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日。陸小薇由于昨晚太興奮,很晚了才睡著,直接導致早晨起來得太晚。等她睜開眼睛的時候,夏止尋已經準備齊全等在門外了。
吃過早飯后,陸小薇帶著夏止尋去了郊外,說是踏青。領著夏止尋走到一處山坡下,陸小薇指著山腰上離地面不遠的一顆歪脖子樹問:
“止尋,還記得這棵樹嗎?”
夏止尋又怎么會不記得,微笑著點頭:
“記得。第一次見你,你就掛在這上面。”
陸小薇此刻的心情很復雜,在夏止尋回答之前,她怕他忘記了,但當他回答之后,她又羞于他還記得自己曾經的糗事。
夏止尋似乎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佯裝思索:
“讓我想想,當時你對我說了什么?”
陸小薇雖然羞澀,卻也跟著夏止尋的話回想了起來:
“我記得,我對你說的是……”
================================我是回憶好遙遠的分割線=======================
“那個穿白衣服的哥哥,能不能救我下去呀!”
夏止尋難得出門散心,放下了家里的一大堆生意,借著出門談事的機會漫無目的地四處閑逛。好不容易發現一個山清水秀的清凈地,卻聽見一個清脆的聲音在頭頂響起。
他難得被嚇了一跳,抬頭一看,山坡的樹上掛著一個嬌小的女孩兒。這山很高,樹長在山壁上靠近山腳,但若是掉下來,不死也得少胳膊。那女孩像是從山上的懸崖掉了下來,被樹拖住了,就這樣橫著掛在樹枝上,但她卻沒有掙扎,只是一動不動的這樣掛著。夏止尋抬頭看她的時候,還沖他彎起眼睛笑。
本不想管閑事,但是看著那雙不諳世事的眼睛,他心中惻隱。廢了好大的力氣才將她從樹上救了下來。
那女孩被救下來之后夏止尋才發現她身上很多傷口,從那么高的地方掉下來,雖然沒有缺胳膊少腿,但總不是毫發無傷的。連臉上都被樹枝掛出了一條淺淺的血痕。衣服被磨破了好些地方,胳膊和身上腿上多是些擦傷刮傷的口子,頭上更是不知在哪里裝了個大包,一道道的看上去煞是狼狽。
本著救人救到底的心理,夏止尋問道:
“姑娘,請問你家住何處,我送你回家吧。”
陸小薇有些疲憊,身體虛弱無力,卻還是笑著對他說話:
“我叫什么?讓我想想……想不起來了啊!”
她的語氣里透著天真和茫然,眼神清澈,仿若想不起自己的名字是一件天經地義的事情。
“那請問姑娘芳名?”
“芳名?那是什么東西?”
“就是你的名字。”
夏止尋額角的青筋跳了跳。
“哦,那個啊……我也不知道啊。我好像什么都忘了啊。”
夏止尋嘴角抽了抽,頓覺有些棘手。雖然她看上去是一個手無束雞之力的弱女子,但是突然出現在這荒郊野外之中,身上又有傷口,又什么都記不起來……該怎么處理她呢?
理智告訴夏止尋,他應該假意安撫女孩兒,然后趁她不注意離開。
可是那雙清澈得如同水晶的眼睛,以及那張帶著血痕和灰常的臉上所露出的懵懂不安,讓他怎么也邁不出離開的腳步。
他第一次出于非盈利的目的,想要做一些事情。
于是他嘆氣:
“也罷,如果姑娘不嫌棄的話,我先送你去我家養傷吧。”
她一個失去記憶的孤苦伶仃的姑娘哪里會拒絕這樣的好意,笑得更加燦爛:
“哥哥你真好!”
夏止尋轉身就走,沒走幾步就發現她并沒有跟上來,只得問道:
“你怎么還不過來?”
“我受傷了,動不了,哥哥你能不能背我啊?”
夏止尋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平日里從不會做好事的他,竟然就俯下了身子,躬背背起了她。好在她并不重,個子又小,背上去并沒有多大壓力。夏止尋為這次散心也算是做了很久的準備,卻陰差陽錯的被她破壞掉了,但他發覺,自己的心情并沒有想象中的那么不開心。
帶著女孩兒回到家,他吩咐下人找來大夫為她查看傷勢,大夫說她從山上摔下來,要不是沒有那棵樹擋著,估計今天就見不到她了。雖然撿回一條命,但是身上的小傷倒是不少,需要臥床靜養幾天。大夫開了方子抓了藥,夏止尋又管他要了些除傷疤的藥。
那女孩由始至終都躺在床上,看著夏止尋和大夫交流,等大夫走后,才歡歡喜喜看著他的說:
“止尋哥哥你真是個好人。”
對這樣的表揚,夏止尋不置可否,只淡淡一笑。
于是,她在夏家的生活就開始了。由于失憶,她并不記得自己的名字,于是夏止尋金口一開:
“就叫你小薇吧。”
夏止尋也不知道自己為什么會鬼使神差的把這個來歷不明的姑娘帶回家,更不知道為什么他會站在這里,聽著這個不懂世故的女孩兒不停地夸自己是個好人,但是后悔,似乎已經來不及了。
小薇在夏府帶了不到十天,夏止尋就接到了全府不同工種的不同投訴。
廚房的張大廚告訴他,小薇小姐每天都要偷偷吃掉為他準備的夜宵;
料理府內花草的花農告訴他,小薇小姐每天都在園子里摘花,連夏老爺最愛的那一株十八學士都被她掐掉了一朵,聽說是拿去泡澡了;
派去伺候她的丫鬟告訴他,小薇小姐除了拿十八學士的花朵洗澡之外,還經常把熬好給她的藥偷偷倒掉,給她準備的祛疤藥她也不愿意搽。
夏止尋的雙胞胎妹妹告訴他,那個叫小薇的女孩來歷不明,而且愛作弄人,連一向都是作弄別人的兩姐妹都深受其害。
……
最讓夏止尋不能淡定的是,她自從能下床走路之后,自己身邊就沒安靜過。在他和小薇身上總會重復一次這樣的對話:
“止尋哥哥,早上吃什么?”
“隨便。”
“止尋哥哥,中午吃什么?”
“隨便”
“止尋哥哥,晚上吃什么?”
“隨便。”
“廚房的方大廚說,男人不能隨便說隨便。不能做一個隨便的男人!”
夏止尋:……
就這樣,在不斷的同夏止尋貧嘴,不斷的被府里的各種人貧嘴之下,小薇在夏府呆了整整一個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