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就算知道他是剛剛撞到藝雪的人又怎么樣,現在看到他了又怎么樣?可以將他繩之以法么……總不能將他撲倒在地,狠狠地揍上一頓吧……
更何況……根本就沒有任何人看到嘛,就算自己和藝雪異口同聲地指責他,他簡簡單單一句“我已經道過歉了”,便可以將自己的職責推到十萬八千里之外。自己反而屬于偷雞不成蝕把米的,最終只能遭受一個胡亂冤枉他人的一個罪名。
這可怎么辦……怎么辦……怎么辦……
看著那位新同學離自己愈來愈近,安然略帶雀斑的小臉之上卻是滲出了細密的汗珠,密布在前額之上,時而有那么一兩顆汗珠,流落在鼻尖之上。
“你,拿的好像是我的練習冊?!蹦凶涌粗恢痹诎l怔的安然,卻是對剛剛自己所做過的事情不以為然,淡淡地說道,臉色更是平靜如水。
“哦,恩!”安然這才猛然發現自己小小的手掌,依舊緊緊地捏著那本淺綠色封皮的練習冊,不自覺地紅了臉,卻是不甘心就這么隨隨便便地還給他了,只是咬緊了牙關,憤憤不平地說道:“那又如何!”
“如果不介意的話,還給我怎么樣?!泵黜X,臉龐白皙,炯炯有神的眼睛仿佛能說話一般,男生別過臉去,給了安然一個俊朗的側臉。
“好,還給你!”安然冷冷一笑,卻是信手一拋,將那本淺綠色封皮的練習題,高高地擲到了空中。
一個非常完美的弧形拋物線,華麗麗地展現在了大家的面前,最終伴隨著“咚”的一陣聲響,完成了最后一步的飛行。
本是空蕩許久的鄰桌,再加上安然平日對不是自己地盤上的事物有些漠不關心,間隔許久才清掃一次,又是經歷了早上教室清掃的漫長歷程,桌面上已是集下了薄薄地一層灰塵。
面對重物地撞擊,桌面之上的浮塵終究是耐不住被人冷落許久的寂寞,均是乘著那一陣略顯強大的氣流,紛紛飛向了空中,經歷了片刻的漂浮之后,才緩緩落下。
“咳咳……什么情況嘛!”白藝雪被灰塵嗆的不輕,連連咳嗽,卻是怯怯地翻了翻眼皮,偷偷地觀察了一番那位新來同學的臉色。
似乎并沒有太多的神色變化,甚至連眉頭都沒有像自己那般的皺起,就連眼睛似乎都沒有眨上一眨,平靜如水,仿佛什么都沒有發生過一般。
他,為何會如此的淡然,為何會有如此這般的清澈之感?
白藝雪的心在那么一瞬間,似乎被什么力量揉捏了一般,略顯疼痛,卻又很快恢復了平靜,一抹緋紅在白皙的臉皮之上閃過,嬌羞不已。
“如此,多謝?!背聊似痰哪猩潜静铧c被摔倒七零八落的練習冊,動了幾動的雙唇,最終吐露出這么一句話來。
“不客氣,既然你是我新來的同桌,那么,以后便還請多多關照了!”對那男生如此平靜,如此淡然的表現,安然似乎并不滿意,卻也是無可奈何。
男生似乎沒有聽到安然說話一般,只是安靜地收好自己的練習冊,從斜跨的背包中抽出一張紙巾,將桌面之上的浮塵擦拭干凈。
“你……”安然自從第一面看到這位非常不禮貌的男生之后,對他的印象便是十分的糟糕,現在見他對自己的歡迎之詞竟然置若罔聞,更是氣憤難忍,火冒三丈。
“好啦,好啦,既然是新同學,就應該歡迎?!卑姿囇┛粗樕絹碓诫y看的安然,連忙出言相勸,試圖將這一觸即發的戰爭消弭于無形。
“多謝?!币咽菍⒅車鍜吒蓛?,落座在安然的旁邊的那位新同學,只顧著將背包中的書籍取出,連眼皮都沒有抬一下。
“不客氣,既然是同學,就互相認識一下吧,我叫做白藝雪,你呢?”白藝雪眨巴了幾下大大的眼睛,很是期待地望著這位處處透露著神秘感的男生。
“沈赤風?!蹦猩琅f沒有抬起腦袋,只是忙著整理那一堆攤在桌面之上,顯得凌亂異常的書本。
“哦。”面對沈赤風如此冷淡的回答,白藝雪剛剛明亮的眼眸頓時消淡了一些,可當看到那堆橫七豎八拜訪的書冊中看到一本棕色封皮的書籍,頓時興奮不已:“你這本書是不是各地高考題匯總?”
“呃,恩,正是。”被白藝雪這么糾纏不休的相問,沈赤風的臉色竟是微微地變了一變,收拾書本的動作也是慢了起來,現在經她一提,這才猛然發現了那本已是被遺忘在角落中的習題匯總。
“那,可以借給我看一下么?”白藝雪莞爾一笑,大大的眼睛完成了月牙一般,兩邊的臉頰之上更是凸顯出兩枚淺淺的酒窩,甚是可愛。
“哦,可以,拿去吧?!鄙虺囡L依舊是面無表情,將那本書遞給白藝雪。
“如此,多謝啦!”這本書一向賣的很好,白藝雪幾次預訂均是不得,現在得來全不費工夫,頓時高興萬分,卻是忘記了依舊疼痛不已的腳踝,下意識地挪動了一下雙腳。
“哎喲!”一陣鉆心般的疼痛,頓時襲來,惹得白藝雪緊皺眉頭,頓時覺得全身無力,弱弱地趴在了課桌之上。
“藝雪,你怎么樣?是不是腳又疼了……”剛剛一直對沈赤風冷目相對的安然,連忙關切地問道,一臉的焦急之色。
“還好,還好?!卑姿囇┣敢獾乜戳丝幢蛔约杭饨卸@擾的幾位同學,不好意思地低了腦袋。
“你,怎么了?”同樣被尖叫而吸引了注意力的沈赤風,破天荒地關切地問了一句。
“還不是拜你所賜?”安然沒好氣地安慰著白藝雪,空閑之時沒忘記給把自己當做沒事人一般的沈赤風。
“拜我所賜?”沈赤風平靜地臉面之上,難得地泛起了一絲疑慮。
“廢話!怎么,還假裝忘記了?”安然又是一堆白眼,拋了過去。
“安然……不要說了,是……是我自己不小心在先的嘛,與沈赤風同學無關的?!卑姿囇┞燥@羞澀地望了望沈赤風,緩緩說道。
“安然……”沈赤風聽到這個名字之時,整個身體竟是有些微微地顫抖,就連表情也變得有些不自然起來,思索片刻,才轉過頭來,驚愕地說道:“你,是安然?”
“我就是安然,有問題么?”安然被他這么奇奇怪怪地一問,竟是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眨巴了幾下眼睛,甚是不明白他如此相問的目的。
“那……”沈赤風的嘴角竟是微微地翹起,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幽幽地說道:“安然,你可以做我女朋友么?”
“你說……什么?”安然只覺得腦袋頓時一片空白,就連面前沈赤風的面容,由于自己瞳孔的放大,變得有些模糊起來。