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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異世之儒道圣院

終章

“教那小小乾國知道,吾等南人不是好欺的。”

將扇子在桌上一拍,說書先生喝一口茶,卻道:“曾與雨燕歸,不憶傷心事。話說那位夏文絕,當年就出生在咱們南國,就在咱們乾龍城。他身高八尺,腰圍也是八尺……”。

有人道:“那不是四方形了?我怎么聽說,那位夏文絕乃是官宦之家出生,后來家道中落,父母皆亡,在咱們乾龍城整日醉生夢死,直到后來幡然醒悟,一年之內就成了大學士……。”

說書先生是個老頭,吹起胡子道:“是你在說還是我在說?想聽就聽,不聽拉到,還脾氣了你。”

周邊茶客紛紛聲討老先生:“老先生,我看你也是個讀過書的人……”

“廢話,要是老夫沒有讀過書,怎么能在這里說書?”說書老先生很不滿,覺得自己被小覷了,差點指著說話人開罵。

旁邊的食客看不下去了,紛紛道:“你這說書人,說哪門子的書?怎么還興往外趕人了?說得不好你就應該改進,怎的興叫人愛聽不聽了?”

“是啊!是否我等給錢也是愛給不給……”

“好沒有道理……”

說書人也不惱,自己翹起二郎腿,將扇子在桌上一拍:“爾等不給錢就算,話說自古說書,給錢全看你等愛給不給,老夫也只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哪門子的道理,就興你們愛給不給,就不興老夫說你們愛聽不聽?”

一段話罵完,老家伙“唰”的打開折扇,那扇面上畫著一間學堂,學堂前有數位學子在念書,學堂的背景,則是濤濤無盡的號江。

這扇子畫的,有點眼熟。乾龍城居住的老人們皺皺眉,忽然想起“是了,不就是號江邊上那個傳奇的學堂嗎?當朝丞相就是從那里走出來的。”。

耳聽說書人道:“這柄折扇,諸位可看了仔細。畫的乃是應天學堂,那可是夏文絕親自掛名院長,我曾有幸與其為友,得蒙看重,他為我繪制了這柄折扇。”

人群算是看出來了,這老頭就是一個半瘋癲的家伙,夏文絕替他繪制的折扇?這是在說笑呢!不管他說什么,俺們就當做聽一些雜事便算,何必與其爭執甚么,不丟份么?

人們不再理會這個老頭,專注的對著自己桌上的酒菜,偶爾和身邊朋友談笑幾句,樂哈哈的看老頭一眼。

在這樣的氣氛中,兩個年輕人進入了這家酒樓。

“醉紅秀”

就是這家酒樓的名字。

這兩人氣度不凡,身穿灰白色的儒生服。即便他們盡量的掩飾,還是沒法掩飾身上那種略微焦急的情緒。

兩人來的突然,連隨從也沒來得及交待一聲,回去后,那是少不了挨上面的那人罵了。

搖著頭,他們隨意選了一張靠窗的桌子,店小二勤快的跑來,他二人中一人道:“上一道燴三江,來幾壺好酒。”想了想,他道:“再給說書的那位老先生送一壺好酒,一份燴三江,要是他有什么要求,你聽他吩咐就好,不必在意財物,我自不會少你。”

店小二一愣,隨后點點頭,下去準備吃的去了。

這兩人坐下,對著說書的老先生微微欠身,算是見過,安安靜靜的聽老先生說起書來。

“話說那四方形,不對,那夏文絕他自幼孤苦,幸好有老夫照應,否則……咳咳!別一個個舉著杯子,老夫只是……老夫不說這一段了,說說下面。”

“話說那夏文絕年少風流,身邊有兩個紅顏知己,一個叫念華裳,是咱們乾龍城太守的女兒,雖雙目失明,卻長的國色天香。此女精通音樂,素手撫琴可引鳥獸伏聽,端的是一代大家,若是生在亂世遇上個昏君,必然是能禍國殃民的那種人物。”

有人問道:“那念華裳我們可沒見過,倒是聽老人們說,她確實美麗,卻還不到禍國殃民的地步吧?”

