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九殷皺了皺眉頭,算是默認:
“你這句話,哪里學來的?是什么意思?”
楚夕心里笑得快開了花,面上卻十分從容:
“哦,這是來自一個叫火星的小鎮的當地語言。純粹是土話,表示我的媽呀之類的意思。是一種問候語,我方才一時順口,說溜嘴了。”
蘇九殷像是陷入了沉思,忽然又斜過頭定定的盯著楚夕看,良久之后,她發出了一聲輕蔑地笑聲:
“嗤,你以為你那些小計倆能騙得了我?真當我不知道**是什么意思?我不僅知道**,我還知道**you!”
楚夕這次是徹底的震驚了。她居然知道**的意思!且不管**這個詞的特殊性,就憑她能發音標準不帶模糊地說出**you這個單詞,就已經足矣讓楚夕大吃一噸了。蘇九殷竟然懂英文!她懂多少?是別人教她的?還是說她也是個穿越者?
按照劇情發展,楚夕接下來是應該對蘇九殷進行一番試探的,但楚夕之所以是楚夕,就在于她從來不按常理出牌。
在此刻,楚夕腦子里閃過念頭的除了“這蘇九殷竟然懂英文難道她也是穿越來的”這個念頭之外,竟然還有“我去,上一秒種還喜怒無常要殺要剮的冰山古代美人對著我說**you的場景雖然很違和但聽上去真的很搞笑啊”!
于是,在這個生死存亡的嚴肅時刻,在蘇九殷和無數毒神殿門徒的注視下,楚夕噗地一聲——笑開了。
要說這笑一字,解釋有很多種,有媚笑、嬌笑、憨笑、癡笑、盈盈一笑,也有嘲笑、嗤笑、一見你就笑……有詩為證:“我自橫刀向天笑,去留肝膽兩昆侖。”
且不管楚夕這笑是屬于以上哪種,但在此情此景,從蘇九殷的眼中看來,顯然不是褒義的笑。是以當楚夕這么一笑出聲之后,她本就冰冷的臉上更加陰沉,盯著楚夕的眼神仿佛釋放出無數冰錐一般寒冷刺骨。出口的聲音更是寒意深重:
“雖長得不如她好看,但這言行卻像得很……”
楚夕心里一驚,聽上去好像她很像之前蘇九殷認識的故人?還未開口,又聽得蘇九殷陡然增大的聲音了:
“都是一樣的目中無人不識好歹!”
說罷,手里不知從哪里抽出一根金燦燦的鞭子,朝著楚夕揮將而來。
都說女人心海底針,蘇九殷的心簡直就是一根納米針,楚夕完全無法猜到這個女人翻臉比電影每秒二十四格的換幀還快。好在這一刻,她平日里長的可以繞地球兩圈的反射弧突然起了作用,楚夕幾乎是下意識的往旁邊一側,鞭子堪堪劃過她的臉,只覺額角處火辣辣的疼,想是被鞭子劃破了皮。楚夕疼的倒吸一口氣,哪還笑得出來,那蘇九殷見一鞭被楚夕躲過,面上竟又多了幾分陰狠的恨意:
“我有叫你躲么?”
楚夕此時恨不得一巴掌把這目中無人的老妖婆一巴掌扇回火星去,不假思索地回應道:“廢話!換了你你能不躲開?誰不躲誰傻啊——啊!”
話說到最后一個字陡然變高了一個音階大叫起來,原來蘇九殷想不到楚夕竟然一連串說出這么多話頂撞她,氣得不行,不待楚夕把話說完又是一鞭子抽了下來。
楚夕大驚之下在地上連滾帶爬的躲避頭上的鞭子,蘇九殷正在氣頭上,全然沒有了平日里冷冰冰的形象,竟也忘了要使些個旁門左道的陰毒招式,只顧著一鞭子接著一鞭子地往楚夕身上招呼。看上去竟像那些市井里的潑婦。也正是由于蘇九殷氣得亂了章法,楚夕打幾個滾還真真就躲過了她的鞭子。
但多躲了幾次,蘇九殷面上的狠戾之色更甚,楚夕身上本就沒什么力氣,此時已是強弩之末,哪里還管什么斗嘴,毫無節操地連連求饒:
“哎喲我的姑奶奶,饒了我吧!我錯了,我從一開始就錯了,求求您老人家高抬貴手繞我一命吧!您說,我哪兒惹到您老人家了,我改還不行么?”
聽得楚夕求饒,蘇九殷手下的鞭子頓了頓,眼神有些迷離,仿佛透過楚夕看到了別的什么人:
“哼!倒是難得聽你求饒。不過已經晚了!你要問你哪里惹到了我,我現在就告訴你,你渾身上下,從里到外,凡是他喜歡的,我都討厭!”
楚夕這下算是明白了,感情自己因為與蘇九殷的仇人行為舉止相似,無辜躺槍成為替罪羊,當了回老妖婆的泄憤靶子。
就在這愣神的一時半會兒,蘇九殷連著三鞭子都抽到了楚夕身上,登時痛入骨髓,再也動彈不得。楚夕穿越到這個時代這么久就算是最開始流浪的時候的那幾天,也只是臟兮兮地餓了幾天,像這樣的皮肉之苦,不論是在現代還是在古代都是第一次體會。
一鞭子下去,堅硬粗糙地鞭子深深陷進她細嫩的皮膚,立刻出現一道傷痕,有血從里面流了出來。楚夕疼得大叫一聲,差點暈了過去。連著挨了幾下,又見蘇九殷這鞭子一下下地打下來,眼眶赤紅,一鞭比一鞭用力,像是要走火入魔了般,不由嘶聲力竭地高喊:
“別再打了,我是楚夕!你看清楚,我不是你認識的那個人!你還想不想要藏寶圖了?”
被楚夕這么一打岔,蘇九殷總算是住手了。她的神情很奇怪,像是從噩夢中驚醒一般,面上神色駭人。等蘇九殷平復過來,看著躺在地上傷痕累累的楚夕,竟笑了起來。不似先前楚夕惹怒她的那種噗一聲的笑容,而是陰測測地挑起嘴角,及其不屑地嗤笑:
“藏寶圖又不在你身上,你以為他們會拿藏寶圖來換你嗎?”
頓了頓,又俯下身子,那鞭子掃了掃楚夕的臉頰:
“你想讓誰來救你?寧墨軒?還是與你定親卻又退婚的江懷安?”
楚夕疼得痛徹心扉,卻不敢不回話,生怕這女人一時不高興又甩鞭子,只得強撐一口氣,弱弱地道:
“承蒙前輩關心,連我跟誰定親退親的事情都了解得一清二楚,真是讓晚輩汗顏。嘿嘿……”
蘇九殷又是一笑,極美的臉上卻因著這嘲笑的表情而顯得有些扭曲:
“不論你現下想的是誰,只怕也沒機會再見到了。過了今日,世上便不會再有楚夕此人。怪只怪,你與她那么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