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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鼎州紀

第十一章黑。寂

當明月與繁星不知何時全都悄然隱去后,沒有了星光和月光的夜晚,天地之間便只剩下了一片漆黑。

在這樣的黑暗中,卻有兩個人正站在半山腰一處凸出的平滑石板之上。

其中的一個人,其自身仿佛就代表著黑暗。而另一個,竟是此刻本該與宮唯逸一起醉臥溪邊的殷復(fù)缺。

“又見面了。閣下這一路跟著我們,不知究竟有何貴干?”殷復(fù)缺淡淡地問正背對他而立的那個神秘黑影。

黑影用仿佛來自地下的聲音冷笑著:“你果然早就知道。”

“那也是因為閣下身上的氣息太過獨特,我實在是不想知道都難得很呢。”

殷復(fù)缺的語帶嘲諷讓黑影周圍的凜冽寒氣愈發(fā)濃重:“對一個助你一臂之力的人,就該是這種態(tài)度么?”

“閣下助我的方式委實讓我難以消受啊……”殷復(fù)缺嘆了口氣又道:“不知道這次,又欲如何相助呢?”

黑影冷哼一聲:“你們與那水鬼王爺各懷鬼胎的同行,可以就此結(jié)束了!”說著一揚手便將一頁薄紙化作一把利刃,向后飛射了過來。

殷復(fù)缺不動聲色地伸手接住:“何物?何意?”

“水鬼王爺給水鬼皇帝的密報。幽州的復(fù)國軍里已經(jīng)出了內(nèi)鬼,所以你一定要比水鬼王爺先抵達幽州,除掉內(nèi)鬼,提前發(fā)動收復(fù)計劃。”

“即是密報,你又是如何得到的?”

“這個你就別管了。”黑影忽地嘶聲怪笑了起來:“放心吧,你一定會比他先到的!”

殷復(fù)缺沉聲問道:“你做了什么?”

“只是順手解決了那幫沒用的水鬼,拖拖水鬼王爺?shù)男谐潭选!?/p>

“那你何不把他們一起通通都解決了,來個一了百了?!”

“為什么要暫時留著他,你比我要清楚!”

似是感覺到了此時殷復(fù)缺身上所散發(fā)出來的怒意,黑影緩緩地半側(cè)了身子,冷曬道:“你該不會是對那水鬼王爺當真生了惺惺相惜之意吧?”

殷復(fù)缺壓抑著自己的怒火,冷然道:“是真是假,又豈是你這種濫殺之人所能懂得了的?!”

黑影的話語中帶著濃濃的譏諷,嗤笑道:“哦?明面兒上喝酒吃魚,暗地里使絆下藥。真真假假還真是很難搞得懂!”緊接著又立刻恢復(fù)了他那無波無折,不帶絲毫情感的聲音:“你如此沉迷于這些無謂的私情,何時才能成事?那些債,你是想都忘了嗎!”

說罷,便趁著殷復(fù)缺因他的這番話而略一愣怔間,霍然騰身,幾個起躍便消失在周圍那茫茫的黑暗里。其身法明顯比前兩次出現(xiàn)時要快上許多。

殷復(fù)缺獨自木然地立于原地,像是已與腳下的那塊石板融為了一體。

他低頭看著手中的信紙,盡管其實什么都看不見。

肖亦默又被她經(jīng)常做的那個彌漫著無邊血色的噩夢給驚醒后,便起身想到外面透透氣定定心。

走出帳篷才發(fā)現(xiàn),她入睡時的月色拂地竟不知何時已變成了漆黑滿天。聽著溪水走到溪邊,卻見只有宮唯逸一人正仰天酣睡,而原本與他并排臥著的殷復(fù)缺此刻竟不知了去向。她的心中頓生出一種莫名的不安來。

肖亦默在山谷中磕磕絆絆地摸黑前行著,她并不知道要去哪兒,只是隱約地感覺到,冥冥中有一種力量正在給她指引著方向。

她就這么一直地走著,似乎走了很遠,又似乎依然還停留在原地。

在周圍漫無邊際的墨黑和寂靜中,連時間和空間仿佛都已經(jīng)被凝固住了。

忽然,肖亦默的腳底一空,便往下極速墜落而去。她的失聲尖叫尚未來得及發(fā)出,那墜落之勢竟又陡然減緩。好像下面有什么東西正在輕輕地托著她似的,讓她終可以安然無恙地緩緩落地。

