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那聰明的大腦經過學習,采野菜的技術已經掌握得不錯了,至少可以獨立工作,這一點太重要了,我就不用再象一個小丫鬟一樣,唯唯諾諾地跟在大餅臉燕子或其他原始女人后面了。起碼在內心上我可以和她們平等相處了。
又是一個明媚溫暖的春日,我和大嘴青青一起在香溪河畔的坡地上挖野菜,今天運氣不錯,我在一小片野桃林附近發現了一處野山薯聚集的窩點,粉紅的桃花在我頭上開的正爛漫,蜜蜂啊、蝴蝶啊還有些不知名的小鳥在花枝中飛舞,可能是麻雀或是燕子吧。不好意思,我關于動植物的知識非常貧乏,只知道有麻雀燕子天鵝之類的稱呼,但是如果真的讓我辨認麻雀或燕子,我是分不清楚的。不過,這都是我的秘密,這些知識我可以慢慢學嘛,不要輕易地再讓這些原始人知道我其實是腹中空空了。
扯下一片野山芋藤,我用手中長條狀的石器使勁兒去挖,翻起這山坡地上肥沃的泥土,好多肥碩的褐色野山芋,從來沒有見過這么肥碩可愛的野山芋,也不顧那些緩緩蠕動的蚯蚓了,(這些天我已經習慣了和地里的各種小爬蟲和平相處了,若在以往,我是最怕這些小動物的,真是環境造就人啊。)我興奮地一邊刨土,一邊高聲叫大嘴青青過來幫忙。青青“呼哧呼哧”的背著野藤背簍跑來,高興地大叫,趕緊和我一塊兒刨野山芋。
運氣不錯,還不到中午,我們倆的背簍就都裝滿了野山芋,今天收獲頗豐,而且還提前收工,我很得意,這樣我就不算在這里跟著這些原始人吃救濟糧了吧。
我用手擋住眼睛抬頭望了望天上的太陽,估摸著大約還沒有到正午,還不用回那黑乎乎潮濕陰暗的山洞去,我喜歡這陽光明媚的春天的山林,我喜歡這滿山滿野的蒼翠林木和燦爛盛開的野花,我喜歡呼吸這清新芳香的空氣。這樣的春日,能夠讓我暫時忘記穿越回原始社會的痛苦和恐懼。
我放下手中的石頭,躺在柔軟的青草地上,仰著臉看那天上絲絲流動的潔白的云朵,享受著頭頂這片湛藍湛藍的天空,我叼著一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朝著天空微笑:“我喜歡春天。”
“我不喜歡。”青青也和我一樣在偷懶,坐在我身邊的草地上揪著野花玩耍。
看著她崛起大嘴,那厚嘟嘟的大嘴掛在黝黑黝黑的臉龐上煞是可愛,我“撲哧”一笑,吐掉那根毛茸茸的狗尾巴草,問道:“為什么?你看著春天多好啊,這么多的野花野草。”
“這些花草又不好吃,每天就只能吃野山芋和芥菜之類的野菜,嘴巴都吃綠了。我最喜歡秋天,有好多好多吃不完的野果。”青青浮想聯翩的樣子。也是,秋天才是各種植物成熟的季節呀。就像這春天的野山芋,過幾天也快不能挖了,我心中不由得有些擔心起來,如果沒有野山芋挖了,接下來漫長的青黃不接的日子,我們該采什么樣的植物呢?