又有人補充道:“倒是十六年前的那場大戰,有一個神秘女子前來尋找夏文絕,我卻見過,只遠遠地看了一眼,差點就魂魄也被勾走了,那才是絕色天香,禍國殃民。只是不知道,那位姑娘,可是夏文絕的紅顏知己。”

“那女子很多人都見過,端的絕世無雙。但我怎么聽說,那女子是妖怪,是蛇妖還是貓妖來著,會吃人的……。”

眾人七嘴八舌:“那分明就是一只狐貍精……”

“不對,是鳳凰仙子……”

燴三江做法簡單,只是對材料的要求極高,剛上桌的熱菜,那兩位靠窗的年輕人舉起筷子,聽到那位神秘的女子,手一頓,其中一人連筷子都掉了地下。

店小二奇怪的看了他們一眼,不知怎么地,今兒來人特別多,這不,門口又來客人了,忙碌之下,也顧不得和這兩位客人說話,只是連忙拿了一雙干凈的筷子送上就離去。

怪事年年有,說書人那等窮困,也興倒貼錢上樓說書。

那位老先生要不是付了錢,就憑他胡說八道,早就該被趕出去了。只是可惜,有言在先,這是趕也趕不得,請也請不走,掌柜也沒法子,只能任由他胡說八道。只希望酒樓的生意,別被這老頭影響了罷!

說書的老頭可不知道別人怎么想,自己清清嗓子道:“那念華裳與夏文絕有半師之誼,曾在南都教夏文絕學習音律,彼時可謂紅袖添香,卻遭盡滿城敵視,因何致此,這話卻要從那夏文絕進入南都時說起……。”

“省省吧你!這世上哪個不知曉夏學士的事情,他華蓋南都,力挫群英,那都是大家伙聽習慣了的,你就不能停停,讓大伙吃個安靜飯?”

說話的人原以為會受到眾人附合,扭頭發現,附和自己的寥寥無幾,大多數人都盯著老頭,似乎對他說的很感興趣。

老頭瞪了那人一眼,想了想:“掐過,這一段不講了,反正老夫也不清楚。”接著他就像看電影快進似的,將這一段帶過,說起下一段:“說那念華裳,千里追尋夏文絕。當時夏學士被謝相使那掌中神通送回了乾龍城。乾龍城正值大乾進兵,可謂是戰旗連天,兵荒馬亂,咱們李太守送女兒去南都,本就想讓女兒逃過此劫,只是亂世之中,哪來的安全,就連南都,也被隱藏在頂著交流名頭隊伍中的乾相害死。”

“南都大亂,一個女子在那等戰亂中,不辭辛苦千里迢迢的返回乾龍尋夏文絕,也是萬里尋夫般的傳奇故事了。”

好好一段被戰亂逼迫無奈的故事,在他嘴里演繹出不一樣的顏色,為那個戰火年代染上了不少兒女紅塵味道。不過倒符合了眾人八卦心理,不由對這說書人說的故事有了幾分興趣。

“卻說那夏文絕,此時硬是到了大夫文位,這般快的晉升速度,自古未曾聽聞。他那般的絕代人物,自然是乾軍奮力追殺的目標,借此他設一計,將大乾水師中的高端戰力引走。古來知曉,大乾的水軍,呵呵!那就是打不成器的孩子,沒了撐場面的一位大學士以及七位大夫,乾龍水師那真是不經打,被殺的落花流水,追擊百里。”

“這話說的不對,那時候還有朱子語,謝文,還有姚血呢!要是沒有他們,僅憑夏文絕一人,未必能吸引走對方大學士。”

這倒是實話,問題是現在說書是要突出主角,什么是主角懂不懂?老頭很輕蔑的看對方一眼——此等小角色,徒逞口舌,以顯示自家淵博,不屑與之言。

“大乾水師一潰千里,這渡江基本就成為了笑話,乾龍已經無城破之憂,但對于南都的形勢,卻是有心無力,南都倒是沒什么大的損毀,只是謝相已經死,只需待乾相返回,至號江而與我等隔江而望,那時候,誰又能阻止一位大儒可怕的破壞力?”

