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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丫環當家

005五小姐的要求

這幾人正欲走出,聽了這話,又回過頭來答應著,然后才走出去。

及至走出大廳,掃雪才輕輕呼了一口氣,清韻看著她笑道:“怎么了!”

掃雪悄悄地道:“你不知道,這林管家最是厲害,尤其是那雙眼睛,看得人害怕!”說完拍了拍胸口,呼了口氣,似乎心有余悸的樣子。

“磨磨蹭蹭干什么,要你們這樣,到晚都完不了,看你們怎么向林管家交待!”突然,一個銅鈴般的聲音在兩人耳朵響起,兩人都嚇了一大跳,待看時,清韻卻不相信自已的耳朵。

原來,說這話的人竟是剛才溫柔可親的金嬋,這時的她,完全換了另外一種臉色,橫眉怒目,那種原來認人認為好看的感覺也不見了,取之而來的是厭惡。

掃雪忙說:“金姐姐,我們就來!”說著拉著清韻便往前趕。

金嬋仰著頭,從鼻子里哼了一聲,翻了翻白眼,走到前面去了。

大家這時都默不作聲,清韻這才知道,這些人原來都是知道金嬋的脾氣的,都不敢說話,掃雪應該也知道,只是自已發問,她不得不答,可真是難為她了,想到這里,清韻心里又是一陣感動。

不知怎么的,到了這里,總是沒由來一陣感動,這種感覺在前世好像早就不見了,而這世,又平白無故地鉆了出來,清韻很不喜歡這種感覺。

從小山包過去,又回到橋上,這回是往橋右邊走了,橋兩岸是一些垂柳,這時,柳葉似乎不是那么綠了,還帶點黃色,很脆弱,幾乎一吹就掉,山坡上,也有人在玩,金嬋不時和她們打著招呼,看得出,都是些丫頭,不過人家的地位明顯比自已高些,這從金嬋那諂媚的眼神中就能看得出來。

走了不遠,便到了一處花木繁盛之處,中間有一個不大的院落,卻沒有圍墻,,修得也妙,河面到了這里,突然擴寬了一個圓,那房子半截子伸出大河面上,都用竹橋相連,十分有趣。

清韻正看著,突地一簇人從側面來了,看到她們在那里,便略停了一停,金嬋見了,忙大步走上前去,紅玉也趕緊迎了上去,清兒,掃雪,清韻見了,也只得上前去。

這位正是五小姐,她看到金嬋一大群人過來,略略有些驚訝,便站定了。

清韻朝她看去,見她一張圓圓的鵝蛋臉,眼珠子黑漆漆的,兩頰暈紅,身形苗條,穿著一身藕合色紗衫,系著明黃色的紗裙,她背后是一株紫色的花樹,花開得正旺,身旁站著兩個紫衫子丫頭,都是一臉的精明爽利,在袁府這么多天,清韻已把這里的事摸得一清二楚了,這五小姐生性沉靜,不大愛說話,對待下人是極和氣的,現在看來,也是真的了,這要是別的主子,哪里會站著等,早就一邁而過了。

這幾個人上前見了五小姐,金嬋的臉上又現出了那諂媚的神情,她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走上前去,討好地對五小姐說:“五小姐,我家娘舅昨日送來了一框時鮮果子,那果子好得很,山里的小野板栗,小松果兒,還有說不上名的,我舍不得吃,想著得請個有福的人吃了才是正經,因此,今日一進園子,我就把那果子帶了過來,等會給姑娘送些,讓姑娘也嘗嘗我們山里的山貨。”

五小姐聽了這話,也不大喜也不大悲,只微微笑了笑,說了聲:“有勞金姐姐了!”

金嬋兒忙躬身彎腰,臉上笑開了一朵花兒,口中連連說:“哪里,哪里,都是五小姐看得起!”又還想說幾句,卻覺得五小姐對自已的意思淡淡的,便把要說到嘴邊的話咽了回去。

五小姐還站著,兩眼卻看著清韻,說:“清韻,有件事麻煩你一下!”

“說什么麻煩不麻煩,她是什么人,也值得五小姐……”金嬋沒等清韻開口,便接著口,她想著,有了自已這野果子的人情,五小姐怎么的也得看待自已一下,誰料她還沒開口,五小姐便射過來一道不溫不火的目光,看似不怎樣,卻又一次讓金嬋住了口。

“五小姐,您有什么吩咐!”清韻忙抬頭迎著五小姐的目光。

五小姐一愣,這目光怎么這么怪異,不過,她沒有多想,因為,起碼,清韻遞過去的心意是真誠的。

因為看到五小姐對金嬋的這個態度,讓清韻對她有了一絲好感,可這是自打進袁府以來除了掃雪之外,對第二個人有這種感覺的。

五小姐伸出手,從腰間取出一個小香包,遞給清韻,說:“你若是有時間就幫我繡一繡!”