不管這些,反正還有那么多人,自然會有人知道我們以后該吃什么。陽光正明媚,我頭上又開始狂癢起來,這一頭黏糊糊臟兮兮的頭發真讓我討厭自己。香溪河就在前面流淌,我何不去河里洗洗我這一頭要命的頭發。
我飛跑到香溪河邊,赤腳踏進冰冷清澈的溪水之中,香溪河清澈見底,溪水潺潺,清冽的溪水帶著山林里飄落的花瓣在嶙峋的山石間汩汩流淌,濺起陣陣水花,這香溪河的水流還真的算得上是湍急,朝下望去,河水隨著起伏的山勢,落差很大,如果有只橡皮筏子漂流一定很不錯,我這樣想著。
腳下不得不小心些,我的腳小心的摸索著溪水里的石塊,自認為安全了,邊彎腰用手掬起清澈的河水清晰自己的頭發,沒有洗發水,沒有護發素,連塊透明皂都沒有,怎么洗得干凈嘛。沒辦法,要認清自己所處的時代,我只有多在這溪水里用清水洗洗骯臟的頭發了。至于能夠洗干凈到什么程度,就不要再挑剔了吧。
河水很清,看得見各色的小魚兒在我的腳下繞來繞去,有的居然還大著膽子來啄我的赤腳,很有意思。咦!什么東西軟軟滑滑的在腳下?我低頭一看,頓時魂飛魄散。一條小水蛇正在我的腳下繞來繞去!
“啊!”我尖叫一聲,腳下一滑,整個人順勢滑倒在溪水中,那條小水蛇就在我的面前,我不太會游泳,慌亂地在河水中拼命撲騰,哭叫著喊岸上的青青救命。
青青尖叫著飛快地沖到溪水里,朝著我游了過來,伸手拉住了我的手。不好,我感到我腳下的石頭一滑,手一松,人頓時順著湍急的水流跌落下去,整個身體就被卷入了河水之中,我不能呼吸,不能睜眼,只是下意識地護著自己的頭,任憑湍急的河水將我帶走。迷迷糊糊中還聽得見青青在岸上尖聲哭叫的聲音。
身體卷在河水之中,被巖石或輕或重地撞擊著,我閉著眼睛在溪水中尖叫著,我想可能真的要完了。絕望中的我突然被一只有力的大手拽住,我在水中睜眼望去,一張滿是胡須的長毛臉,是我的酋長老公。我尖叫著用另一手探尋著身邊的巖石,想就此爬上岸邊,卻屢屢落空。
“妹土,不要慌!抓緊我。”
我借助水勢奮力地用另一只手抓住了他的胳膊,雖然我的身體還泡在水中,但是我的心已經有了著落。他也下了水,半舉著將我推上了岸邊。岸邊還有其他人,他們將我拉上了岸。
對我來說,真是一場驚心動魄的歷險,我濕漉漉地靠在河岸邊的一塊巖石上,渾身癱軟無力,胳膊、腿上到處都是青紫瘀傷。我的臉上濕濕的疼痛著,我知道,除了河水,更多的是我的淚水。我就這么淚水汪汪,渾身濕噠噠,冰冷冷地一個人靠在香溪河邊。
我的酋長老公和其他的幾個有唐部落的男子在不遠處捆綁清理著他們的獵物。也沒有誰前來照顧我這個剛剛經歷過生死歷險的人,這些原始人真的是無情啊,我這樣想。其實是我自己太多愁善感了,在那個時代,他們面對這樣的我,其實做不了任何事情,既不能給我生上一堆火暖暖身子,又沒辦法給我一件干衣服,更不可能給我遞上一碗熱水。熱水,我已經有多久沒有喝到一碗熱水了?自從我穿越到了這里,我就與這些都絕緣了。能夠安慰我的,只有這春日的陽光了,好在這時已經將近正午,陽光很溫暖。
當那幾個有唐部落的男子整理好他們的獵獲的野兔野狐之后,我的酋長老公這才似乎記起我來,他走過來將我扶起,對我說:“妹土,回去吧,以后到河里要小心。”
好像有那么一絲絲溫暖,因為下河救我,他的渾身上下也是濕透。我咬著牙勉強站立起來,身上多處被撞傷,很痛。一陣陣春風吹過,渾身濕透的我不由得陣陣寒顫起來。我的酋長老公一路扶著我,將我帶回了山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