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吵個火熱時,天空中突有陰影出現(xiàn),人為財死,鳥為食亡,追殺者們鷹撲而下,直向左右不協(xié)調(diào)的兩人追過來。
『休戰(zhàn)!先跑了再說!我是男人,體力總歸我在行吧!身體先給我用!』
楊墨的提議得到了白吉的雙手雙腳贊同,兵刃之下,也管不了那么多了,白吉收了心神,楊墨接管身體,小腿一邁,狂奔在揚州城的石街上,后面是長長一串喊打喊殺的武林人士,兩邊高樓之上不乏看客,正嘻笑著看下面街景熱鬧。
其中一間三層小樓,高屋亮瓦,鮮漆紅綢,裝飾的份外豪華,比之周圍的樓臺酒肆多了十分艷氣,頂樓之上的臨街包間,正有兩雙眼睛看下面熱鬧,其中一人笑道:“赤宵一出,這江湖果然再掀波濤,蘭兄也打算一試身手?”
旁邊的女子身穿白衣,面如桃瓣,嘴噙粉色,淡然應(yīng)道:“怎會,蘭某也只是來湊個熱鬧應(yīng)個景而已,不象你,師門有命,你不可不從吧?”
先前的男人身穿儒衫,這驕陽似火的日子,居然扣實著領(lǐng)口,卻是一滴汗也沒有出,想來是靠著內(nèi)力來平衡體熱,聽同伴試探,打蛇隨棍上:“那是,師命難違啊,再說這赤宵原本就是我?guī)熼T的東西,拿回來也是理所當(dāng)然。”
白衣女嬌笑一聲,眼波流轉(zhuǎn),輕道:“‘三百年前是你師門的東西’,只是不知,三百年前,你師門建是沒建。”
聽得此言,那儒衫男子眼神中厲色一閃而逝,隨便嘿嘿一笑,兩人同時恢復(fù)閑談,再不提那赤宵,轉(zhuǎn)而說起風(fēng)花雪月來,他們口中的利劍,此時正在楊墨與白吉手中拿著,跳樓時還不忘拿上這東西,白吉是想著:即然一招削斷別人兵器,想來也是個寶物,不然也不會被眾人垂誕,帶著總不會吃虧!
楊墨越跑越快,白吉感覺到風(fēng)聲從耳邊刮過,卻不知在別人眼中,他們的速度已快的令人吃驚,所過之處,只有殘影一條,帶起一道鬼風(fēng),眼差的人八成會以為撞了邪,就這么悶頭跑路,居然闖過了城門,一路向西,奔著日落的方向就竄了過去,等聽不見身后喊聲,停下來時,已是荒郊野外,鬼影也無。
楊墨一屁股坐回地上,喘著粗氣,自從大學(xué)畢業(yè)后,這種長距離奔跑有多少年沒有做過了?頂多只是在健身房里動動胳膊甩甩腿,也是合著這身體優(yōu)秀非人,不然這會兒肯定就倒下了。
白吉經(jīng)過這段時間,也平靜了下心神,想著那一世是死了,從三十七層跳下時,眼前倒是沒有出現(xiàn)什么人生經(jīng)歷,反而早上出門前怎么找也找不著的香水想起來了,是放在床頭邊給忘了,現(xiàn)在死了,想起這些,倒有些心酸,眼圈也跟著紅起來,同在一身的楊墨感受到了,又開始頭痛:『女人就是愛哭,我們現(xiàn)在有很多比哭更麻煩的事要解決。』
白吉聽到楊墨聲音,奇異的立刻不想哭了,戰(zhàn)斗之心熊熊燃燒:『你這男人,我前世是死了,現(xiàn)在哭一下很奇怪嗎?難道發(fā)現(xiàn)自己死了應(yīng)該笑嗎?』
『死都死了,哭有什么用?不努力哪里來明天?』
『哦,敢情哭也犯您忌諱了?我知道了,你肯定是那種工作狂,對不對?感情內(nèi)斂,成熟穩(wěn)重,事業(yè)心強,只是,狐朋狗友一大堆,就是沒朋友,窮的只剩下錢,卻連賺錢是為什么都不知道,一空下來除發(fā)呆就是發(fā)呆。』
楊墨聽的青筋亂蹦,咬著牙道:『那你這種女人肯定是牙尖嘴利,釣不到男人不知反高官相肯定不咋地,沒事就幻想著天上掉陷餅,不奮斗靠男人!一閑下來除了逛街花錢家長里短還會什么?』
『唉~你還真說錯了!我可是有正當(dāng)工作賺錢養(yǎng)自己,并且我不喜歡逛街,因為我是個宅女!』
聽得她這么說,他不屑的道:『宅女很自豪么?你當(dāng)你是蒙娜麗莎成人干了還有男人愛?』
『那你又找到女人!?肯定整天疑心女人是為了你的錢接近你,然后蹬了這個,踹了那個,最后根本找不到愛的人!哦,我請問一句,你懂什么叫愛么?』
