敲了敲王如的門,沈倩道:“妹妹,在么?”
“姐姐么?進來吧。”王如道。
沈倩推開門走了進去,含笑道:“妹妹。”
王如抬起頭也喊了聲姐姐,然后拍了拍一旁的楚畫橋:“喊大娘。”
“大娘。”楚畫橋從一堆布錦和陣線中抬頭,頗為恭敬地喊了句。
“嗯。”沈倩應了句,慢慢走上前,看著楚畫橋手中的東西道,“這繡的可是荷花?”
“是啊。”楚畫橋高興地回答,“我算了算,清昭的生日在七月初四,離今天大概還有一個月不到,那時庭院中的荷花開的也正好,所以想練習一下,然后繡一朵好看的給清昭。大娘,你說好看么,清昭會喜歡么。”
“嗯,的確很不錯看。”沈倩點了點頭。
她是知道這畫橋的——心思純真,天真爛漫,而且對清昭很好。
清昭也是如此,對畫橋也很好,所以兩人也常常玩得很來,以前楚煙柳還常常不滿清昭跟她反而生疏了。可是沈倩也沒想過要阻止兩人的玩耍,因為清昭其實可以不用涉及那么多事,現在只要她高興便好。
“嘻嘻,那就好。”楚畫橋得了夸獎,開心一笑,繼續繡去了。
“姐姐來這里有什么事么。”王如卻有些不耐煩,她很不樂見畫橋和清昭的關系,畢竟清昭是沈倩生的。
“哦,是這樣,妹妹你前幾年不是老說要管管帳么,當初我覺得家中開銷也不大,沒必要讓你跟著我操勞,現在家中的事務變多,我一個人也忙不大過來,別人我又不信任。妹妹,你愿意來幫忙看帳么。”沈倩緩緩道。
王如本來懶懶地聽著,結果每聽一句,眼神便亮一分,她早想著要占點位置,無奈沈倩一直霸著不肯,現在沈倩竟……
“這當然沒問題,反正我也很閑,來幫姐姐也是好的。”王如笑呵呵的說。
“嗯,如此便好。只是畫橋……”沈倩有些苦惱地說。
“哦,畫橋可以跟著那個……”王如本來想說趙姑娘,卻一時想不起人家的姓,于是改口,“可以跟著煙柳的先生一起學嘛,而且反正最近清昭不是也去了么,三個孩子有伴多好。”
“也是。”沈倩點了點頭,然后看向畫橋,“你可愿意?”
“嗯嗯!”畫橋一聽可以和清昭一起上課,連忙點頭。而且王如每次教她,都教的很無趣,現在有這個機會,她當然求之不得。
交待完畢,沈倩離開了王如的房間,她眼中漆黑一片,看向遠方的眸子,透露著更深更遠的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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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清昭第二天去書房的時候,意外地看到了坐在書房里的楚畫橋。
“清昭。”楚畫橋笑著對她擺了擺手,“快過來!”
“你怎么也來了啊。”清昭頗為驚喜地道。
“嘻嘻,大娘跟娘說,讓娘去幫她一起管賬,娘沒時間再教我了,就讓我跟著你們一起聽趙先生講課。”楚畫橋道。
“這樣啊。”清昭點頭。
兩人扯了一會嘴,楚煙柳就打著哈欠來了,見楚畫橋竟也在,微微一愣然后笑著朝她點了點頭,其余的也沒多問什么,只是眼波流轉,心緒暗藏。
她昨晚一直在想那些事,都沒怎么睡好,又不免怪自己莽撞,想的太膚淺。可是今天楚畫橋竟還是來了,肯定是沈倩搞的鬼,可是母親昨天不是說楚畫橋肯定不容易改變么,怎么……
哎,母親的心思縝密,自己也想不通透,楚煙柳干脆不想了,和兩人一同坐好等趙素月來。
趙素月過了一會便來了,因為昨日的原因,她還是教一些普通的女紅和書法,順便彈了首歌,清昭對她還是很佩服的,雖然趙素月有與這個時代格格不入的想法,但總還是有屬于這個時代的能力,不像自己——那個古箏,她怎么彈,楚畫橋都捂著耳朵喊魔音,連楚煙柳和趙素月面色都不好看。
清昭有些氣餒的放下琴,趙素月摸了摸她的頭道:“一副灰心的模樣做什么,你才六歲不到,而且剛學,怎么可能彈得好聽。”
“也是。”清昭滿面春風地接過這份安慰。
趙素月沒料到她這么坦然,愣了愣然后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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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小岑,聽說大夫人現在和二夫人一同去管賬了?”吳婆手中拿著鞋底,另一手拿著針線,有一下沒一下地縫著,一邊問一旁的小岑。
小岑坐在一旁的矮椅子上,正嗑著瓜子,聽見吳婆問她,頭也不抬地說:“不知道。”
“呸,你是大夫人的貼身丫鬟,你能不知道?”吳婆非常地不悅。
“哎不是我不告訴你,都怪那個小桃。”小岑吐出瓜子殼,悶悶不樂的說,“上次三少爺回來的時候,我去讓鮑廚子弄飯的時候,不是沒忍住和你閑聊了會么,結果二夫人就讓小桃來叫我,我本來想拉著小桃一起聊聊,結果她理都沒理我,徑自端著盤子回了前堂,我沒辦法才跟著回去。”
“這我知道呀,怎么了?”吳婆疑惑道。
“哎,她回去后,肯定跟二夫人說了這事。二夫人連連夸她懂事,還在大夫人面前暗示了一番,大夫人不高興,讓我跪了好久,然后說以后我要是再和你嚼舌根,就直接給我巴掌或者把我舌頭拔出來了。”小岑郁悶地說,然后又拿起一個瓜子開始嗑。
“這小桃。”吳婆頗為不滿地道。
“算了,人嘛,總是要為自己。”小岑不在乎地揮了揮手,倒一副看的挺開的樣子。
“我的好小岑,你也不忍心看吳婆我一直這么吊著吧,你就說說是不是。”吳婆推了推她的肩膀。
小岑哪里會真的不想說,于是左右看了看,確定沒有人后小聲道:“嗯,是這樣。兩個人一起看賬本。”
“啊?”吳婆大驚小怪地道,“兩個夫人什么時候這么要好了。”
“去你的,兩個夫人一直很要好嘛。”小岑假聲假氣地說了句,然后嘿然一笑,“我也不知道,大夫人的心思怪著呢,我哪敢隨便揣測。”
“依我看吧……你說會不會是大夫人想害二夫人?”吳婆面色凝重地說。
“去去去,您一定是那話本子看多了,什么害不害的,哪有這么夸張。”小岑滿不在乎地說。
“也是。”吳婆撓了撓腦袋。
“而且啊,如果大夫人要在這上面污蔑二夫人,未免太明顯了。二夫人又不是傻得,怎么可能會剛碰賬本就干些不好的事?如果真出什么事,擺明是大夫人搞的鬼嘛。”小岑道。
“你也說了是‘剛碰賬本’啊,萬一大夫人一直讓二夫人管,可是某一天忽然害她怎么辦?”吳婆說。
“誒你說你這人……”小岑皺了皺眉頭,“如果大夫人真這么想,她不早這么做干什么?”
“這倒是。”吳婆摸了摸頭發,“哎,真奇怪。”
“算了算了,我看大夫人也快回來了,我先走了啊。免得被賞巴掌。”小岑過足了八卦的隱,滿足地離開了。
吳婆卻還在思考到底是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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