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金國和李玉梅敲響了董奶奶家的門，這次他的身份是跟李玉梅一樣是實習記者。還別說，他裝扮起來還真像，兩人今天運氣好，只有一個十幾歲的小女孩和董奶奶在家。
“你們不是前幾天才來過嗎？”
李玉梅和林金國對望一眼，隨即說道：
“是這樣的，上次稿子寫完之后，主編說要求跟進一個回憶錄，所以……”
兩人編了一個謊，順利取得信任，董奶奶在里屋就聽見了。
“小云！讓他們進來吧！”
原來開門的女孩叫小云。
“董奶奶，你身體還好啊！”
李玉梅放下手里的東西。殷勤地上山打招呼。林金國第一次看見這位接近八十歲的老人，銀白色的頭發，身著樸素。經不起歲月的流逝，臉上已經留下時間滄桑的印記。一臉的慈祥，林金國怎么也想不通，這跟經濟頻道掛鉤嗎？
董奶奶身體還很硬朗，只是不時打量著林金國。這不像是實習記者啊？好像電視上見過，人上了年紀，記憶力有些不行了。想不起來了！
“奶奶，是這樣的，我們想邀請你親自去我們臺里做一個獨家專訪，關于慈善當年的，但考慮到你年紀大了，所以特意來你家里面，希望你不要介意！”
“呵呵，我那算的上慈善事業，比我貢獻多的人多的是”
“奶奶，聽說你當年不靠政府，自己出資開了一家孤兒院收養了很多孤兒，這不是天大的慈善是什么？”
林金國轉換話題，開始進入正題。董奶奶嘆息一聲，眼睛看著窗外，像是回憶起了二十多年前，那些歷歷在目。很多孩子如今都長大成人了，有的出息了，有的逢年過節還來看看自己，感到很欣慰。
“那些可憐的孩子，有生病了父母丟棄的，有不要女兒的，有無人領養的，有拐賣解救的，各式各樣命運的都有，時間過得真快啊！”
李玉梅聽得津津有味，拿出錄音筆，像是在做一場正規的采訪一樣。林金國干脆搬了一張凳子過來坐在對面，但是不管自己怎么偽裝，還是掩蓋不了自己高貴的氣質，跟其他男人就是不一樣，所散發出來的氣場實在不像一個記者還有的。還是一個跑腿的？
“那為什么孤兒院會被強行差除呢？”
董奶奶眼含淚花，可以看出來她有多么心痛，她全部的心血，那些無家可歸可憐的孩子。
“說來話長，既然你們想聽，我就慢慢說給你們。也也希望以后多做好事，做對社會有貢獻的人！”
林金國豎起耳朵，生怕漏掉一個字。
現在孤兒院的舊址上是一家高檔酒店，酒店的前身則是一家娛樂會所。當年政府出面強行收購這一地段。加上加上打著城市建設的旗號。開發商和政府部門商討多次，決定撤銷孤兒院改建商用住房。多次找到當年的孤兒園院長翟長林，副院長董愛琴交涉未果，后來下了最后通牒，限期三天搬出，不然就強行拆除。兩位院長苦苦哀求沒能保住孤兒院被強拆的命運。孤兒院沒了？那些可憐的孩子怎么辦？最后一天的時候，她們含淚送出這些視為己出的孩子，只要愿意領養的都可以來領養。在政府的號召下，幾十個孩子一天功夫全部被領走，院長翟長林因此一病不起，賠償款經歷了三年時間才得以付清。但是那些可憐的孩子他們過得好嗎？
后來房子建起來了，一個本地老板承包了下來，開了一家休閑會所，生意一度旺盛，地段是最好的地段，因為附近沒有競爭對手，而且附近消費群體比較集中。再后來，老板賺了錢，就終止了合同，轉租給了一個商人開酒店。
“那那些孩子……”
“當時，他們都還小，有幾個月大的，一歲多的，七八歲的，十幾歲的都有。有的已經懂事了，記得我的住址，偶爾回來看看我”
董愛琴一提到這里，就比較欣慰。
“那沒有記錄那些孩子是送到那里去了嗎？萬一又被人拐賣呢？”
林金國問道，
“那些夫婦都是我們考核過的，有的是沒有孩子的，有的是朋友介紹的，我們都一一做了登記，政府承諾不定期會去看望一次，如果對孩子不好，就再次轉到另外一戶人家。”
