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估她了,現在,不知道她是分了多少錢,說話比起以前來,更加的難聽了,那語言,那動作,活脫脫的一個艷俗的老貴婦,被老上海片毒害了還是怎么地。
我不覺笑了笑,我穿什么衣服關她什么事啊。
哦,介紹工作就不用了,我在這挺好的。再說,穿工作服也有工作服的樣子,不像有些人穿什么不像什么,多高級的衣服穿在身上都顯得糟蹋,那才真是可惜呢。
我說的是事實,我穿的工作服,最起碼看起來整潔干凈,有精神,就是一個服務員該有的樣子,可她的**洋裝,穿在她身上就給毀了,一點可愛高貴的感覺都沒有,反而襯得她的臉很可笑。
她眉頭一皺,你這個女人,嘴果然跟以前一樣的厲害。
我笑臉相迎:你也一樣。
旁邊的人臉色已經都變了,在那個女人坐下之后的第一句話開始,每個人都聞到了濃濃的火藥味。那三個小鬼早忍不住了,想說話,但估計看我挺平靜的,于是就沒說。穆恒站了起來,他也沒搞清狀況,只是奇怪我這個背景那么簡單的小丫頭怎么會結這種仇人。
她終于忍不住了,你這個臭女人,和你媽一樣的賤,你媽**了我爸爸,還企圖把我家搞的四分五裂,不就是為了錢嗎?現在在這裝什么清高?以為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樣的人啊,誰知道你是不是我爸親生的啊,沒準是從哪里撿來的野種呢……不就是為了爸爸的財產嗎?……怎么,現在錢弄到手了,還裝什么可憐來這里打工啊?
她說著媚眼如絲的瞟向穆恒,莫不是,又想**帥哥了吧?
因為穆恒的長相和氣質都很好,怎么看都像富家公子哥,而且剛剛進門沒有換工作服,這個艷俗的女人被表象給誤導了。
她還真是惹人煩,知道別的沒法讓我動怒,所以直接就聯系到了我母親,故意不想讓我冷靜。
而且黑白顛倒的功力真是厲害。我那么大的善舉都沒堵上她的嘴。
她還想喋喋不休:女兒跟媽媽一樣,就想著攀高枝,也不想想自己什么身份地位,哎呀,真是可笑……
她說話的聲音著實的難聽,為了解放一下耳朵,我迅速的抓起了桌上的一杯水潑到了她臉上,水在她臉上像開了花,逐漸蔓延開來。
她頓時就狼狽不堪,不可置信的看著我依然在端著杯子的手,……你竟然潑我,你這個賤女人……
我慢慢放下杯子,一個字一個字的說:你說我可以,但是別扯上我媽媽。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她忽然就歇里斯底起來,手拼命的往我臉上揮過來。
周圍的尖叫聲響起了,場面頓時變得亂七八糟,人們的議論聲一點點變高。我聽不到身邊的人生說了些什么,但是我看到那幾個小鬼在拽著那個女人不讓她動,穆恒捉住了她的手,不讓她揮過來。
那女人轉頭一看是穆恒,似乎變得更加的憤怒,掙扎的勁也更大了。
我很感謝他們制止住了那個女人。
可混亂中我聽到那個女人拼命瞪著我說:就這個女人,最愛慕虛榮了,她故意裝的可憐兮兮的,騙過我的父親,把我們家的遺產全部侵吞,她就是財迷瘋,現在她手里那么多錢還來著店里,誰知道心里打著什么主意……
你們都看我干什么?不信?不信可以問問這個女人啊,你看,不說話了吧,心虛了吧?……
我不知道穆恒想了些什么,可是他抓住那女人的手,松了力道。
他轉過頭來看我,眼神里多了些疑問。
我的心一下子變得冰冷。
為什么,一涉及到錢的問題,穆恒變得那樣敏感和多疑。
我就那么一動不動的看著他,而不是看著那個女人。
就這一瞬間,那女人的手抓住了機會,啪的一聲反手抽了過來。
我的臉龐上落下一個紅手印,火辣辣的。
他寧愿相信那個女人,不相信我……
我不是在臉上疼,我是感覺自己的心里像被刀割了一樣,痛的幾乎要暈過去。
我頭一次挨巴掌,還是在自己喜歡的人面前。
這女人,居然打我。
而穆恒,這個本來是保護我的人,給了她機會打我,還用那么懷疑的眼光看著我,難道相處了這么長時間,我在他眼里就是那樣的人嗎?
