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弦在一邊哆嗦著說:“小姐,這可怎么辦才好哪?大夫人會不會有事呀?”
丹華看了管弦一眼,陳氏曾經想要管弦死,管弦卻依然這樣關心陳氏,果然是個沒心眼的實心孩子。
“管弦,你今晚就不要休息了,馬上去找那個小青,一定要給我問出來,小青到底說的是真話,還是有人叫她這樣講的。”丹華吩咐完,便獨自走了。
她知道陳氏一向用人謹慎,如果陳氏真的是叫小青投的毒,那么,小青絕對不會這樣容易就招認了的。
所以,既然小青會這樣容易就招認了,這說明,也許并不是小青投的毒,而是謝瑜指使小青這樣講的。
可是還有時間嗎?
依謝修的脾氣,只怕此時已奔到陳氏面前,將她抓到禁院去了。只差一步沒廢了她。
這樣想著,她不覺加快了腳步。
天已過了兩更了,府上的宮燈都相繼吹熄,她來到陳氏的椒蘭院,卻聽人說,剛剛謝修來過了,陳氏與云娘雙雙被打入了禁院,連一句解釋都不給她。
看來她還是來晚了一步。
她嘆著氣,一夜未曾合眼,次日一早管弦回來了,說:“小姐,奴婢從小青嘴里倒是什么也沒問出來,可是卻看到她平白多了好幾串珍珠鏈子。全是晶瑩剔透的珍珠哪,可不是她能買得起的,就不知她是打哪來的。”
丹華梳洗畢,刺探消息的奴婢就過來報說:“小姐,老爺今日上朝歸來,就沒有出府過,一直與李姨娘在一起。奴婢也不知他們在說什么,只是一直在談,似乎極為嚴肅。”
丹華眉毛一緊,說:“走,馬上去薛姨娘那邊。將上次母親贈的北國人參捎上。”
丹華飯也沒吃,就與管弦急匆匆朝薛姨娘處跑。
她現在可是在與時間賽跑。
謝修一定正在與李姨娘商量,什么時候正式廢了這個嫡妻,然后與李姨娘舉行婚禮,抬李姨娘為正。
一定要趕在李姨娘得逞之前,將小青這個奴婢給拉攏過來。
薛姨娘還躺在榻上,小青正扶侍著薛姨娘更衣,卻看到丹華來了,大喜:“喲,是丹華呀,我正想著要去內院走走,聽說院子里的蘭花開了,滿院都是蘭花香呢。”
丹華見薛姨娘這么說,就知道她還不知道府上新近發生了的事,便扶住薛姨娘的手,笑道:“姨娘剛愈,還是少走動得好。這不,特為姨娘備了北國人參,小青,去,將這人參給燉了,給姨娘吃去。”
小青低著頭,不敢看丹華的臉,接過人參便下去了。
丹華與薛姨娘來到院子里,坐了一會兒,丹華說:“姨娘,你看我倒給忘記了,這人參與一般的土參不同,這燉法也是不同的。我且去告訴小青它的燉法,免得燉焉了,倒白白浪費了一支上好人參了。”
薛姨娘說:“那有勞丹華了。”
丹華急急來到廚房里,看到小青正在鼓攪著一鍋的湯水,厲了色,叫道:“小青,你給我過來!”
小青聽到丹華的聲音,嚇得雙手一抖,啪,鍋蓋掉了下來。
她全身顫抖著來到丹華面前,雙膝一軟便跪下了:“三姑娘……奴婢在……”
丹華狠了狠心,一腳踢在小青身上,將小青踢倒在地,厲聲說:“你這個死奴婢,我已經全知道了,什么大夫人要你往熏香里投毒,全是你胡謅的!好端端的你吃了狗膽,要害大夫人,我非將你投了井不可!”
小青抓住丹華的裙角,哭著說:“小姐饒命!小姐饒命!這不關奴婢的事!”
邊上的奴婢看到了,正在跑去告訴薛姨娘,丹華攔在了廚房門邊,用腳一踢,啪,門關上了。
丹華也顧不得形象了,舉起灶臺上一把大鐵鏟,對著這幾個奴婢揮了揮,說:“如果還有想離開的,我手上這把鐵鏟不長眼睛,殺死了你們,可不要怪我!若是你們乖乖地呆在這里,為我與這個賤婢的話作證,我不但不會罰你們,還會重重有賞!”
那幾個婢女知道小姐打死幾個婢女,婢女死也是白死,犯不上為了一個小青而得罪了丹華,連忙說:“三姑娘放心,我們一個也不走,全聽大姑娘吩咐。”
丹華便用那鐵鏟敲了敲小青的背,說:“小青,你招還是不招,你房內的珍珠鏈子,都是打哪來的?若是不如實招來,今日,我這鐵鏟就要了你的命!”
小青還是死爭了幾句,一會兒說是撿來的,一會兒又說是夫人賞的,可是都經不住推敲,最后丹華重重打在小青的手上,血流了出來,小青才真正怕了,她可不想死!
“我招,我招!”小青哭著說,“是大郎要奴婢這樣說的,大郎說,只要奴婢依著講了,大郎還會送更多的珍珠鏈子給奴婢!奴婢幾輩子的工也賺不了一條珍珠鏈子哪!所以奴婢一時見錢眼開,還望小姐恕罪!”
丹華將她的話寫下來,扔到她面前,說:“你畫個押吧。”
小青沒看到有印泥,丹華將頭上的簪子取下來,對著小青的指腹用力一戳,小青痛得叫了起來。
“不要哭,快在上面畫個押。”丹華也不是吃素的,老虎不發威,還真當她是病貓不成?
前世自己一個人離家開店,什么人沒遇見過,一個小小的奴婢會對付不了?
小青畫好了血押,丹華便對這些奴婢說:“你們即刻扶著小青,與我一道兒去見我父親。剛才小青說的話,你們要給我作證,若是哪個敢說胡話,就不要想再在這府上呆下去了!”
奴婢們嚇得半死,個個都搶著回答“是”。
她們怕是作夢都沒想到,平常與世無爭、斯文柔弱的嫡女,這甩起狠來,比男人都狠上幾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