“此等計劃原本是萬無一失的,殺了南國年青一代的天才,暗殺謝儒,高端戰力缺失,年輕人無法成長起來,一百年后,誰還記得曾經有一個南國,誰還愿一肩挑復國大業,畢竟,咱們百姓只期待安穩的生活而已。說句大逆不道的話,只要有口飯吃,誰管上面人是誰。”

這話說的真是大逆不道,大家紛紛低頭,裝作吃飯,那話,咱可一個字也沒有聽到。

說書老頭興致勃勃,順手接過小二送來的燴三江,似乎一點也不吃驚,稀里嘩啦吃了幾大口,聽著他吃東西的聲響,所有人感覺就像是看到了一個幾年沒吃過飯的流浪漢,一邊吃,一邊還道:“乾軍水師大敗,這中間眾人牽掛的只有夏文絕了,在世俗眼光看來,他要是死了,這場勝利未免有些得不償失,畢竟一個有望成為大儒的人物,自然比一城得失更重要。”

好家伙,這話說的,嘴里塞滿食物還能說那么清楚,說書的果然有兩把刷子。忽然老頭“呔”的一聲,噴出滿嘴食物:“我與諸位介紹介紹,門口現在進來的人正是當朝兵部尚書朱子語,和他一起進來的乃是謝文,吏部尚書。”

剛剛踏入酒樓的兩位年輕人一愣,萬萬沒想到剛剛進來就被識破身份,不過二人經歷無數大風大浪,此等小小場面可難不住他們,神情自若的坐下,要了酒菜,仿佛沒有聽見老頭說的話。

周圍一桌食客對兩位尚書道:“兩位可不要聽老頭胡說,他,”指指腦袋“好像有點不正常,剛才還說他照顧夏問之,否則夏問之就餓死了,這話說的,可是好笑?”

很多人把說書的老頭當做了瘋子,已經不相信他說的話。朱子語和謝文并不在意,對著鄰桌拱拱手:“多謝。”

老頭好像來了興致,繼續介紹道:“看見靠近桌子的兩位沒有?那兩位可是應天學堂走出來的人物,一個叫陳舟,是當朝丞相,一個叫劉英,是副相,好沒有出息,當年謝儒一個人干的事情,這兩還要兩人才能干好。”

酒樓落針可聞,誰都無力吐槽老頭那張嘴,連坐在窗邊的兩人也只能苦笑。

在大家看來,他兩根本是沒法和老頭說話的表現。

誰也不信當朝丞相與副相會來此吃飯,丞相府的菜肴,比這里精致的多。一國之相,安危自重,這兩位身邊可沒有任何護衛出現。

胡說八道的的老頭看周圍人都不信,怒道:“看什么看?你們都不信是吧!”他跳起來一張張桌子指過去:“這位是乾龍大將軍白不丁。”

一個壯碩的漢子苦笑,胡亂的向四面拱拱手。

“第二張桌子,這位是姚血,南都書院院長。”

文靜的少年沒有絲毫動作,喝著酒,多余的反應一點都欠奉。

“第三位嘛!名叫顏子杰,這位是禮部尚書。”

“還有這位……這位……是……”

一圈走下來,半間酒樓的人都介紹完畢,全是南國各種封疆大員,要部官吏。

簡直是比他說的書更加讓人無語,整個南國大半的官員聚集在此,真是好笑。莫非這天下不需要有人治理了嗎?還是整個南國都已經政務癱瘓,大家都沒事上酒樓來吃酒。

小小的酒樓,匯聚一國大員,最傳奇的話本也沒這么寫過。

沒有人相信,大伙都在看瘋子。

老頭有些憤憤不平,但沒轍,畢竟此事太過玄奇,誰信呢!要不是他自己是局中人,說什么也不會相信這種天方夜譚的事情。

也罷!也罷!世人多愚昧,何曾有醒酒人求著醉酒人相信自己,那不過徒費力氣罷了。他坐回桌子上又開始說書,依舊說的是南國平乾王夏弦的故事。

新歷,天南王歷一年,天子南中平依舊在位,南國最大的不同就是多出了一個平乾王夏弦,以及,幾乎滅了大乾。

而對于某些人來說,這是個疲憊的十年,是個哭泣流血的十年,還是個,崛起的,十年。

在這種古怪的氣氛中,一位少年般的人物跨過酒樓門檻,少年并不俊俏,但身上有種如沐春風的感覺,他除了一身長袍,身上空無一物,沒有折扇,沒有玉簪,也沒有隨從,甚至連筆盒都沒帶一個。