他沒聽到后面的那句話:還假惺惺的把遺產全部分給了我們,估計聽了以后,還會覺得我虛偽吧,哈哈。
可是,我怎么能容忍自己被這樣的女人打一巴掌。
我貝末萱生來就不是受得了委屈的人!
于是,我盡量讓自己保持鎮定,然后笑呵呵的還擊:
對啊,爸爸是把財產都給我了。怎么樣?嫉妒嗎?你在這里胡言亂語的罵我,就不想想這是為什么?
穆恒的臉色猛然又變了,定定的看著我。
我又笑了,然后臉色霍然一冷。
爸爸是把財產都給我了,可后來我不是又都給你們了嗎?你若是還不承認,要不要我把趙律師叫過來跟你對賬?那些錢,一分不剩的,我都給了你們。因為我嫌你們惡心!
她的臉不自覺的紅了,咬著牙,不說一句話。
我接著說:
你以為,爸爸最后把財產給了我,我就應該理所應當的分給你們?一分都不拿?我告訴你,如果不是我愿意,那么就算是你們全都生了不治之癥,跪著來求我,也別妄想讓我給你們一分錢!我可不是一個濫好人啊。
然后我悄悄的湊近她耳邊,她下意識的就往后躲。我說,沒事,姐姐我就跟你說一件事情,因為我還有一些錢藏在某些地方,想著分給你呢。
她當然不信我,接著往后退,但是我怎么能讓這么好的機會就這樣的跑了,于是悄然拉住她。在她耳邊低低的說:你這個賤人,別妄想我會放過你。
然后她聽得呆住,就在她立馬要反駁的時候,我抬起手狠狠的給了她一巴掌。
我估計那一巴掌力度過大,因為我看她幾乎都眼冒金星了,然后就感覺到自己的手火辣辣的痛,我忍著。不過心里面還真是過癮啊。
哈哈,過癮的幾乎有點想流淚的感覺。
四十七章
然后我就對著目瞪口呆的她說,財產雖然是給了你們,可是是我單方面愿意贈予,并沒有走法律程序,因為當事人不介意不去告你們所以你們還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那筆錢,可是因為那筆財產在法律上其實還算是我的,如果我愿意,那么我明天就可以讓你們全部滾出那座舒適的豪華大宅!
她聽著我說的話,驚疑不定。
我自然不給她喘息的機會,繼續說道:那筆錢,你們也揮霍了不少了吧,如果我再愿意的話,你們還得償還那些揮霍掉的錢,你們還得起嗎?到時候過個十年二十年的牢獄生活也不錯吧?
呵呵……說完了,我此刻都感覺自己的聲音有些又陰沉又嘶啞。
我真佩服當初自己留了這一手,這也是趙律師提議的,哈哈,要不然他們這群怎么樣也喂不飽的白眼狼,沒點把柄在我手上,他們來找我麻煩的時候就會費些周折。
周圍靜默,誰也沒想到一向大大咧咧的我居然會說出這樣一番話來。
那個女人的臉上還在滴滴答答的淌水,那是我潑的。
穆恒的臉上驚訝,還有些愧疚的感覺在慢慢交加,那是讓我們這幾段跌宕起伏的話語給震驚了。
至于三個小鬼,完全是被我嚇住了。
……
我說完感覺渴的不行,然后就隨口的跟小關說:幫我倒一杯解渴的飲料吧。
被驚呆的小關很聽話的給我倒了一杯,然后又乖乖的遞到我的手上。
我喝了幾口,感覺好些了,不過還得澄清一下眾人對我的誤會。
因為我絕對不能讓自己的人生有過一些的污點。
然后繼續看著那個還在發呆的女人,估計她現在心里正進行著劇烈的心理活動,害怕自己去坐牢吧。
又或者,后悔剛才自己這么沖動?
