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歷史教科書上描述的一樣,還處在原始社會中的有唐部落分工明確,成年和半成年的男子制作工具,外出打獵,提供主要的食物來源。成年和半成年的女子負責采集植物果實,燒烤食物,編織衣服,老人和孩子則留在山洞中。
所以每日我必須和有唐部落中其他十幾個女人一起,離開山洞到山野中去采集植物,我們的工具很簡單,每人帶著一塊磨制或打制的石器(我已經不再叫它們石塊了,因為我已經發現,這些不同形狀的石塊實際上是有唐人制造出來的不同石工具。),背著一個用野藤編成的原始的背簍(當然,這些背簍和現在我們見到的背簍是完全不一樣的,叫它們背簍只是因為我們可以用它去背采集回來的各種植物。)
我現在的裝束已經和有唐部落的女人一樣了,穿著不知是用什么野麻編織成的衣服,腰間還束著一根軟藤編成的腰帶,下面是野麻布裙,獸皮裙在春天顯然已經很熱了,野麻布裙比較透氣,在這暖暖地春日里穿還是不錯的。(請各位不要把我們想得太蠻荒,哪怕是我在清風部落剛來時,我們女人都有穿著最原始的內衣,這是讓我略微松一口氣的地方,畢竟,羞澀之心和對文明的向往是人類不同于動物最根本的地方。)我們還沒有鞋子,所有的人都是赤腳大仙。
這里的女人和男人都一樣,都是一頭亂蓬蓬的干枯長發,有的黝黑,有的偏黃,有的濃密,有的稀疏,要判斷一個人是男是女,通過頭發是判斷不出來的,只有通過衣著和身形來判斷。當然,你如果叫一聲,轉過頭來的那張臉如果有胡須,那當然就是男的了。
赤著腳在山石嶙峋的山間行走,腳底的感覺自然不必說,要么是堅硬濕滑的山石,要么是軟乎乎的落葉,要么就是荊棘和絆腳的野藤蔓,通過這十多天的鍛煉,再加上原本就是一個原始女孩的軀殼,我已經不太在乎腳底的感覺了。只是頭發亂蓬蓬地搭在眼前,時不時地要將頭發撩起,我的頭發黏糊糊油膩膩的結成一大團,還微微發出酸呼呼的難聞氣味,在溫暖的陽光照射下,頭皮癢得難忍,我不時用手拼命地去撓癢,一定是長虱子了。
我是個愛美愛干凈的女孩,真想逃離這個臟兮兮的臭皮囊,但是真的沒有辦法,在這里我最要在乎的就是和大家一起,為填飽肚子操勞,其他的都一概不論。
我走在這群原始女人的隊伍之中,大餅臉燕子就在我的前面,她是個碩壯的女孩,有著健美的體型,矯捷靈敏,她已經不時地隨手摘一些不知是什么野草裝進身后的野藤背簍里。當她采摘時,我就只有立在后面等。每當這時,她就會狠狠地白我一眼,我當然也不高興了,不給我烤山芋吃就罷了,還時時地要挨這個原始女人的白眼,我何時受過這樣的窩囊氣?
大餅臉燕子顯然非常不屑與我為伍,邁開大腳“蹬蹬蹬”幾步飛竄,就跑到了隊伍前面。有誰在背后用胳膊拐了我一下,我回頭一瞅,又是那個皮膚黑黑的大嘴女孩青青,又在我面前呲著黑黃的牙齒“嗤嗤”地笑??此且荒樋磻虿慌屡_高的壞笑,我的氣就撒在了她的身上:“青青,有什么好笑的?”
“妹土,你知道燕子為什么總是這么討厭你嗎?”大嘴青青神秘兮兮地說。我瞪了她一眼。嘿!這個原始女孩還蠻會賣關子。想說什么就痛快直說,還賣什么關子?真要斗心機,你們原始人逗得過我這個飽讀詩書的現代人嗎?
她將她那厚厚的大嘴湊到我的耳邊,口中呼出一股酸腐的氣味,悄悄地對我說:“燕子,她想嫁給我們的元唐族長?!?/p>
哦!我終于明白了,原來我在這里還有一個情敵。居然還有人想跟我搶老公。眼前浮現出我那酋長老公毛發悚然的臉,心中不覺好笑,居然會為這樣一個原始人爭風吃醋,呵呵!怪不得大餅臉燕子總是一副想吃掉我的樣子。
“那為什么你們族長不娶她呀?”
“這是我們族長新訂下的規矩,有唐部落的男女是不能結婚的。他說,我們有唐族的女孩必須都要嫁到別的部落去?!贝笞烨嗲嘤行﹤牡臉幼印?/p>
我恍然有些明白,在這個洞穴里生活的有唐部落的人,從血緣上來說,大家都是具有直接血緣關系的一家人。也就是說,大餅臉燕子、大嘴青青還有其他這些女孩,按我們現在的說法,都應該是元唐的堂妹,堂兄妹結婚,后代是畸形兒的概率太大了。
想不到我的這個酋長老公還懂得一點遺傳學知識。轉念又一想,一個原始人能懂什么遺傳學?誤打誤撞的一個決策罷了。
真的是冤家路窄,輪到各自分頭采集了,我被分派到和大餅臉燕子一組去采集植物。情敵當前,我是應該戰戰兢兢,還是應該趾高氣揚,一副勝利者的模樣?
戰戰兢兢?我雖然什么都不會做,但也不至于在她面前戰戰兢兢吧,再說,我嫁過來,也應該算是明媒正娶了,是有法律道德保障的酋長夫人。趾高氣揚?好像也不至于,這個原始男人我到現在都沒有和他說上三句話,在一個暗戀自己老公的女人面前,一副勝利者的模樣也太不厚道了。我要拿捏好和她相處的分寸。
沒想到反倒是大餅臉燕子在我的面前頤氣指使,我到成了一個小心翼翼地跟在她身后的小妾。因為在這片野生植物園里,我簡直就象白癡一個。
穿行在山林之中,身邊是各種各樣的花草樹木,眼前是蔥蔥郁郁的一片山林,到處都是綠色,或深或淺,或明或暗。空氣中流動著各種樹木花草馥郁清新的香味。
面對著眼前生機無限,紛繁眾多的樹木花草,我的感受就只能到上面這個層次,只能發出一些籠統模糊的形容詞,啊!真美呀!真綠呀!真香??!僅此而已。若要我一一地辨認它們,我根本就做不到。更不用說要這山林中去挑揀能吃能用的植物了。
我來這里已經十多天了,跟著其他人也出來過,到現在為止,只認識了地米菜和車前草,所以也只會挑地米菜和車前草。車前草味道不如地米菜好,我就只挑地米菜。隨著春日漸濃,早前幾天的地米菜突然像拔節的芝麻,一下子幾天就竄得老高,長出了長長的苔,開出了細小的白花,再也不是先前那嫩嫩地貼在地上的模樣,老得根本就不能吃了。
滿山的植物,除了野花還能猜出幾分,什么野菜野果我都不認識,心中懊悔沒有好好學學植物學。地米菜不能采了,今天我能采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