶到了濟世堂,不顧家人驚訝的目光,懷杉把墨凌安置在自己的閨房里,從早到晚不眠不休,一直守在墨凌身邊。甚至喂藥的時候,因為墨凌已經沒有力氣吞咽,懷杉便先自己含了,再口對口的渡給他喝。
百合驚異非常,這一年來,山兒因害怕墨凌,處處躲著他,這是她親眼看到的,可是如今卻又如此悉心照顧,甚至不顧閨譽,如此驚世駭俗!這前后的表現,相差實在太大,竟是判若兩人!
懷杉卻對此絲毫不覺,她現在整顆心都在墨凌身上,天知道他怎么會受那么重的傷,不止是背部有多處凌亂的刀疤,似乎內臟也有積血,甚至骨頭都有斷裂!懷杉每天給他上藥,擦身,還親自熬了細細的米粥,用嘴巴渡給他喝。甚至還學會了用剃刀幫他刮胡子,看他一點點的恢復元氣,臉上又有了紅潤色澤,呼吸也越來越強健,可是他仍是昏迷不醒,只整日閉目躺著不動。
這一日,百合來到懷杉的閨房,又見懷杉怔怔的守著墨凌發呆,不由嘆息一聲道:“山兒,這都多少天了,你也該出去透透氣了,他在這里躺著,又丟不了!”
懷杉勉強一笑,道:“我沒事。”
“我瞧他這面色近來還不錯,也不知什么時候才能醒過來?”
“應該快了吧。唉,他現在這樣,都是我害的!”
“這怎么能怪你呢?是他自己跑來這里的,這一年來,他害的我們家天天提心吊膽,還不夠啊?對了,宮里那位,聽說生了個兒子!”
“這些都跟我沒有關系,我現在只想讓他好起來!”
“唉,你瞧瞧你的臉色,今日說什么也要隨我去外面曬曬太陽,這屋里藥氣又重,別他還沒好,你自己倒先病倒了,到時候誰來照顧他!”
懷杉雖不愿離開,卻拗不過百合,只得起身,隨了百合出門去了。此時,床上躺著的那個人,眼睫微抖,一顆大大的淚滴自眼角滑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