涼風再起的時候,我的記憶被蕭瑟了多少?可是不管怎樣的悲涼,該繼續(xù)的還是要繼續(xù)。這場人生,我們都無法選擇出發(fā)點,那就盡可能地走好接下去的每一步吧!這場陰謀注定已經(jīng)拉開了帷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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午后,慕容苓隨意地斜趴在桌案上,庸賴地發(fā)著呆。旁邊的暖爐里的暖氣氤氳在屋里,卻有些讓人難受的悶氣。一晃,又是這寒冬時節(jié)!
自從上次在水榭里和苻堅沖突了以后,她就被禁足了。苻堅也一連數(shù)月都不曾來這紫薇宮一趟。慕容沖更是把自己關(guān)在自己的房里,吃住都在里面,任誰也不見。
“啟稟夫人,太后娘娘召見。”蘭心突然進了內(nèi)殿,對著慕容苓道。
慕容苓聞言,自是有些驚奇,抬起頭來,疑惑地望著她,半響方開口道:“呃……太后娘娘為何要召見我?”
“奴婢也不知。奴婢剛剛在殿外守著,有個公公過來傳的話。”蘭心搖搖頭,表情很無辜的樣子。
慕容苓又發(fā)了一陣呆,還是有些想不通。她進宮兩年多來,茍?zhí)髲奈磫为氄僖娺^她,因為得到苻堅的特許,她也免去了平日里到長樂宮請安的禮數(shù)。除非重要的宮廷場合,非去不可時,她才是混在眾妃嬪中間里,盡量避免著受人注意。
不過,她想不受人注意其實很難。一直以來,她都知道自己紫薇宮任何一丁點的“風吹草動”都可能引來整個秦宮的側(cè)目。所有的揣測帶著流言蜚語的嘲弄,甚至所有苻堅給的貌似的榮寵其實都不過別人茶余飯后的消遣而已。而茍?zhí)蠡蛟S也覺得她的出現(xiàn)一直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怕也是“眼不見為凈”地默許她不去請安的特權(quán)。
只是,不知道今天何故……
“夫人、夫人……”蘭心見慕容苓竟愣愣的沒有反應(yīng)一般,忍不住喚道。
“呃……”慕容苓緩過神來,“那是現(xiàn)在過去嗎?”
“嗯,公公還在外面候著呢。”蘭心回道。
慕容苓聞言,心想,罷了,該來的躲也躲不掉!起身,道:“你先去回個話,我整理一下,馬上過去。”
“喏。奴婢這就去。”蘭心說完,便退了出去。
慕容苓轉(zhuǎn)頭,急急地整理好衣裳,梳理了一下妝容,出到外殿,那前來傳話的公公還在。那公公看了她一眼,方緩緩地叩拜了一下,道:“小人給夫人請安。”
慕容苓忙福身,道:“公公多禮了。不知公公可知太后娘娘召見所為何事?”
那公公不緩不慢的應(yīng)道:“小人只是負責傳話,還望夫人見諒。”
慕容苓看了一眼蘭心,蘭心從袖口處掏出一包著東西的絲絹,打開,提了上去——一對玉鐲,道:“這是我們慕容夫人送給公公的見面禮。”
那公公半推半就地將玉鐲包好收進了袖口里,方道:“不瞞夫人,太后娘娘聽說陛下最近數(shù)月一直呆在宣室殿里,不曾臨幸任何妃嬪……”說著他不時抬頭看了看慕容苓的表情,“所以有些生氣……”
慕容苓看著他,心里有些不舒服,但也盡量不動聲色地從容道:“謝公公。那我們走吧。”
慕容苓剛跨出幾步,一聲“蘭姑娘留步”讓她也不禁停了下來,疑惑地回頭,只見那公公伸手攔住了欲跟上前的蘭心。
“夫人莫怪,小人也只是按太后娘娘的旨意行事。太后娘娘說了,只要您一人前往,不需帶上宮婢。長樂宮的轎攆也備好了,就在外邊。”那公公轉(zhuǎn)向慕容苓解釋道。
慕容苓望了望那公公,又望了望有些擔心的蘭心,道:“心兒就留在宮里吧。本宮自己去就行了。”說完,轉(zhuǎn)身走了出去。
那公公亦忙跟著……