肖亦默保持著落地的姿勢,就這么呆呆地站著。

她努力地睜大了眼睛,卻只能看到黑暗。她拼命地豎起了耳朵,卻唯有聽到自己的心跳。在這樣的情況之下,她似乎連思考和恐懼的本能都已經(jīng)徹底地失去了。

她像是具沒有了靈魂的空殼一般地木立著,直到一種熟悉的氣息出現(xiàn)在她的身邊。

“是你么?”

當這清清淡淡里帶著一絲不確定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的一霎那,肖亦默只覺得整個人竟像是也隨之死而復(fù)生一般。

“是我……”只是她并沒有注意到,自己那微微顫抖著,帶了些許哭腔的話音里,流露出了多少的欣喜和安心。

肖亦默勉強定了定心神,問道:“這是什么地方……你怎么會也在這兒?”

殷復(fù)缺的聲音里帶了一點兒無奈的笑意:“是你比我先到哎……你反倒問我?”

“那你……你也是不小心掉下來的么?”

“不然,難道是我故意跳上來的不成?”

“……你當真是無論何時何地都是這么一副不正經(jīng)的德性!”

“不正經(jīng)?咱倆現(xiàn)在可是孤男寡女共處一室的,這話可不能亂說啊……”

“……呸!”

肖亦默揮拳就往那聲音的方向打去。不料,自己的拳隨即便被另一只手給輕輕地握住了。

“你!……”然而她的惱羞立刻就被殷復(fù)缺淡淡的一句話所消解。

“這里什么都看不見,跟著我,別走散了。”

肖亦默抿了嘴,沒說話。

他的手穩(wěn)穩(wěn)的,暖暖的,讓她感覺很安全,很踏實。

讓她愿意就這么,跟著他……

殷復(fù)缺通過這些日子以來與宮唯逸的朝夕相處,與他彼此之間的確已產(chǎn)生了惺惺相惜之意,但同時也更加確定了,自己之前對其所做的推測和判斷一點兒也沒有錯。

宮唯逸絕對不是個只知道吃喝玩樂的公子哥兒,而是個深藏不露韜晦于心的人間英杰。

若結(jié)合今晚那神秘黑影所提供的情報來看,宮唯逸此次幽州之行的主要目的有二:

一則,是替皇帝沿途考察官員,順便清除異己;

二則,是利用復(fù)國軍中的內(nèi)鬼,徹底拔除在幽州暗伏著的所有反抗力量。殷復(fù)缺相信以宮唯逸的本事,完全有可能做到在不動聲色間,便將一場綢繆多年的兵變消弭于無形。

可是,殷復(fù)缺總覺得宮唯逸并沒有那么簡單。

畢竟,他是掩人耳目地蟄伏了這么多年,方才出山的。更何況,他的這種無所作為,很有可能就是水漸國已故的老皇帝,在十余年前所刻意安排的。這般處心積慮的精心謀劃,難道僅僅是為了這么樣的兩件事么?倘若不是,那么又究竟所圖為何呢?

殷復(fù)缺本想借著與宮唯逸的這番同行,也許能從一些蛛絲馬跡上看出幾分端倪來。不料,半路殺出了個神秘黑影來,橫插了這么一杠子。

從胤城一出發(fā),殷復(fù)缺便感覺到了那黑影的存在,想必也是從盈京城就一路跟過來的。

只不過,見他一直都僅是遠遠地尾隨著,并無什么別的舉動。便也就權(quán)且裝作不知道,由他去了。

而今天日間,殷復(fù)缺在山谷查勘四周情形時,那黑影卻用傳音入密之法,約他夜里相見聲稱有事相告。

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他便在親手所做的烤魚里,加了少許無色無味令那三人可以一直酣睡至天明的迷藥。