我媽媽從來沒有做過對不起家族的事情,倒是你們,一而再再而三的排擠她。她到底怎么樣你們了?她哪怕是有一丁點的……有一丁點的虧待過你們嗎?奶奶或爺爺病了,她自己不舒服也費盡心力去照顧,你們誰家有困難,不管以前你們對她怎樣惡劣她該幫還是幫。父親生意不順,她默默支持。她獨立自主,沒花過父親的錢,想買什么都是自己辛苦去掙,甚至在家里倒貼錢。
我頓一頓,有些哽咽,說不下去了,可是還得接著說:
她,她——不就是家境不好么?難道喜歡上爸爸就是她的錯?你們知不知道門當戶對的觀念害死了多少人?她的能力也并不弱,只幾年的時間,她自己基本都可以開公司了,可是你們卻一而再再而三的打擊她,當初……是爸爸變了心,可是如果你們的打擊能少些,多照顧她一些,我媽媽會走的那么早嗎?
所以,我恨恨的對著她說:都是你們!都是你們!——都是你們家族的人,害死她的!是你們對不起我們!
……又是靜默。
如果喜歡就是**的話,那么這世間的人,也沒有一個好東西吧。
我自言自語的道。窮的人喜歡富人就叫**。富得人喜歡窮的人就叫憐憫。
周圍人大概以為我瘋了吧。
唉,一時的氣憤說了這么大一堆,我看來是這些話在心里憋得太久了,非要說出來不可。
然后,我又湊近她說:要是還想好好過日子的話,就不要來招惹我了。
然后,我扯開一個笑容。
那個笑容,估計很難看吧。
唉,早知如此的話今天應該盛裝打扮嘛,那這樣笑的時候也會好看些。
然后,我就找一個位置自己去休息了……
偷一會懶一會接著干活嘛。發生了這么大的事情,我總得調理一下自己的情緒啊。
然后,人群應該散了吧。
我感覺穆恒在我的身后。
是他,肯定是他。
只有他有這樣與眾不同的氣息。
和身上好聞的清新的味道。
貝貝……
不知道為什么平時聽起來那么好聽的聲音現在感覺那么刺耳。
于是,我低垂著頭,從牙縫里擠出兩個字:走——開——
他不走。
于是我也不說話。
他接著喊我:貝末萱……你……
我又重復那兩個字:走——開——
而且聲音冰冷的可怕。
再后來,沒有聲音了。
我感覺到他的靠近我。
然后我就進了一個很溫暖的懷抱。
是——
他從背后抱住了我。
清新好聞的味道,加上男生身上溫暖的氣息,和堅實有力的雙臂。和灼熱的心跳聲,加上他稍稍有些扎人的發絲……
是他抱住了我。
我真是沒出息,不知怎么的,就默默的流淚了。
但是流淚歸流淚,我絕對不能在讓步了。
我絕對不會說一句話。我也絕對不會原諒他。
在一起這么久了。我雖然每天那么大大咧咧開開心心的,唯獨在這件事情上敏感。
別人的不信任和懷疑,尤其是他的。
我感覺到他的胸膛熱熱的,好像要把我燙傷。
感覺到他的胸膛起伏的厲害,雙臂在漸漸的用力,把我抱緊。他呼吸噴出的氣流也熱熱的在我脖頸間流連。
我無聲的哭的更兇了。
卻無力掙脫。
這是我渴望了那么久的懷抱,可此刻,我只覺得惡心。
很久不見的感覺悄悄浮上心頭,那段日子,懷疑和排擠,嘲諷加憐憫,孤獨加無助,和不知何處藏身的茫然感。悄悄回到我的身邊。
我才知道有時候人是會越活越倒退的。
哭夠了,我不動聲色的推開他。
你不知道吧?我以前,也曾是個很有錢的大富翁的女兒,哈哈哈。
可是你知道,我因為有這樣的父親,過的是什么樣的日子?
我背對著他說。
他默然無聲。
我轉身離去。頭也不回。
雖然這種不甩人的感覺很好,可是,我的心里仍然很難受。
不知道是不是幻覺,我在臨出門的時候聽到了一聲低不可聞的聲音:貝貝,對不起——
我笑了,可是,這和我又有什么關系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