看樣子是個讀書人,但打扮卻不像讀書人。

雖然樣貌很平凡,不知為何,整個酒樓第一時間將目光投向那位少年。

說話聲,猜拳聲,作詩吟誦的聲音,全都停止。半秒鐘后,說書老頭的聲音再次響起:“那夏文絕拼死作戰,不知用了什么手段,七天之內,居然和另外兩個同伴配合殺了大乾追殺的大學士,以及七位大夫。大乾震動,天下皆驚,至此,大乾是必殺夏文絕不可了。那樣一個人物,要是活著,哪怕滅了南國,大乾的江山不見得能坐安穩……。”

說書人的聲音中,滿樓所謂的大官大將紛紛起身,對著門口的少年抱拳欠身。就像是得了什么統一的命令,他們只是看著少年,卻不說話。

過了數秒,門口的少年同樣抱拳行禮,他溫和的聲音在酒樓中響起:“你們不必這樣的,我真的要走了。”

這話讓很多人動容,有人暗暗歡喜,也有人默默發愁,還有人想開口挽留,最終只嘴唇開合兩下,不知道該說什么。

眾人情緒頓時五味紛雜起來,就連單純只是來吃頓飯的食客也發現了不對,似乎,這群人有什么故事啊!

當今天下太平,這些八卦最受人歡迎,不是俗話說“亂世看拳,盛世看戲”嗎?,這不就是一場大戲?食客們來了心思,要結賬的也點了幾個小菜,坐等好戲登場。

那些人也不在意被圍觀,其中一人看了周圍一眼道:“此地非爾等能久留之處,此事非爾等可知。”

看食客們沒有動作,那人拿出一副畫卷,一抖。坐的滿滿的酒樓頓時空空如也,只有等待看好戲的食客目瞪口呆,那不就是,畫界。

我勒個擦,原來我剛才和一群大夫,甚至大學士級別的人坐在一個酒樓里吃飯。這簡直是,無上的榮耀來著。

說書人的聲音依舊,但原本擁擠的大廳,現在已經沒什么人。

……

另一個世界。

花草如春,林蔭依舊,不同于外界的寒冬,這里一切都似乎在成長。

草兒伸出綠芽,魚兒正在產卵,就連桌子上擺著的茶水也像是剛剛倒出,猶自冒著熱氣。

在簡陋的小木屋里,酒樓中消失的人各自坐下,一時間卻沒有人開口說話,整個氣氛顯的古怪而沉默。

過了片刻,眾人注視的少年笑了:“呵呵!夏弦在此謝過諸位為我送行。山水如舊,人心總如那山水一樣,會念舊,會生于此山,死于此水。我離開,也會回來。”

沉默被打破,陳舟,也就是當朝丞相,他猶豫道:“我想知道,老師你要去哪里?”

“天大地大,世上有那么多地方我沒去過,我四處走走,哪里能停留,就留下一段時間,收拾好了,再上路,繼續走。直到有一天,我成圣了,或者我累了,我就回來,回乾龍,開學堂。”

“老師,成圣太過虛無縹緲,自古以來僅有孔圣一人,余者無不止步亞圣。為了成圣放棄……還有念姑娘……”

“華裳的眼睛我已經盡力醫治,用浩氣溫養之,浩然正氣乃世間正氣,最能驅散病魔,也許,這兩天她就能看得見了,我留下來也沒什么用。而且,”略沉默,夏弦道:“我得去找她,去找寒煙。我上次看見她了,她也在遠處看我,只是我沒抓住她。”

