側(cè)屋,左寒煙為夏弦整理紙筆,她溫婉賢淑,并沒有勸阻,而是將長劍擦亮,食物壓實(shí)。隨后他將所有東西放在一個小盒子里,這東西叫做書盒,其實(shí)就是官員上朝提的小箱子,可稱為古代版的公文包。
小小的準(zhǔn)備結(jié)束,十伍士兵已經(jīng)做完準(zhǔn)備。五十人,卻按照出征的規(guī)矩持槍站在軍旗下。
“請夏秀才祭天出征。”朱隊長大喝,嚇了夏弦一跳。
他手忙腳亂,不知道是什么情況。左寒煙貼著他耳邊低聲道:“出征要寫出師表的,由書者完成,禮者祭旗。”
夏弦哪里知道還有這規(guī)矩,聯(lián)想到諸葛孔明的出師表,但那文章早已出現(xiàn)在世上,一時半會找不出合適的祭文,只得硬著頭皮道:“軍情緊急,一切以時間為重,故以此二句共勉。‘此戰(zhàn)暴雨穿金甲,不破水妖誓不還。’。”
雖然并不正規(guī),朱隊長卻認(rèn)可了他的“祭文”,他揮開大旗,士兵叫道:“破破……。”。
軍心可用,士兵們呼和著,有絲絲看不見的東西開始匯聚,慢慢的,他們身上有一層薄薄的金甲,正應(yīng)了夏弦那句“穿金甲”。
五十士兵將他圍在中央,保持陣型行走,但是絲毫不慢。
征途漫漫,書院前的學(xué)生團(tuán)體人逐漸模糊,最終將近看清人影。
耳聽書院中傳出琴聲,奏的是《三生》一詩。
“白骨生在亂尸山,軍歸不見夫君還。
四月梳洗待妝定,五月蘇紅繡長裳。
六月登高喜嫁服,望得長劍英雄章。
七月拜別雙親日,八月城北作木棺。
此年冬至雪白時,愿與雙雙歸地葬。
三生石上忘川水,常飲相思依不改。”
謝儒當(dāng)年夫子作此詩,講的是一個叫蘇紅的女子,在戰(zhàn)斗后苦等從軍的丈夫歸來,最終等到的只是國家頒發(fā)的英雄獎?wù)隆S谑撬┥舷卜嵯椿瘖y,待冬天時候自殺而亡,希望在三生石上,夫君還在等他。
琴聲叮咚,寒修射意味深長,夏弦臉色復(fù)雜,五十士兵鐵血前進(jìn)。
“破……”
呼號火熱,蓋過那最后琴音。夏弦只能將目光收回,看王家大船。
上了船的士兵很快散開,十人一個小隊,前后左右四隊,留一隊居中保護(hù)夏弦,將整艘船控制起來。
大船上,幾個完好無損的水手伸出腦袋,看見軍隊來,嚇的半死,呼啦啦跪倒,嘴里叫著:“我投降,不要?dú)⑽摇!?/p>
“你們起來。”夏弦在護(hù)衛(wèi)下將幾個水手叫起:“控制船,往乾龍城出發(fā)。”
“大人,水太大了,不……”
“行”字沒說出來,被夏弦一瞪吞回肚子里。“要么死,要么搏命,二選一。”
見過寒修射殺人,夏弦已經(jīng)有幾分鐵血雛形。水手被嚇壞了,臉色不斷變化,最終站起來,老實(shí)的掌船。
“走”
剛離開岸邊,就能感受到腳底船在發(fā)抖,順著下游飄去。風(fēng)急浪大,夏弦不得不將身邊最后一隊護(hù)衛(wèi)派遣去幫忙,在水手和士兵合力下,好歹是穩(wěn)住了,卻以龜速前進(jìn)。
夏弦計算一番,指著對岸道:“我們不走直線,走斜線那樣更快。”
可不是這個道理,經(jīng)驗豐富的水手調(diào)整方向,大船斜著往對岸開去。
此時,船艙內(nèi)跑出三四個人,他們一身傷疤,乃是被夏弦打出來的。仇人見面分外眼紅,但他們不敢得罪秀才,只好把剛接完骨的少爺抬出來。
王斌有氣無力道:“夏弦你,你還敢來。”
“少爺,咱們現(xiàn)在在江中。”
江中?迷茫的王斌抬頭四顧,氣的說話也不利索:“你你……”
“滾回船艙,否則死了別怪我。”夏弦提著紙筆,準(zhǔn)備作文章,被打擾思緒很不耐煩。
朱隊長也解釋道:“軍情緊急,水妖即將上岸,因此無條件征用王家大船。”
王斌算是看出來了,這兩人就一伙的,他并非貪生怕死之輩,破罐子破摔,想著要死大家一起死。干脆閉上眼不說話,任由他們施為。
“咚咚……”
兩聲響,船忽然飛離水面三米,嚇的所有人死死抱住船上固定物件,以防被甩飛。
“那是蛟飛魚。”
這是味道非常鮮美的魚類,百金難求。與此同時,它們也是水妖中強(qiáng)大的一種,成年蛟飛魚長著蛟龍頭,魚身,長十幾米,可攪動水流,形成巨大的漩渦將行船拖下去。
要是哪天你看到江面上有大漩渦,一定是蛟飛魚弄出來的。
撞飛船的兩條飛魚并沒有成年,只有六米多長,寒修射迎著大浪跳下水中,將蓑衣當(dāng)做武器直撲其中一條。
“破……”
十個士兵合擊,長槍猛刺在蛟飛魚身上,鮮血射出七八米高,染紅插在船頂?shù)能娖臁?/p>
第一縷血,仿佛喚醒了沉睡的惡魔。江面嘩嘩響,一條條未知生物從水底鉆上來。它們貪婪的吮吸鮮血,一點(diǎn)點(diǎn)魚血怎么夠食用?想要更多,只能殺了這塊“木板”上的人類。
“那是百年不見的暗礁魚。”
“還有鬼頭魚……”
“特么的,叫什么叫?給老子打起精神來,殺不出去,咱們?nèi)嫱辍!敝礻犻L鼓動士氣,親自上陣,提著長槍叮囑夏弦:“我不能保護(hù)你了,自己小心。”
夏弦笑笑,鋪開紙張,他早已準(zhǔn)備好出戰(zhàn)的文章,卻是一篇雜曲:“虜陣橫北荒,胡星曜精芒。羽書速驚電,烽火晝連光。”
上品書,未曾得全,已見奇效。若是書寫前人詩詞,譬如秦風(fēng),抑或荊軻,威力終究不如自己書寫來的大。而且現(xiàn)在情況險惡,不是強(qiáng)力文章,根本沒可能沖出去。
因此夏弦寫的前兩句很強(qiáng),足以將行船速度提高兩成,士兵速度同樣提高兩成。
“虎竹救邊急,戎車森已行。明主不安席,按劍心飛揚(yáng)。”
一時劍氣縱橫,士兵插在腰間的長劍“嗚嗚”抖動。外溢的劍氣沖出,弱小的水妖被斬殺殆盡,鮮血紅了滿江。
滿江紅,江紅明年更肥美。充溢的浩氣幾乎成為實(shí)體,夏弦也沒想到,區(qū)區(qū)一首雜曲竟然如此之強(qiáng),比他所寫的臨江仙更強(qiáng),比出塞更強(qiáng)。
這是完完全全的殺伐書文,將驚大世。
諸位抱歉,最近更新時間沒固定,給大家?guī)聿槐恪?/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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