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說不上來自己的心境了。那個時候,我覺得一切都等著老天來決定一般。心里的煎熬,也漸漸成了一種習慣性地想法。無所謂了,無所謂了。只是不知道到底是不是真的無所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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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陛下,陛下……”趙整走到苻堅的床榻旁,小聲道。
苻堅躺下有一會了,許是喝了安神湯的緣故,睡得有些沉了。趙整猶豫了一下,正想著還要不要再叫時,苻堅一個側身,竟然醒了。
“呃……什么事啊?”苻堅迷迷糊糊地睜開眼,問道。
趙整一看苻堅竟醒了,忙屈身向前,拱手道:“驚擾陛下了,還望陛下恕罪。實在是事發突然,小臣…”
“咳咳咳……”苻堅擺擺手,坐了起來。
趙整見著,忙取下旁邊衣架上的外袍,給苻堅披上:“陛下……”
苻堅拉了拉衣袍,道:“有什么事直說吧。”
趙整想了一下,“剛有紫薇宮的宮婢過來稟告太后娘娘今個晌午召見慕容夫人后就以預謀弒君的罪名把夫人給關到永巷去了……”
“你說什么?”苻堅聞言,終于完全回神了。
“呃……”趙整忙接道:“現在太后娘娘又去了紫薇宮那邊審訊慕容公子……”
“什么?這都是什么時候的事?怎么現在才來稟告!”苻堅已經完全醒了過來,站了起來,就一邊穿上衣服,一邊往外去:“來人啊!來人……”
“陛下有何吩咐?”一個殿外守夜的宮婢應聲進來道。
趙整見著,心想天王這個樣子肯定要和茍太后起正面沖突的!于是,忙向前道:“陛下,陛下且慢!”說著就急步上前攔住苻堅。
苻堅看著他,停下了步子。
“呃……陛下,陛下還是先平復情緒,萬不可和太后娘娘正面沖突啊!”趙整頓了頓,擺擺手,示意那宮婢退下,繼續道:“太后娘娘如今既然親自拿人,定是有所準備,所以還望陛下先思量一下太后此番用意啊!”
“嗯?你的意思是……”苻堅聞言,也緩了緩情緒,人也平靜了一些。
趙整看了一眼苻堅,又低頭道:“陛下,其實小臣覺得太后娘娘這般做無非也是出于對陛下的維護。如今朝中眾臣一直聯合著向陛下施壓,可您卻偏偏一心維護這慕容一族,太后如今對慕容夫人姐弟采取行動,一來無非是希望平復一下朝中的抗議之聲,二來恐也是希望陛下早些做個決斷……”
苻堅沉默了一下,轉身,道:“嗯……還是先去紫薇宮看看情況吧……”
趙整看著苻堅的后背,心想這陛下什么時候竟如此優柔寡斷了……
“怎么?還不去準備。”苻堅回過身來。
“呃……喏。”趙整忙轉過身去,大聲道:“來人啊!”
“奴婢在。趙公公有何吩咐?”外殿守夜的宮婢進來,道。
“伺候陛下更衣,準備擺駕紫薇宮。”趙整道。
“喏。”宮婢福身。
苻堅整理好著裝,就急急地領著眾人出了大殿,上了龍攆。
蘭心看著眾人,有些沒反應過來,剛好趙整見著她了,忙示意跟上。蘭心就忙進了隊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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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王陛下駕到!”
紫薇宮里的宮人聞言,喜形于色。大家想著,總算有救了!分列出一條大道,“天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眾人稽首。
苻堅下了龍攆,一眼直望見殿廳上端坐的茍太后和跪下下邊的慕容沖,便急急地大跨步走了進去。
“兒臣給母后請安。”苻堅瞟了一眼慕容沖,對茍太后道。
茍太后顯然沒想到苻堅這會就趕來了。之前聽宮人回報他已休息下,所以她才想著過來拿了慕容沖,明天再看情況行事。不想……
“呵……”茍太后訕笑了一笑,方道:“天王這會不是休息了嗎?”
