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來得好,那我就把你的帳也一同給算了。”朔風用力一抖手,掙開了元唐。迅速退到幾丈之外,隨著口中的一聲尖利的呼嘯聲,他的藤鞭又開始發力了。
還不待他那如鬼魅般的鞭影襲來,元唐縱身飛躍,一個凌空鴿子翻飛,將那藤鞭牢牢拽在手中。
朔風立時舍了那藤鞭,眨眼間已經從腰間掏出一柄鋒利的青銅刀。
“小心!”我驚叫一聲,我見識過朔風飛刀的厲害,眼看元唐馬上就要喪命在他的手中。
說時遲,那是快!再看元唐的手中,弓箭已經對準了朔風。
“朔風,你的刀快,我的箭也不慢!”他的聲音還是一如平常的低沉緩慢。明明白白就是要表明和朔風同歸于盡的決心和架勢。
朔風逼視著元唐,困獸般的眼神:“元唐,你想怎樣?”朔風在妥協,看來他們兩人對彼此的實力再了解不過了。
“放過他們,放過你的族人!”
幾日過去,他的面容明顯地消瘦不少,略顯蒼白清矍。不過他的目光還是一如往常,還是那樣的剛毅堅強。
幾日的離別,再見他時,咫尺已變成天涯。
“好,我答應你。我可以放過這里所有的人,但是只有異人,他必須死!”朔風說出他的條件,收起了手中的短刀。
“朔風,這樣冤冤相報,沒有了結。”元唐的弓箭也緩緩沉了下來,他在努力勸說朔風。
“不行!所有的人都可以活,他必須死!必須為我的阿爸償命!”朔風猛然旋起一陣勁風,帶著一股排山倒海的氣勢撲向了異人。
“要我死,沒那么容易!”隨著異人這一聲低吼,我的喉嚨已經被他的大手牢牢地掐住,一把尖尖的竹刀已經抵在了我的太陽穴上。
這瞬息間的變化,就在一眨眼之間,“妹土!”朔風急忙收住自己的步伐,他的臉頓時變得煞白起來。
“朔風,你只要過來,我就結果了這個小妮子!”異人威脅他說。
“放開她,你要是動她一根毫毛,我會讓你碎尸萬段!”朔風的臉色鐵青,眼里冒出兇光。
“要我放開她可以,你給我發誓永遠不再回扶風部落,給我滾得遠遠的,我就放了她。”異人沙啞的聲音如悶雷在我耳邊轟響。
朔風盯著他的眼睛,良久,終于說道:“好!你放開她,我走就是。”
“扔下你身上所有的刀。”異人逼他。
朔風將身上所有的短刀都一一仍在了地上,異人一個眼神示意,迅速有扶風部落的男子上前撿起那幾把青銅短刀,還有剛才他舍在地上的藤鞭。
現在,他已經手無任何武器,赤手空拳地站在一群仇恨滿腔地扶風部落族人面前。“異人,放開妹土!”
那異人卻并不松手,反而將我逼得更緊,帶著我退回到洞口,叫囂道:“他現在手里什么都沒有了,你們給我上,殺了這個小雜種!”
隨著他的一聲令下,扶風部落的人便一擁而上,棍棒,刀斧,還有朔風扔下的青銅短刀,都成了要他性命的致命武器,扶風部落的人帶著復仇的怒火,狂飆般地沖向了朔風。
“異人,你這個騙子!”朔風怒吼一聲,連忙開始應戰。
“異人,你這個混蛋!”一直在一旁冷眼觀看的元唐,此時再也沉不住氣了,他搶過身邊一個扶風男子手中的棍棒,為朔風解圍。
“咔嚓!”他手中的棍棒被青銅刀一下子砍成兩截,沒有武器,英雄就沒有用武之地。眼看著在眾人的圍攻之下,朔風著就要喪身在這群野蠻人的亂棒圍攻之下。
元唐將那手中的半截棍棒朝著眾人飛擲出去,拔出朔風留給他的青銅短刀,用身體護住朔風,背朝著朔風,高聲叫道:“朔風,快走!”朔風便乘機得以脫身,飛身掠過竹林,逃到了竹林深處。
朔風走了,一切都安靜了下來,扶風部落的人收拾起武器,稀稀落落地回歸洞穴。但見野竹林中人影晃動,來了好多手持各種石制武器的原始人,那是異人派人找來的其他部落前來解圍的人。
“元唐族長,今天多虧了你援手,解了我們扶風部落的圍。”異人朝著元唐叫道,并不放開我。
元唐朝著我和異人走了過來,他逼視著異人的眼睛,眼里射出怒火:“異人,你為什么要騙他?”