“都怪那條白蛇,自己跑號江了來了,現在半人半妖的,上半身美的讓人……咳咳!下半身還是一條蛇尾,實在是大煞風景,它出現也沒什么,但驚走了左姑娘。老師,你要是走了,咱們可降不住那條白蛇,打也打不得,趕也趕不走,它說是要娶你,要帶你去探索禮崩樂壞的遺跡,她還說,連定情信物都給你了。”

“咳咳……咳咳咳……”

大片咳嗽聲,一個個封疆大吏袖口掩嘴不斷咳嗽。人妖是禁忌啊!不過這位夏文絕什么事都干得出來,未必就不能來上一段人妖戀……。

還好,夏文絕這回靠譜:“她是妖,我是人,我不想做許仙。”

眾人都笑,這一回是輕松的笑。

夏弦猶豫一瞬,還是說出心中的心聲:“心有多大,力量就有多大。理論上來說,人的思想沒有極限,那么儒家修的主要就是思想。思想多遠,能放飛多高,儒就有多強,也許,這天,再無法遮住儒的眼,也許,圣人,并非是儒的終點。”

朱子語不贊同道:“未必,人的力量是有極限的,三尺小兒,終不能搬起千斤巨石,天生癡呆,終不能作萬古傳書。夏弦,成圣太虛無縹緲,大約,也是天資注定吧!不過也好,出去走一走,也是好事。”

大部分人都不大相信夏弦能成圣,遑論圣人之上,那只是他自己的臆想罷了。理論上來說的確如此,人的思想沒有極限,從一個幼兒認識世界開始,只認識父母,只認識身邊的家,到而立之年懂得人情世故,掌握部分世界運行規律,最后知天命,看透滄桑世界。

這是一個學習的過程,理論上,學無止境。用一句話概括,知識就是力量,而獲得知識的途徑就是學習,而學習的過程就是改變一個人的思想,而思想的極限,思想真的沒有極限。

朱子語相信思想無極限,但他認為人生來就注定了天資,有的人可以思想無極限,比如孔圣,有的人天生無法再進一步,比如白癡。除了孔圣人,朱子語認為,別人的天資不能達到圣人文位那樣的上限。

和朱子語持相反態度的還有謝文,他道:“家父曾說,大儒不過是儒學的開端,儒學,沒有盡頭。對了夏兄,你現在,應該是大儒,甚至接近于上面了吧!”

成為大儒,從此不受世俗限制,亞圣,圣人,文位的晉級再也不用受諸多限制。夏弦選擇這個時候出去游歷天下,就是因為可以自由讀書,自由晉級。

夏弦點點頭,在場的人雖然早有預料,還是忍不住贊嘆,十六年而大儒后期,真是不可思議。

眾人紛紛道賀。

道賀之后,氣氛逐漸溫熱起來,剛剛回暖的氣氛中,夏弦耳朵里好像聽到什么人說話,再看眾人,個個臉色像是吃了變質的食物一樣臉色難看。

朱子語道:“又是他。”

不明所以者問道:“是誰?”

“寒修射。”

顏子杰補充:“是寒修射,可嘆,南國,欠他一個公道。”

眾人沉默,縱然不認識寒修射的人,聽到這個名字也知道發生過什么。

他在戰場中立功無數,曾力阻乾龍幾大家族逃竄,為后面的援軍抵達立下汗馬功勞。尤其執行對大家族下手的命令,如對乾龍城王家,還有南都的幾大家族下手,殺的王家滅族,南都膽寒。為后面的民間勢力崛起,新政實施貢獻無可計量。