『你以為你懂?你……靠,我在這里跟你扯這個干什么!?』
楊墨郁悶的罵了一句,又看了下四周茂盛的野草,極目所望,連只鳥都沒有,他呆了一會兒,有氣無力的道:『這里到底是哪里?這又是哪個時空?』
『唐朝,揚州城外。』
白吉的回答讓楊墨愣住,他猶豫一下,還是問道:『你怎么知道?』
『剛才跑時看招牌,有個招牌是大唐第一酒,還有個招牌是揚州評樓。』
他并不是個小氣的人,可是不知為何,就是不想在這莫名其妙出現(xiàn)的女人面前有輸?shù)母杏X,是以只是沉默以對,一句話也不說,等著看他服軟的白吉等了半天,沒有下文,不由對這男人的評價又低了一分,但此時兩人同病相憐,只有互相合作才是上道,是以她耐著性子問道:『男人,你……你叫什么?』
『楊墨……你呢?』雖然很不爽,可是基本的禮貌他還是懂的。
『白吉,我從2009年來。』
『我一樣,我還以為你是哪個古人……』
楊墨本是想拐著彎稱贊一下白吉,不想她一聽就覺得變了味:『是嗎?古人啊?你是諷刺我?』
『我哪里有?你這女人怎么這么疑神疑鬼?』
『我疑神疑鬼?我疑你干什么?你當(dāng)你是我什么人?老公啊?』
『我要是找你當(dāng)老婆我就把自己閹了!』
『你現(xiàn)在不是已經(jīng)閹了嗎?難道你有那根棒啊!?』
『……我不跟你計較!』
過了半晌,天開始擦黑,楊墨控制身體站起來,揚州城是肯定不能去了,幸好他還學(xué)過野外求生,又是夏天,向著官路上就走了過去,雖然總有林中過夜的電視片段,可是在這地方,蚊子能把人抬走,還是到?jīng)]草的地方好,現(xiàn)代是要找綠色沒有,古代是要在綠色中找一禿——難!
白吉任由身體被別人帶著走,倒別有一番新奇感覺,她也是個外向性子,憋這么久不說話可算難過了,最后還是先說了出來:『楊墨,你說這身體到底是男是女?』
『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肯定不是人類。』
本不想理她的楊墨轉(zhuǎn)念一想,以后兩人還要繼續(xù)相處,罷了,還是休戰(zhàn)為先,白吉聽他口氣硬梆梆的,可是跟他一個身體,想不在一起也難,也是算了,某方面來說,這兩人的思考回路真是相似,也不知是喜劇還是悲劇。
『剛才酒樓里打架那對男女應(yīng)該是這身體的父母吧,都怪那父親,招了兩個魂來。』
楊墨聽著又不自覺的抬杠:『怎么能這么說?當(dāng)然是母親的責(zé)任,那女人好象打了另一個肉身。』
『肉身哪里能打的?再說了,你不要什么事都推到女人身上好不好?好象男人一點責(zé)任也沒有一樣!』
『……算了,好男不跟女斗。』
憋了一股氣,楊墨收回到嘴的爭論,他發(fā)現(xiàn)只要跟白吉說上沒幾句,就開始吵架,真是屬性相沖,她也同樣深吸好幾口氣,忍回辯論的意思,說道:『那我們的首要任務(wù)是不是找到那對不負(fù)責(zé)任的父……母?』
『也只能這樣了,我只希望那對夫妻能趕快想起來,他們還有個新生的兒子流落人間。』
白吉立刻強調(diào)自己的權(quán)益:『是女兒。』
楊墨站定,想了想,說道:『那不如我們來看下,是男是女。』
兩人沉默片刻,白吉揮動右手一指幾步外的草從:『去那里看!』
三步并兩步跳了過去,事到臨頭兩人又都愣住。
『上半身是肯定沒有的,你看下半shen是什么樣。』白吉說道。
『反正肯定是沒那命根兒,具體什么樣我哪能看到。』
楊墨拽著褲繩,脫也不是不脫也不是,白吉一狠心,操控手扯著褲子就要往下脫,楊墨只覺得雙腿一涼,反射性的又提了起來,引得她叫道:『你干嘛又穿起來?不脫怎么看?』
我害羞……這種話打死楊墨也不會說的,就算真被女人脫褲子他也只會覺得自豪,可是不知為何此時只有尷尬的感覺,雙腿一涼,白吉又脫了下去,他急忙又提起來,兩人就這么脫了穿、穿了脫,直到身后傳來一聲輕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