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丹華知道陳氏的厲害,如果不聽她的,只怕會被她悔了棋,只好故意東看西看,說:“也許這房子里藏了滑石粉也說不定?!?/p>
來到熏香面前,故意掂了掂香油,忽然叫了起來:“呀,這香油的味道好怪!會不會在里面摻了什么?”
郎中聽了,急忙取出銀針,測試畢,說:“這里面,的確是含了滑石粉!而且,分量極多!”
看來真相大白了。
謝修大怒,一邊的李姨娘早已嚇得雙膝發軟,說:“不,這如何會是這熏油的問題?這熏油乃是我特竟從親戚從北方捎來送給薛妹妹的,我也一直有用,如何會有問題?”
謝修這回可是震怒了,用力扇了李姨娘一耳光,將李姨娘打倒在地上。
謝瑜急忙奔過去扶起她,說:“姨娘!”
謝修大怒:“你竟敢在這油里添加了滑石來害我的兒子!真是最毒婦人心哪!來人,將李氏與謝容抓入禁院里,禁足半年,沒我的命令,誰都不準放她們出來!”
禁院是謝府最偏僻蒼舊的一個院子,里面的房屋年久失修,什么老鼠呀、蜘蛛呀都有,謝修此次失了兒子,竟痛下決心,將他深愛的兩個人,關進這么個地方,看來,誰也沒法勸阻他了。
謝瑜跪在地上求道:“父親,姨娘與妹妹體質薄弱,若是禁足于那個蔽院,怕是……”
“不必再說了!”謝修拂袖而去,“這都是她們自找的!”
李姨娘與謝容被抓走了,謝瑜轉過頭來忿忿地看了丹華一眼,眼中充滿著仇恨,便轉身離去了。
丹華凝視著謝瑜忿忿而去的背影,看了陳氏一眼,陳氏對丹華滿意地點點頭。
丹華低聲問道:“母親,為什么要這樣做?你不怕,爹爹會以為是我放的么?”
陳氏冷笑道:“再怎么不好,也還會有這房里的奴婢為你頂著,怎么也輪不到你身上去。”
陳氏說完,便得意地走了。
這時,素容跑了過來,對丹華說:“姐姐,瑜哥哥看起來很生你的氣呢?!?/p>
“隨他去吧?!钡とA嘆了口氣,“管弦,我們走吧?!?/p>
丹華制作著繡枕,五色彩線在她玉白的手指間舞動如蝴蝶,枕席上是一對鴛鴦。
管弦在收拾著房間,說:“小姐,你怎么天天繡鴛鴦呀?”
丹華卻答非所問:“二哥還在求爹爹么?”
管弦答:“是的,小姐,二郎一直跪在院子里,求老爺放了李姨娘與二姑娘。”
丹華眼瞳一緊。
管弦將蘭花香料倒在簸箕里,換了新的添進去,說:“別看李姨娘與二姑娘平時兇巴巴的,可是二郎卻如此溫文爾雅,一點也不像是李姨娘生的一般?!?/p>
丹華似乎沒聽見管弦在說什么,心里咔嚓一聲,針頭尖尖地刺中了指腹,血洇了出來。
管弦連忙拿了手絹為她擦拭著。
丹華用手指舔了舔,血凝成了血痂,她嘆了口氣,心想,謝修若是不答應放過李姨娘,謝瑜會不會一直跪下去呢?
這地底上的涼氣可會損了他的膝蓋的呀。
不知為何,她是如何地擔憂他,以至于連刺繡都沒心思再進行了,叫管弦:“與我去看看二哥去?!?/p>
來到主院里,卻不見謝瑜跪地,聽奴婢小聲議論,說是謝瑜因見謝修就是不放李姨娘,便向禁院走去了。
丹華便與管弦來到禁院處,但見禁院門口守著幾個家丁,謝瑜隔著一道門與里面的李姨娘說著話。
李姨娘說:“兒呀,快給為娘送些好吃的過來,這里除了老鼠便是蟑螂,伙食都是下人吃的東西,為娘可無法下口哪!”
謝瑜一一應道,便說:“姨娘,妹妹,你們在里面稍呆幾日,待父親火氣消了,孩兒一定會求父親看在往日情分上,放過你們的?!?/p>
丹華走了過來,猶豫了一下,叫道:“二哥?!?/p>
門里面的李姨娘聽到丹華的聲音,就惡毒地罵起來:“這個賤種來了么?要不是她,為娘與你妹妹哪會有今天!是她在里面放了滑石粉,倒反過來污蔑我們!瑜兒,將這個賤種趕走!”
丹華被她這樣一頓罵,十分生氣,謝瑜轉過頭來,看了她一眼,冷冷地問:“你來做什么?”
真想不到,一向溫潤如玉的謝瑜,竟也會這樣地冰冷。丹華當下有些后悔,難道她是閑著沒事干,故意來找罵的不成?
一邊的管弦說話了:“二郎,你錯怪小姐了。小姐一聽說二郎你一直跪著,擔心得連刺繡都進行不下去了,特意趕來,二郎不應該對我們家小姐這樣兇?!?/p>
謝瑜聽了,一怔,懷著復雜的心情看著她。
丹華說:“你這個臭丫頭,誰說我擔心了?我可不是沒事來找氣受的。本想過來幫忙的,既然不歡迎,那我走了?!?/p>
丹華轉身就要走,謝瑜上前一步,攔住她,說:“你別走。剛剛算哥哥不對。哥哥應該相信丹華,不會加害姨娘與妹妹的?!?/p>
丹華還是生氣的,扭過了頭去。
謝瑜說:“妹妹,既然來了,你有什么辦法,直說吧。哥哥為人心直口快,若有什么對不住妹妹的,在這里向妹妹賠罪了?!?/p>
丹華見謝瑜很有誠意,便說:“哥哥,且去妹妹院子里走一遭吧?!?/p>
意思就是這里說話不方便。
謝瑜會意,對著大門喊了句:“姨娘,孩兒先過去一趟,待會再來見姨娘?!?/p>
門內還是吵吵嚷嚷的,謝瑜擔心地看了看,還是與丹華走了。
丹華的雅清院就在不遠處,謝瑜邊走邊焦急地問:“妹妹,到底有什么方法,你快說呀?”
丹華笑道:“哥哥,不是妹妹不說,而是這院子里眼線太多了,哥哥離府兩年是不清楚,可是,妹妹我在這宅門里可是見多了,不可不防著點呀!”
丹華不是怕別人,正是怕陳氏。陳氏的眼線若是不多,薛姨娘的熏香就不會被放入滑石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