世家雖滅,卻不死,依舊在朝中有很大勢力。盤根錯節的世家逼迫下,寒修射的兄弟們全部遇害,且寒修射終身不得為官。

那些遇害的人中,就包括有大家熟悉的寒老四和寒老五。老四老五多次冒死刺探軍情,最終落了個這樣下場,也是令人唏噓。

那波水賊,唯一幸存的只有寒修射了。寒修射雖然沒死,卻生不如死,他注定是個悲情人物。此后他游歷南國四處說書,講的不是夏弦的事跡就是南國的秘史,抑或是作書諷刺南國。

南國太大,天下不可能每一個人都對她滿懷敬意,也必然有人做出犧牲,不過有的人甘愿犧牲,有的人則逼不得已。從甘愿變為逼不得已,其實只有半步之遙。

“你聽。”顏子杰側著耳朵,可以聽到寒修射說話的聲音。

“當那時,乾相親自出手,卻教一個小小大夫從手下溜走,他如何甘心,只身便往追殺,卻不曉,謝儒雖亡,早已留下后手。他匯聚當初戰南都的書仙精華,將自己煉為了一位書仙,自封《謝儒集注》內,那便是咱們南國的最后手段……。”

說來容易,將自己煉為書仙是多么痛苦的一件事。誰又知曉,謝儒付出了多大的心力,更無誰知曉,他為了一個承諾,將自己永不超生。

其時戰南都,夏弦將乾相誘至南都謝儒出手,此后乾相重傷,南國才有了反攻的機會。那是一段很不容易的歲月,其中涉及諸多秘辛,卻是寒修射所不知道的。

寒修射說話的聲音很微弱,幾乎不可聞,夏弦的臉色有些不太好。那是寒叔,他居然被排除出這場為自己送別的宴會。

他臉色冷了下來,看著這些政客冷冷一笑,隨后他輕揮大袖,天旋地轉,然后他再次出現在酒樓,手里捏著一個卷軸:“這位兄弟,我雇用你幫個忙。”

店小二腳在發抖,顫聲道:“什么……什么忙?”

夏弦將手里的卷軸交到小二手里,又掏出一錠銀子遞給他:“你將這卷軸送到太守府,銀兩就是你的報酬,有勞。”

小二拒絕的心思都不敢有,接過卷軸小跑著向太守府而去。

酒樓里剩下的人食客用好奇目光打量夏弦一行,夏弦左右剩下的人大多是夏弦的學生以及他認識的三位好友,朱子語,謝文,和姚血。

這群人以夏弦為首,安靜的在寒修射身邊坐下,認真聽講的樣子,仿佛講課的是一位亞圣,或者是圣人。

寒修射正講到:“那乾相被謝儒殺死,至此,南國大舉反攻,夏問之所向披靡自不必細說,那都是爾等聽慣了的。我要說的是,南中平此人……。”

南中平乃是天子名諱,諸多食客雖害怕,但個個都豎直了耳朵去聽。

夏弦微笑著,輕輕搖頭。

寒修射此時正將目光投到他身上,眼神不自覺的溫和下來,他搖搖頭:“罷罷罷……不說也罷!散去散去,今日不想講了。”

不知道是畏懼還是因為夏弦,又或者是因為別的什么,很多人都慷慨解囊,將自己手里的錢順序放在寒修射面前。

寒修射來者不拒,將錢收好,對夏弦道:“你要走了嗎?”

夏弦點頭:“我要走了。”

“你想好了。”

“嗯,想好了。”

“我送送你。”

“嗯!”

三言五語,兩人沖著門外走去。

這行人在眾人注視下出門,隨后有人看見他們順著號江而去。

天空有鳥鳴聲,那是雪羽青妖,它扇動著翅膀落在夏弦肩膀上,江風吹的人發冷,大寒的號江,永不結冰的號江,不遠處有人站在船頭遙遙相望,小船兒搖搖晃晃。夏弦對著小船拱拱手,跳上屬于自己的船,解開繩索。

“李太守,無需相送,十年,或者百年,夏弦必來造訪。”

江風吹開船帆,萬籟俱靜,那高高的山上有一個女子看著船兒遠走,許久后,直到再也看不見小船,她摘下面紗,那雙明亮的大眼睛盯著夏弦所去的方向,咬咬牙,她對身后吩咐道:“為我備船,我要去追他。”

仆人笑了,如向日葵盛開燦爛的笑,指著山腳道:“念小姐,太守大人早就為你備好了船,就在山下……。”

深深的水底,有白蛇盯著小船,她上半身為人,下半身為蛇,自言自語:“你別想甩開我呢!”

