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親的終于來了,微風(fēng)給清雅蓋上大紅色的金絲五彩龍鳳呈祥蓋頭,那蓋頭是用影霧紗做的,從外看不到蓋頭下的美人是何樣貌,可是蓋頭里的清雅卻能隱約看到外頭的情況。清惜隨著清雅站起身來,微風(fēng)和一個老嬤嬤一左一右攙著清雅,清惜則手捧玉如意和金果子跟在清雅身后,黎清露遠(yuǎn)遠(yuǎn)隔著人群瞅著,臉色微白,誰不知道這送親的貴女是整個婚禮中最出風(fēng)頭的人,新娘子穿著嫁衣,蓋著蓋頭,渾身上下被裹得嚴(yán)嚴(yán)實(shí)實(shí),直接就被送進(jìn)了洞房,誰也看不著一星半點(diǎn)兒。可是這送親的貴女卻要代替新娘子接受贈禮,還可得到皇帝親自封的賞銀,真正是又有面子又有里子。
一個宮里的小太監(jiān)叫了黎清露過去,囑托道:“二小姐,教引嬤嬤吩咐了,呆會兒的迎親酒就免了,反正也不是新郎官親自來迎的,您跟前頭說一聲吧!”黎清露無精打采的點(diǎn)了頭,這才恨恨的別開眼。
及至上了門口的花轎,清惜才發(fā)現(xiàn)迎親的人并非太子云霽,而是一個十四五歲,皮膚黝黑得幾乎發(fā)亮的少年,那少年騎在馬上,臉上笑嘻嘻的,露著一口白牙,正是三皇子云昊。
清雅上了轎,鞭炮聲便又噼里啪啦響了起來,鼓樂班子也卯足了勁吹吹打打,一時間清惜的耳朵幾乎要被震聾了。清惜替新娘子向眾人行了禮,便隨著教引嬤嬤走到后面送親的小轎,正要上轎時,卻被人猛然扯住了,清惜回眸看時,便見那張黝黑的臉湊過來,大聲的沖她說著什么,鞭炮聲和鼓樂聲實(shí)在太大了,清惜把耳朵使勁支起來,也沒聽清他到底說的什么。
云昊急得抓耳撓腮,也不顧什么男女授受不親的規(guī)矩了,一把扯了清惜的手便將她拖出了人群,后面的教引嬤嬤驚得目瞪口呆,誰也不知道三皇子今兒是抽了什么瘋!
清惜尷尬異常,周圍都是平日里比較相熟的親友,大部分都是辰州的名門望族,如此隆重的場合,自己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被一個不著調(diào)的小混混一般的皇子拉著手滿院子鉆,只這么想著清惜便覺得臉上火燒似的。
一直到了一個稍稍僻靜的地方,三皇子云昊才松開了清惜的手,清惜還未來得及問他,云昊便先發(fā)怒道:“你是送親的么?怎么什么規(guī)矩都不懂?”
清惜莫名其妙,云昊叉腰喝道:“我是迎親的耶,你送親的是不是該給我倒杯酒喝?”
清惜這才明白過來,原來三皇子云昊這么氣沖沖的是為了找她討迎親酒喝!清惜揉著被抓紅的手腕,不客氣道:“你又不是真的新郎官,喝什么迎親酒?況且剛剛教引嬤嬤都交代過了,為了省事,這酒就免了,難道你不知道?”
“什么時候說免了?”云昊怒吼道:“我雖然不是新郎官,可是這么毒的日頭,我騎著馬從紫云城一路顛過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吧?我便說迎親不是什么好差事,原想著至少可以先喝一杯酒的,竟也給免了,下一次打死我也不來迎親了......”
周圍已經(jīng)漸漸圍了人,遠(yuǎn)處教引嬤嬤也在急切的叫清惜上轎送親,清惜懶得理兀自發(fā)脾氣的云昊,不等云昊說完話,便只匆匆福了一福,高聲道:“等空閑時,再請三皇子喝酒吧!時辰已到,該發(fā)轎了!等會兒就該耽誤了!”說著轉(zhuǎn)身便走,云昊從小到大被人服侍慣了,平日在宮里,誰敢給他吊臉子,偏偏這個貌不驚人的小丫頭對他一副愛理不理的樣子,他話還沒說完呢,竟然自己就走了!
云昊氣的要跳腳,上前又扯住清惜的胳膊,喝道:“喂,我還沒說完呢!”
“放手!”清惜咬牙道。周圍的聚了更多看熱鬧的人,鬧哄哄的跟著起哄。
“不放!”云昊手上使了蠻力,清惜被他捏的胳膊生疼,忍不住叫出聲來:“哎呦,好疼!”
“云昊,放手!”一聲怒吼傳來,緊接著清惜只覺眼前一花,便見一個人影一閃,一記重拳久狠狠捶在了云昊的臉上!云朗揉了揉手腕,將清惜拽到身后:“你沒事吧,哪里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