“嗯。這么晚了,母后怎么也還不休息?”苻堅轉身望了一下周遭,繼續道:“何故這般大的陣勢到紫薇宮來?呃……是不是清河、鳳皇不懂事,惹惱了您老人家。這教訓一下就夠了,兒臣在此也代他們向母后賠個不是。母后看在兒臣的面子上,饒了他們這一回吧……”苻堅再次作揖。
茍太后聞言,瞪大了眼睛,正色道:“陛下,他們犯的可不是小錯這般簡單……”頓了頓,“若是小事,哀家也就算了。可是,如今可是牽扯到陛下安危,大秦江山社稷的大事!哀家豈能做事不理?”
“呵!母后何出此言?沒有這么嚴重吧。”苻堅訕笑,坐到了茍太后旁邊的位子。
“陛下,您可別瞞著哀家了!”茍太后搖搖頭,“哀家可是調查得一清二楚。這慕容姐弟三番兩次地愈加害于陛下,也就是陛下您太過宅心仁厚了,才這般至自己的安危于不顧,置大秦子民和天下百姓于不顧啊!”
茍太后說的倒是情真意切,苻堅聽著卻是芒刺在背。
“哼……”慕容沖跪在下邊,卻忍不住輕哼了一下。
“啪!”茍太后重重地拍了一下桌案,厲聲道:“慕容沖!你別以為陛下寵你,你就有恃無恐了!現在當著陛下的面,你再這般囂張跋扈,哀家照樣把你給辦了!”
“呃……”那立在茍太后身旁的何公公傾身向前,在太后耳邊低語道:“娘娘,萬不可和陛下正面沖突啊!要是傷了母子感情……”
茍太后聞言,忙轉頭望了望臉色有些難堪的苻堅,緩了緩口氣,才道:“來人啊!把東西拿上來。”
“太后娘娘。”幾個宮人忙呈上一把佩劍和幾卷古書竹簡。
“陛下,您看看,您看看,這都是些什么啊!”茍太后指了指那些東西對苻堅道:“慕容沖整日的在這宮里研讀兵法、習劍練武的,這不就是狼子野心嗎!”
“呃……”苻堅看著那些東西,“母后,這也不過平常書籍,再說鳳皇無聊練練劍也沒什么啊。”
茍太后聞言,心里惱的很,只是又無言以對。
苻堅笑笑,看了看慕容沖又看了看茍太后,還是寬慰道:“母后,您就別為兒臣操心了!兒臣心里會掂量著的。呃……”頓了頓,“既然不過一場誤會,那是不是該把清河給放了……”話語中倒有幾分試探性。其實,苻堅一直都挺尊重茍太后的,所以也還是不希望因為這事和自己的母親產生疙瘩。
“陛下說起這,倒是提醒哀家了!哀家剛讓他們搜這屋子時,竟有意外的發現!來人啊!把東西拿來!”茍太后氣惱的神情溢于言表。
“您看看!您看看啊!陛下!這寫得是什么東西嘛!”茍太后抓起書冊,攤開推到苻堅面前,指著一處嚷道。
苻堅傾身,笑道:“這不是《呂氏春秋》?有什么不對的?”
茍太后氣得牙癢癢,指著旁邊一處道:“看這!這是什么!哀家可找人對過筆跡了,這可是慕容苓的字跡!”
苻堅再仔細一瞧,眼睛也瞪大了。
只見眉注上赫然地寫著:“太尉,今上之呂不韋也。”這不明擺著諷刺李太尉和茍太后的“情人”關系嘛!其實,這也已經是朝臣中人盡皆知的公開秘密,只是誰也不敢輕易妄加評說。而如今這一句“太尉,今上之呂不韋也”則更有暗諷苻堅的身世亦不正當味道啊……
“來人啊!把慕容苓給朕提上來!”苻堅也顯然被激惱了,怒目呵斥道。
原來一直跪在下邊無所畏懼的慕容沖聞言,心里也磕了一下,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