“只要能贏他,騙又怎樣?”
“朔風不會放過你的,他還會再來。”
“只要有這個小妮子在我手中,他就不敢把我怎樣。”異人嘿嘿地怪笑起來,牢牢地抓住我。朝著我陰森森地笑道:“小賤人,朔風果然是被你迷得連命都不要了。”
元唐這才將目光移向我的臉,沒有一絲表情。他緩緩地朝著被異人勒在胳膊之中的我走來。
元唐逼近了我的面前,我求救地望著他,滿眼的歡喜,“元唐,快救我……”
我絕對不會想到,他甩手朝著我就是兩個重重的耳光,我尖叫一聲,眼前一陣金花,鼻腔和口腔里立時流出了熱乎乎的鮮血。
從他的口中發出冷如冰刀的話語:“你竟敢背著我和別的男人私逃?”
滿口鼻的鮮血,我愕然地望著元唐那沒有血色的蒼白冰冷面孔,不敢相信我的眼睛。
異人沒有料到他竟然會這樣對待我,愕然地問一句:“元唐,你?”手中不覺一松,就在他這一松手之間,元唐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將我逮到了他的身邊。
異人待再要上前抓我,元唐已經帶著我飛奔到了洞外。他對異人說:“異人族長,我今天來不是光為了給你解圍,還要抓回這個小妮子!”
“為什么?”
“異人族長,你不要忘了,她是我元唐的老婆!”元唐冷冷地說。“我帶走自己的老婆,你應該不會攔住我吧?”
“不行,這個小賤人不能給你。”異人口中一陣呼嘯,扶風部落的人朝著我們圍攏過來,還有那些其他部落的人也一齊朝著我和元唐緊逼過來,局面頓時緊張起來。
“族長,我們來了!”竹林的枝葉晃動之處,出現了幾個手持各種武器的人,原來是木唐帶著有唐族的幾個男子趕到了這里。看樣子他們也是來為扶風部落解圍的,只不過比元唐慢了半步。
只是木唐他們萬萬沒有想到的是,這時候,他們所有解圍的人已經不是扶風部落,而是他們的族長元唐和我。“元唐,這是怎么回事?”木唐驚問道。
有唐部落的獵手們自然都不是等閑之輩,張弓搭箭,準備應戰。扶風部落的人開始瑟瑟發抖起來,剛剛應戰過一個強勁的朔風,現在又要對付一個比他們要強大的部落嗎?只要是明白人,都不會為自己又樹立一個強大的敵人。
“異人,各位族長,我元唐只不過要帶走自己的老婆,你們一定要攔我嗎?”元唐問道。
見他這樣問,其他部落的那些人便紛紛放下了手中的武器,誰也不會平白無故地樹立一個勁敵。
“元唐,你帶走了這個小妮子,那朔風要是再來,我們就只有等死了!”
“如果你不想死在朔風的手上,反倒是要放了妹土。”元唐平靜地告訴他這樣的事實。
“那,你,你,你要保證那小子不再來找我們的麻煩。”異人說道。
“好,我答應你!”
“你拿什么保證你說的話?”
“我的命!”元唐說。
在眾人的注視之下,元唐帶走了我這個和野男人私逃的族長夫人。這好像是天經地義的事情,不是嗎?
入了青青的竹林,他便拋下了我,帶著木唐他們走在前面。從此再不看我,哪怕是眼角的余光,都不曾有片刻落到我的身上。就像我是一個完全陌生的人,我們之間所有溫情的脈脈都象從未發生。
我的口鼻中還緩緩地滲著血,心中的那份空洞落寞無法言喻,只是感覺到心在一直往下沉,一直沉到無底的黑暗和冰涼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