至于叉爺?原諒他,他參與了乾龍大戰,大乾的水師潰敗,至少有一半的功勞要算在他身上,只是這廝還是一樣的慫,此時躲在淤泥中暗暗歡呼:“這煞星終于走了,叉爺還欠他一件事呢,你走,你給我走,走的越遠越好,最好把我欠你一個要求的事情給忘記了。”

恰此時,叉爺身子一抖,那張臉上幾乎要哭出來,他聽到一句話:“夜叉,隨我走遍天下,為我護法……。”

娘咧,你為何記性這么好?

還有那茂密的樹林中,少女背靠大樹,青青蔥綠的樹葉垂在她肩膀上。綠葉之前,是綠葉襯托紅花般的美麗臉頰。她輕輕低念:“忘川河畔舞寒煙,憂愁盡拋綠水間。這世上,真有如他說的什么好嗎?有誰又能把憂愁丟棄到那綠水中呢?世間,好苦……。”

左寒煙臉上有諸多血痕,仿佛被貓抓了一般,她默默看著小船遠去,消失在茂密的叢林。

正所謂:

“曾隨雨山東燕歸,淡憶往昔傷心事。河方欲起兵家事,月至江船戈天穹。初時相死國亦崩,幸有英豪扶天傾。年來夏士登學士,復有三杰度長風。昔日謝相遺留手,七軍決死號江上。一十六載兵戰事,民生凋零人不恥。新歷三丹夜點燭,共與英雄話天驕。……”

寒修射聲音若隱若現,終至于無。

夏弦最后回頭看了一眼乾龍城,隨后他將目光投向遙遠的地方。那里,是前方。

向前向前,四海大陸無比廣闊,南國只是其中之一而已,讀萬卷書,行萬里路。他想看看,儒學的極限在哪里,想看看,是不是圣人之上另有天地,還想看看,是不是到了那樣的文位,就能,回家。

夏弦揚帆起航,開始新的征程。

寫在后面的話。

首先,道歉。

這本書草草結束有多方面的原因,排在首位的是我筆力不足,對劇情掌控的力度不夠,這是事實,我得承認(雖然我也很想找個啥借口(*^__^*))。其次是自信太過爆棚,超出自己能力之外的更新,以至于沒時間仔細梳理劇情和寫文(當然,部分也因為我曾經有的是大綱,而不是細綱。),再加上受到一些影響,寫著寫著劇情偏了。最后,則是私人原因,我回了老家,然而,中央不是有個政策嘛!要求脫貧(當然,沒要求致富。),給了三萬塊,要求改建危房舊房(前提要求是自愿報名,我家報名了)。于是乎,蓋房子成了頭等大事,一切事情都需要為這件事讓步,由此,也導致了更新很不穩定。

無論如何,不更新總是不對的。綜上所述,首先得向關注這本書的同學們道歉。

其次,感謝。

感謝水綠同學,張遠洋同學,還有群里的幾位朋友。每次我一更新幾位就有打賞,雖然量少,但這不是更新不到位嘛!我知道你們想要看更多更新,更精彩的劇情,原諒我有心無力╰( ̄▽ ̄)╭。

以及很多很多人我都應該感謝,都沒怎么更新,收藏居然沒怎么掉,偶爾還會增長幾個,00!這讓我很吃驚,也很慚愧。

總而言之,感謝所有同學,感謝我的編輯三生,(我記得好像有兩周才更了兩次,他居然給了推薦位!讓我無顏面對啊!)感謝一切我能感謝的,感謝CC**,MTV,各種VVV……。

當然,好消息是,家里房子建筑主體已經蓋起來了,剩下的就是裝修,大約不會有曾經那么忙(終于輕松許多)。

最末,如果發新書,應該不會犯同樣(以上)的錯誤了。

好了,就說這么多,想說的很多,大約是可以寫出個幾千幾萬字的……。

一言既道不盡千萬思緒,且許我暫掩面而退。如夏弦一般,我希望能再起新的征程。我將備好船帆,待你們一起,同往那另一個世界的彼岸。

默語沉言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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