這話表面上說了個請,實際上卻跟命令沒什么兩樣。

清韻聽了這話,心里一個激靈,臉上雖沒什么變化,然則,那動作卻變了,兩只手遲遲垂著,沒有來接。

自已根本就不會繡這個什么東西,作為一個大小姐,她怎么會把這么私人的東西拿給自已繡。

清韻不知道,她那時跟在老姨太太身邊,老姨太太輩份大,何況又天天被老太太咬牙切齒地盯著,這些小輩們自然不敢去央求她,清韻就不同了,只是個丫頭,繡工也和老姨太太差不多,所以,一年下來,不是這個央她就是那個求她,就算這幾年她去了四小姐那兒,還是有人找上門來,雖少了一些,卻不是沒有,五小姐本來也沒想到四小姐那兒去找清韻,但今日既碰上了,就少不得叫她做了。

看著清韻遲遲不伸手,五小姐略有些尷尬,畢竟自已是個主子,被一個丫頭這么拒絕還是沒面子的。

金嬋在一旁看了,忙將五小姐手里的香包往清韻手里一塞,冷著臉子道:“什么東西,竟敢在五小姐面前擺譜,五小姐叫你做,那是你的福氣,別不知好歹!”

清韻有苦難言,正想以自已身上有傷來搪塞。

掃雪在一旁見了清韻的臉色,她知道清韻的情況,想了想,一咬牙,站了出來,對清韻道:“清韻,你不要擔心院子里的事,只一心替五小姐做就行了,有事我替你做去!”

清韻抬頭看了看掃雪,知道掃雪的意思:和清韻在一起這么久了,沒吃過豬肉,也看到過豬跑,實在不行,她會幫忙的。

有了掃雪這一句話,清韻便有了底氣,忙在臉上堆滿了笑臉,把香包拿緊了,說:“回五小姐的話,清韻替五小姐繡這個香包,只怕五小姐看不上眼!”

五小姐見她同意了,不由得高興起來,走上前來,看著她說:“就繡個蓮花的吧,至于是什么顏色你自個兒想去,回頭繡好了告訴一聲,我叫人來取!”說完,一陣香風飄過,五小姐已朝院內走去了。

清韻愣愣地看著五小姐的背影,把那香包塞進袖中里,把兩邊的線緊緊纏在手脖子上,跟在金嬋后面,朝前走了。

這個五小姐也不簡單,外表溫柔,里面剛強,典型的綿里針,四小姐雖然還沒見面,然則那風風火火的脾氣,恐怕輸了五小姐一籌,清韻在心里掂算著,這五小姐,能避開就避開,不要在自已出袁府之前惹出什么事來就好。

想起精明的林管家今天竟然忘記了交待任務,而直接把簽交給金嬋,想起鳳兒和菊香再三對自已的警告,想起四小姐對自已小心翼翼地,還叫人送藥來,想起剛才見面的五小姐竟然對自已說了一個請字,好像這些人對都有那么一點怪怪的樣子,但怪在哪里,清韻卻說不上來。

難道,都和自已有關,難道自已身上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清韻一面跟在掃雪后面走著,一面為自已這個推斷大吃一驚,這是不可能的,清韻搖了搖頭,這只是自已無端的猜想而已,又或許她們都是在可憐和嘲笑自已,原本受寵的丫頭隨著主人的逝去而變得如此狼狽。

不過,這也難怪,自打進了袁府之后,所遇見的就這么幾個人,自已當然要把她們扯到一起去了。

自已不過是個下等的粗使丫頭而已,沒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要去想了,什么樣的秘密都不重要了,現在的自已已不再是以前的自已了,以前的一切就讓它隨風而逝吧,自已現在最重要的就是出去。

“到了!”金嬋站定了,指著路下的一條長白碎石子路說:“你們幾個,兩人一排,一人斷后,得萬分小心,我現在有事去了,等會回來檢查,要是有那么一丁點兒沒刮干凈,你們可得仔細了!”

這碎石子似乎是鵝卵石,滾圓白膩,上面長了星星點點的青苔,踩著,是有一點滑,清韻往兩邊看去,兩旁都是碎碎的小花兒,過去一點就是青青的草坪,再過去一些就是郁郁蔥蔥的樹了,這時,陽光已漸漸大了,路面上飄落著一兩塊葉子,只是那陽光再怎么努力,就是照不到路面,這樣的路面不長青苔才怪呢,清韻嘆了口氣,蹲了下來,拿著銅制的小刮刀,將裙子往上一提,系在腰間,露出下面的直筒繡邊褲,和掃雪一起并排刮了起來,紅玉斷后,清兒和燕兒跑到前面去了。

一條長翅膀的魚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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