然而未曾想,竟會突生這般變故。

如此一來,宮唯逸那些隨扈的性命,自然是都要歸到他殷復(fù)缺的頭上了。這恐怕也算得上是他作繭自縛,自作自受吧。

可是,他又如何能不防呢?他與宮唯逸彼此之間是惺惺相惜的,但同時卻也充滿了相互的猜疑和算計。

只是,他依然還是希望這各懷鬼胎的同行之路,可以走得再遠一點的……

在返回溪邊的路上,殷復(fù)缺遇到了與肖亦默當時一樣的情況。

被一種無形的力量所牽引著,跌落到這個仿佛是由黑暗和寂靜凝結(jié)而成的空間里。然后,便感覺到了肖亦默的氣息。

他也不知道這是什么地方,又將會發(fā)生些什么。他只知道現(xiàn)在所能做的就是靜觀其變,還有,盡量讓肖亦默安心。

殷復(fù)缺邊伸出空著的右手緩緩地四下摸索著,邊笑著問道:“你不好好地待在帳篷里睡覺吧也就算了,還非得大半夜的在這荒山野地里到處亂跑,結(jié)果掉下來了吧!”

肖亦默已索性閉上了眼睛,只管任由他牽著手,跟著他走:“還好意思說我呢,你不也一樣?五十步笑一百步!”

“真是學壞容易學好難啊!咱才跟那逸王爺待在一起幾天呀,瞧瞧你現(xiàn)在的這張利嘴,肯定都是跟他學的。唉……”他嘆了口氣,接著像是剛剛想起來似的隨口問道:“對了,怎么只有你一個人漫山遍野地瘋跑啊?他們倆呢?”

“去你的,你才瘋!……那兩個人當然還在睡啊!我看呀那個宮唯逸今晚大概是喝醉了,他就這么躺在溪邊的地上睡,也不嫌冷……哎?你還沒說你到底干嘛去了呢!”

“我?我當然也喝多了啊,所以就到處溜達溜達,醒醒酒唄。”

“這烏七麻黑伸手不見五指的,你去醒酒?……你肯定又在騙我!”

“瞧你這話說的,什么叫做又啊,弄得好像我是個大騙子一樣!”

“什么叫做好像啊,你壓根兒就是!”

殷復(fù)缺一邊跟肖亦默斗嘴,一邊暗自思索:那迷藥的劑量本來是足可以讓他們一覺睡到大天亮的。那么,內(nèi)力遠遜于宮唯逸的肖亦默,又如何能在他之前清醒過來呢?難道是因為那股不知名的力量么?不過好在目前看來,那力量和這地方對他們二人似乎并沒有什么惡意。

殷復(fù)缺一步一步慢慢地走著,越走就越覺得詭異。他由剛剛落地的那個點為圓心,前后左右都已經(jīng)各走了一百步,卻同樣什么都沒有碰到也什么都沒有摸到。

他們好像正置身于一個無邊無際,卻又是密閉的空間里。無論走多遠,也感覺仿佛像是從來沒有移動過位置一樣。

正當殷復(fù)缺疑惑間,眼前卻忽然出現(xiàn)了一縷淡淡的粉色微光,然后又漸漸的擴散開去,將他二人所站立的地方全都籠罩了起來。

而這時,肖亦默也已經(jīng)睜開了雙眼,她環(huán)視著周圍那柔和的粉色光芒,不知怎的竟恍惚有一種很熟悉很親切的感覺。

殷復(fù)缺牽著肖亦默的那只手上先是略略地加了一些力道,而后向那粉光出現(xiàn)的地方沉聲問道:“不知何方高人,可否現(xiàn)身一見?”

少頃,一個莊重的女子聲音緩緩地響起:“你們倆就是殷肖二族的后人吧?”

奇怪的是,這聲音并不是來自一個方向,而是來自四面八方。或者說,竟像是那正籠罩著他們的光芒所發(fā)出來的。

殷復(fù)缺恭聲回道:“在下殷復(fù)缺,這位姑娘是肖亦默。我們確是殷肖二族的后人,不知前輩是何方神圣,這番找我二人來此處又有何指點?”

那聲音忽地略帶了些許的詫異:“哦?你既然是殷氏的后人,卻為何身上并無絲毫肖氏的血脈?”

assura2001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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