蘭心站在原地,有些說不出自己此刻的想法,呆呆地看著慕容苓走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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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妾參加太后娘娘。”慕容苓福身,隔著簾子對著端坐在炕上的茍?zhí)蟮馈?/p>
那茍?zhí)竽闷鹂簧习笌咨系牟璞帽w撥了撥茶葉,輕啜了一小口茶水,方緩緩說道:“平身吧。”
“謝太后娘娘。”慕容苓說著,再福了一下身子,頭卻一直低著。
“把頭抬起來。”茍?zhí)笸蝗挥珠_口道。
慕容苓聞言,心里自是一驚,但頭卻本能地抬了起來望向簾內(nèi)。
“哼,果然是標準的美人胚子!難怪陛下這般迷戀!”茍?zhí)笳f著,音調(diào)也變得陰陽怪氣起來。
慕容苓本來是心里有所準備了的,但沒想到這茍?zhí)笠婚_口就開始發(fā)難,所以也還是不免有些心慌起來。愣了一下,再見著茍?zhí)笥行┝鑵柕捻猓讲偶奔贝瓜骂^去。
茍?zhí)罂粗睦镆膊恢谒剂恐裁矗皇怯志徚艘幌驴跉猓又溃骸氨菹陆鼇砩碜釉趺礃樱俊?/p>
“嗯?”慕容苓顯然沒想到這茍?zhí)笤掝}一轉(zhuǎn)就問起這來,想著她明明知道苻堅已經(jīng)數(shù)月不曾到過她紫薇宮了,可卻偏偏拿這問她……這不是明擺著挖個坑給她跳嘛!
“嗯?是怎么樣?”茍?zhí)笤俅螁柕馈?/p>
“回稟太后娘娘,臣妾已經(jīng)數(shù)月不曾見到陛下了。”慕容苓聞言,自知肯定逃不過這一劫了,倒有些故作鎮(zhèn)定地從實回道。
“哦?陛下不是最寵愛你嗎?何故這么久未曾去你紫薇宮了?”茍?zhí)笠彩茄鹱饕粺o所知的樣子。
慕容苓抬頭,無言以對。
“啪”“噹噹”。
“你們姐弟好大的膽子!竟敢預(yù)謀行刺陛下!你可知罪!”茍?zhí)笸蝗缓莺莸嘏牧艘幌掳笌祝巡璞鸬锰似饋怼?/p>
慕容苓驚得半晌說不出話來,往后踉蹌了半步,忙跪了下去,“太后娘娘明鑒!臣妾絕沒有加害陛下之意,又何來行刺之說?”
“你還嘴硬!那你說,陛下為何禁你的足,還數(shù)月不到你紫薇宮去?”茍?zhí)髤柭暤馈?/p>
“這……”慕容苓抬起頭,不知從何解釋。
茍?zhí)箢┝怂谎郏^續(xù)道:“說不出了吧!你們姐弟那日在麗水閣到底做了什么,難道你以為哀家不知道嗎?”看著還是有些遲疑的慕容苓,她又接著道:“你那弟弟慕容沖是拿著劍離開的吧?”
“不!不是那樣的!太后娘娘不是您想的那樣的。我們絕沒有謀害陛下之意啊!”慕容苓聽她說起麗水閣那日的事來,就猜著肯定有人向太后編造了謊言,陷害他們。現(xiàn)在又說起鳳皇是拿劍離開,心里更是急得眼淚都掉了下來,“您若不信,您可以去問陛下,陛下知道我們真的沒有謀害他的意思的。”
“哼,你要哀家去問陛下?”茍?zhí)筝p蔑地哼了一聲,“陛下這般寵你們,當然舍不得為難你們!你們就是因為陛下的仁慈,才這般有恃無恐!你以為哀家不知道你們這已經(jīng)不是第一次了嗎!”
慕容苓聞言,有些莫名其妙。什么不是第一次?
茍?zhí)罂粗@奇的目光,便道:“前年陛下帶你們姐弟到鄴城西山林場圍獵,你那好弟弟就已經(jīng)圖謀過一次了吧!小小年紀,竟有如此心機,也虧得陛下把你們留在身邊這么久,還這般寵愛!”
慕容苓眼淚還掛在眼角,可心卻冰了。太后怎么會知道這事?
“來人啊!給我把這慕容苓壓下去,關(guān)到永巷!”
慕容苓還未回神,人已被押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