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等楚夕反應(yīng)過來,陸非衣已經(jīng)不樂意地癟嘴:
“喂喂,雖然我是你的幫手沒錯,可是請不要用偷這樣的字眼來形容我所從事的偉大行業(yè)好嗎!那叫順,順手牽羊劫富濟貧的順!”
方婉兒頓時精神了:
“你們說要是嫁妝不見了,那我是不是也不用嫁了?”
楚夕有些不確定的搖頭:
“這個……要看你人品了。你那個便宜親爹把你當燙手山芋甩出去,估計嫁妝不見了不能成為阻礙你嫁出去的理由。”
方婉兒眼里的光又黯淡下來。但是依然很熱情地把這段時間自己對山莊地形的了解詳細地向陸非衣說明了。陸非衣一點即通,表示只要一確定羊皮紙卷的具體范圍,就能馬上偷……不,是順到大家想要的東西。
而在確定羊皮紙卷的具體范圍之前要做什么呢?陸非衣笑得很神秘,且無論楚夕和方婉兒怎么表達“求求你告訴我吧,我真的很想知道”的好奇都拒不透露,二人只得作罷。
此時正巧是午飯時刻,眾人便又在芙蓉閣用膳。
吃過飯后,方婉兒拉著一行人往外走,說是要帶他們參觀冥劍山莊。
說起來,到這里也不過一日,來的時候趕路匆忙,也無暇顧及山莊內(nèi)的景色,這回跟著方婉兒慢慢走,倒覺得冥劍山莊真的是休閑度假的圣地。
冥劍山莊雖然以鑄劍為主頁,但是山莊地域廣闊,有很多的空地,除了用于栽種莊內(nèi)日常需要的農(nóng)作物之外,剩下的一些地便用于栽種花卉,而這片種花草的田地便被叫做百花園。
聽上去很俗,但當楚夕踏入百花園時,當即被映入眼簾的景象驚呆了:
這一片花海稱得上是一望無際,盡管已是深秋,但視野所及之處,一片一片地全是開得正艷的花朵,每隔數(shù)十步便種有一片花田,花田與花田之間的花朵種類不同,顏色卻十分相近,遠處看去,像是漸進的調(diào)色盤,由近及遠依次是深紅、淺紅、淡粉、桃紅、艷紫、湛藍……楚夕放慢腳步走在花海中,生怕驚動了這些美艷的精靈。一邊難掩激動的對方婉兒碎碎念:“方小婉,讓我掐你一下,疼的話就告訴我,這是真的!我不是在做夢吧……這些花我好多都沒見過啊!你不是說種花的只有一些地嗎?這你妹的都快大成一個天安門廣場了!你確定這是冥劍山莊名下的?”
在得到方婉兒肯定的點頭后,楚夕夸張的哀嘆一聲:
“天哪!方小婉,你要是個男的,那就是傳說中的富二代啊!高帥富你懂不懂!你要是個男的我就是攪基也要跟你在一起啊!不,我現(xiàn)在就跟你攪基!我們百合吧!走,我們手拉手去告訴你爹娘,我們是真心相愛的~為了這一大片的花海,我就是死在這里也知足了啊……”
話還沒說完,方婉兒便拽住了她捂住她的嘴,沖隨性的三個男性歉意道:
“抱歉,誰沒有個沒吃藥就出門的時候,理解下。嘿嘿……”
江懷安和寧墨軒對楚夕的間歇式抽風(fēng)習(xí)以為常,倒是陸非衣摸著下巴沉思起來,那張略顯青澀的娃娃臉上露出的皺眉思索的表情實在太過詭異,方婉兒好奇地問:
“陸小衣你在想什么呢?”
陸非衣抬起頭,看了看一望無垠美不勝收的花海,又看了看方婉兒,臉上的表情糾結(jié)起來,但還是老實地回答道:
“我在做一個艱難的決定。”
以為陸非衣想的事情跟怎么去“順”羊皮紙卷有關(guān),連正在興奮中的楚夕都回過神來,問道:
“什么決定?說出來聽聽啊,我們好給你參考參考!”
陸非衣皺著眉,伸出一根手指從花海轉(zhuǎn)到了方婉兒身上:
“我在想,為了這片花海,我也許可以勉強接受去參加比武招親,把這個——”
想了一會兒,陸非衣放棄了對方婉兒的形容,直接道:
“娶回家。”
……
在這個深秋的下午,冥劍山莊的花海傳來一個尖銳的女聲:
“陸非衣你這個毛都沒長齊的臭混蛋!你給我說清楚,什么叫勉強接受!什么他爺爺?shù)挠纸羞@!個!……你那個欲言又止的停頓是什么意思啊混蛋!你憑什么用嫌棄的語氣說這句話啊!你說啊你說啊你說啊啊啊啊啊啊!!!”
-----------------------陸非衣跑得很快姥姥認識的臉暫時能保住的分割線-------------------
方婉兒發(fā)誓,遇到柳莊主絕對是個意外。此時的她正毫無形象可言地追著陸非衣跑,奈何陸非衣輕功好的很,她在后面跑的筋疲力盡卻依然只能追著他遠去的身影繞圈子,可她就是不服輸,跑著跑著連楚夕在后面叫停的聲音都聽不見了,再看前面,陸非衣居然沒入花海從中不見了蹤跡,方婉兒氣得牙根癢癢,沖著陸非衣消失的方向大吼:
“陸混蛋,你最好求爺爺拜奶奶千萬別再碰見我,不然老娘把你打得連你姥姥都不認——”
時間停在了這一刻,因為突然有一個慍怒的聲音喝住了她:
“你在干什么!”
方婉兒條件反射的將頭轉(zhuǎn)向聲音來源,登時被嚇了一跳,連剛才那句話里最后被噎進嗓子里的那個字也跟著蹦了出來:
“識……”
看到一臉嚴肅眉頭緊蹙的柳莊主時,方婉兒腦子里閃過一句話:
“這下是真的shi了。”
沒等她說些什么,柳莊主已經(jīng)怒不可遏地一甩袖子喝道:
“看看你這是什么樣子!在客人面前像什么話!”
方婉兒這才注意到柳莊主身邊還有人……而且,不止一個。柳莊主的身后排的人,僅僅是根據(jù)方婉兒目測,都已經(jīng)夠擺上兩桌了。都是些年紀和她相仿的男子,一個個英姿颯爽,玉樹臨風(fēng),并且已經(jīng)有好多人在看到她的那一刻露出了驚詫甚至驚恐的表情——不用說,這些一定是心里在進行著“這就是柳小姐么怎么如此彪悍我還要不要娶她啊”這樣的天人交戰(zhàn)的所謂世家公子們。而方婉兒此時腦子里只有一句話:現(xiàn)在裝作失憶了還來得及么來得及么?
可是事實不容她否認,就在她懊悔今天出門的方式一定沒對的時候,一個溫潤悅耳的聲音響起:
“素聞柳小姐芳名,今日一見,柳小姐的性子真是”頓了頓,似是在想合理的措辭良久,終于吐出了四個字:
“活潑可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