林金國最想聽的就是這里了，心里激動不已，說不定妹妹的記錄也會有呢。說不定現在就可以找到她被誰領走了！
“那現在還保存有嗎？我想看看”
林金國用哀求的眼神看著董愛琴，董愛琴覺得有些奇怪，這個年輕人怎么這么不懂禮貌。這些資料一般人是得不到看得。除非特殊情況，當時登記很詳細，有領養人姓名，配偶姓名，詳細地址，家庭背景等等。加上她知道的也不過三個人而已，這個年輕人要干什么？
“你是誰？告訴我你來這里的目的”
董愛琴并不是不想給他看，而且直覺告訴自己，以自己這么多年閱人無數，這個年輕人沒那么簡單。
“奶奶，我就不隱瞞了，我不是記者，我是林氏集團的總經理，我叫林金國，這次來找你主要是想找回當年被你們收養的一個小女孩，她是我妹妹！”
董愛琴眼睛一眨不眨地看著林金國，林氏集團？
李玉梅只是發愣，沒有說話。
“這個……”
“奶奶，我求你了，”
“當年那么多小孩子，我已經記不清楚誰是誰了，而且我根本就沒有收過一個林家的孩子。”
董愛琴的話讓林金國很失望。對呀。這不如同大海撈針嗎？
“你不是有領養登記記錄嗎？”
董愛琴很理解他的心情，示意小云把那個已經泛黃的小本本拿出來，林金國如獲至寶。顫抖著手打開，每一頁都翻得很小心。逐個核對，李玉梅心情也很緊張，大氣都不敢出，她多么希望能一下子就找到那個名字。林金國已經翻到倒數第二頁，還是沒有發現任何蛛絲馬跡。難道在最后一頁。兩人屏住呼吸。林金國翻開最后一頁。只有三個名字，沒有姓林的。怎么會這樣？林金國百思不得其解。李玉梅看到了林金國失望的表情。
“奶奶，全部記錄都在這里嗎？”
“嗯，一共三十三個名字，最后這三個我印象特別深！”
難道馬福生騙我的？問題究竟出在哪里呢？對了！難道不姓林？還是？林金國立即打電話給馬福生，叫他過來一趟。馬福生嚇了一跳，林總還真找到當年的副院長了？
“你看，這位你認識嗎？”
“想不起來了，沒印象”
馬福生一拍腦袋瓜子，當年是交給院長翟長林的，翟長林還反復追問孩子怎么回事？一位主任出面接待了他，這董愛情壓根就沒見過。
“我想起來了，當時根本就沒說名字！！！”
馬福生抱著頭蹲在地上，一副很自責的樣子。
“女孩很多，我實在想不起來，而且年齡太小，根本就記不住，很多都沒有名字的！”
林金國一下子陷入迷茫，難道要按照上面登記的地址一家一家登門拜訪，可這樣也不行啊，怎么才能確定誰是妹妹呢？每找一家就帶去做DNA堅定嗎？人家肯定會以為是瘋子。
李玉梅接過那個泛黃的小本本，認真地研究起來。她想用排除法排除，可是光女的就有二十幾個，而且名字都是后來取的，有的男女名字混合，根本無從著手。萬一女孩取了一個男孩名字呢？
“奶奶，你回憶一下有沒有一個幾個月大的孩子呢，女孩”
“幾個月大？”
董愛琴瞇起眼睛陷入沉思。時間太久了，自己想回憶都無法回憶。幾個月大？襁褓中的嬰兒？女孩？有沒有印象呢？
“不足一歲的有好幾個，一個男孩，四個女孩！”
懂愛情似乎想起那么一丁點。這樣一來范圍縮小了很多。因為登記本上注有當時孩子模糊的年齡，為什么說模糊呢？因為不知道實際年齡，不知道生日是哪天。全部都以收養哪天魏生日日期。只能估算孩子多大。
林金國和李玉梅再次翻開那個泛黃的本本。按時間推算。就只有四個符合標準。
“明天就去找這四個，”
林金國把詳細地址抄下來，其實心里還是沒我譜，這又沒胎記，又沒名字的，怎么找？就算找到了人家也不承認呀，辛辛苦苦養那么大的孩子，就這樣被你認走？怎么可能呢？所以還得想其他辦法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